作者:@艾是艾夕霜恋的艾
自中原一路向西,出潼关,过龙门,是茫茫戈壁,再西去,涉过万里黄沙,便到了西域,沿塔伦米尔河折向西南,地势渐高,在荒漠之中,矗立着一座巍峨高山,名叫黑峰,山势陡峭,直入云天,山巅之处却如被巨斧横劈一般,亿万年造化成一座平台,筑起一座黑石坚城,正是诅咒神教总坛,纳克萨玛斯城。
十月里大漠已起了白毛风,呼啸着狂奔过千里万里,黑峰嵯峨独立在茫茫西域,阴云中远看去,模糊如同巨人顶天立地。自耐奥祖西来,诅咒神教已在此处延绵了三百五十年岁月。
干枯断裂的胡杨树遮挡住洞口,抵御风沙侵袭,洞穴里一堆篝火烧的噼啪作响,水蓝色云锦斗篷下的俊俏女子却仍冻得哆嗦,她缩成一团,伸出双手在火堆边烘烤着,高挑的凤眼已红肿得睁不开来。
女子对面坐着一个黑衣少年,手中握着一柄幽绿色的长剑,剑尖上串着一只硕大沙鼠烤着,脂膏在火焰吞吐间溢出来,滴进柴堆里爆起阵阵火星。少年嗅着肉食的香气,笑道:“来,吉郡主,你尝尝!”
这女子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哪里看得上这等陋食,勉强睁开眼看看这只烤的半生不熟的老鼠,更觉得毫无食欲,摇摇头道:“莫少侠,我还不饿,你先用吧。”
莫格莱尼见她不喜,转身道:“那弗丁大师,你来一口?”靠着岩壁端坐着一个黄袍老僧,正低头打坐,闻言睁开眼笑道:“施主又胡闹了,老衲是吃素的。”
莫格莱尼讨了个没趣,自顾自取过沙鼠大快朵颐,烫得哇哇直叫,那柄绿色长剑便被他随意斜插在地上,剑刃在火光中碧光闪耀,与滑落的油脂交相辉映。吉安娜摇摇头,蹙眉道:“西域第一名剑,便被你如此糟蹋么,他日令尊得知,非罚你跪上个几天几夜不可。”
莫格莱尼口中唾液乱飞,急忙道:“大姐你这话可不对了,我不用这剑如何烤肉,不烤肉我就饿肚子,饿肚子我就饿死了,如此一来我用剑是救我的命,我用我爹的剑救我的命,老头子不会怪我的。”
吉安娜见他胡言乱语,也不再理睬,转向弗丁道:“大师,不日便到纳克萨玛斯了,此去不知凶吉祸福,我心里也是踌躇。”
弗丁微笑道:“阿弥陀佛,老衲此次西来,已无惧生死,有老衲在,郡主无需忧虑。一切爱别离,怨憎恚,皆是苦,郡主不该躲避,正该做个了断。”他见吉安娜冻得瑟瑟发抖,伸出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只见弗丁默运玄功,明堂穴金光大盛,周身僧袍如有宝光流动,映照得洞内一片通亮。吉安娜顿觉得一股雄浑内力传入体内,如旭日东升消融春雪,体内寒气一扫而空,心知是弗丁以自身神功为她驱寒,点头道:“多谢大师。”
莫格莱尼在一旁看得口眼歪斜,笑道:“大师你原来是欺世盗名的花和尚,借着开导人家女子,却上下其手,大摸特摸,这套路我学会了!”
弗丁知道他胡言乱语惯了,也不以为忤,只是笑笑收手,又低头诵经,吉安娜却是羞红了脸,怒道:“大师德高望重,是以内力为我驱寒,又岂是你胡说的那般!”
莫格莱尼没个正经,正想再调笑几句,看到大小姐动了真火,赶忙躲到弗丁身后,双手在老和尚身上乱摸起来,把手上油脂蹭得干干净净,口中还念道:“哎呀大师原来是个暖炉啊好舒服好舒服,就冲这一点大媳妇小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吉安娜听得火起,叱道:“还敢胡言乱语!”
莫格莱尼这才安生,缩在一旁苦脸道:“我是担了天大的干系,带你们到纳克萨玛斯,到时候可别找不着我爹,又搭上我这条小命。”
弗丁将手搭在莫格莱尼肩上,蔼声道:“莫小施主,老衲与令尊是至交,此次若是真寻得令尊,老衲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令尊救出来,无需担忧。”
莫格莱尼闻言心中一缓,知道老和尚所言非虚,又见自己肩上搭着老和尚的一只手,脑子里腌臜念头又起,挪揄道:“大师好套路啊,摸完了小媳妇又打起我的主意来了,小子我可不好…那一口的。”
弗丁虽叫弗丁,却也不是佛,佛都有火,更何况弗丁。老和尚现出了明王法相,洞穴中金光一闪,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在荒原上传出好远去。
作者:@杨xy
残阳落日,德拉诺的高原染上无边的血红;大地鹰飞,兽人的咆哮惊破了惨淡的黑云。
“你来了。”
“我来了。”
“为什么来。”
“为你的酒。”
“我给你酒,醉生梦死的酒”
“我只喝好酒,兽人的好酒。”
“我给你好酒,玛诺洛斯的烈酒。”
“喝了要不要付钱?”
“哈哈哈,古尔丹的酒,从来不收钱———”
“只要灵魂。”
格鲁姆地狱咆哮轻叹,轻摇着酒杯。
“我要是不喝呢?”
吴彦祖(划掉)古尔丹摘下斗篷,法杖向前一点,道“由不得你”,黯黯消失在角落。
格鲁姆转身,攥紧了血吼,战争迷雾茫茫,星光点缀了乌黑的天际,是兽人的怒气在燃烧,还是人类的鲜血在流淌?战争,就要结束了。兽人的钢铁部落将碾碎这片干裂的土地。
“杂碎!”奥术飞弹随声而出,撕裂了迷雾。刹那间,投石车已经折断,齿轮却仍在飞转。地狱咆哮眼前的,是他曾经的支配者,恶魔玛诺洛斯,如山丘一般庞大的躯壳,沉睡万年的恶魔力量,无人能抗拒,头顶上喷发的永不熄灭的幽冥火焰,像无数亡灵饮泣。
多年以后,兽人又回想起曾一度被支配的恐惧———无论是人,还是亡灵,还是兽人,都会恐惧。
恐惧的极点是愤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格鲁姆很愤怒。他用愤怒的力量推举投石车飞速向玛诺洛斯冲撞!
“虫豸。”恶魔玛诺洛斯巨大的身躯讨厌兽人无意义的进攻,向他飞速滚来的尖刺齿轮,如同柔软的皮球。
“砰!”齿轮炸裂,烟雾弥漫。“侏儒的火药炸弹!咳咳.。.”恶魔坚实的鳞甲足够他抵御上千百次的冲击,只是被烟雾熏出了眼泪。
“无知!你以为上古的神灵会被短短几十年时间的奇技淫巧打败么!我见过无数王朝的———”
话音未落,一把斧头已经劈进了恶魔冒着浓稠血液的火山口——头顶。
斧子上粘着血。
恶魔的血。
血吼!
地上的血已经干了。
地狱咆哮高举血吼,德拉诺的天空中还回荡着兽人军团的吼叫:
“兽人永不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