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魔兽世界是虚幻的,因为这个由一堆数据支撑起的世界与我们身边的现实环境想比,如同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也有人说,魔兽世界是真实的,因为他们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收获了难得的友情、无数的欢乐,以及现实中无法体验到的感动。
有人说,魔兽世界与现实世界如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点、也没有任何交叉的可能;也有人说,关闭魔兽世界客户端之后,还可以走进剧院享受一场魔兽世界音乐会、可以跟那帮在游戏中一起战斗的朋友们开怀畅饮、可以在各大城市的文化创意博览会上打一把竞技场、可以在自己的学校里感受“暴雪校园行”的热烈气氛。
有人说,魔兽世界是一种毒品,魔兽玩家都是“魔兽”和精神病患者,需要接受心理辅导、打针吃药甚至拉到训练营里电击;也有人说,魔兽世界是一种廉价的娱乐方式,无数人通过这种方式来放松身心、宣泄压力,来感受现实世界永远无法体会的那种愉悦。
有人说,魔兽世界跟任何一款网游一样,升级、打怪、任务、副本,弄一身华丽到耀眼的装备,在副本和战场里金光闪闪;也有人说,“C键的华丽无法掩饰O键的黯淡”,好友栏里的名字永远比身上穿的装备珍贵百倍千倍。
有人说,魔兽世界是一种慢性毒药,上瘾、沉迷让无数学生纷纷挂科,让英雄豪杰走投无路;也有人说,魔兽世界是繁琐学习、沉重工作和浮躁生活中的一种调剂,把生活和游戏处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从游戏中学到的一种智慧。
有人说,魔兽世界仅仅是一款游戏;也有人说,我们不能玩一辈子游戏,却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
自从2005年4月26日魔兽世界登陆中国的那一刻起,就与数不清的话题纠缠在了一起,在摧枯拉朽一般横扫整个网游市场的同时,也迅速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赞誉与诋毁齐飞,鲜花与荆棘共舞。魔兽世界似一个泰然自若的勇士,笑纳赞誉,拂去诋毁,一个版本一个版本地走了下去,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对于任何一款角色扮演网络游戏来说,已经足够长寿,纵使依旧存在于网吧的硬盘里,似乎也只是苟延残喘的风烛残年,掀不起一丝波澜。然而魔兽世界似乎刚刚年届而立,正意气风发的走在路上,步履生风,路长且阔。
十年间,魔兽世界里的人们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让我们这些旁观者和参与者如痴如醉。安度因王子已经长大,这位暴风城未来的国王心系圣光、胸怀天下。贝恩•血蹄也已经擦干泪水,怀着对父亲的无限怀念带领牛头人开始了新的生活。卸任之后的萨尔带领大地之环实现了拯救世界的宏愿,与阿格拉满心欢喜地迎来了自己的孩子。分崩离析的铜须、蛮锤和黑铁三个矮人部族终于摒弃前嫌,携手建立三锤议会。沃金领导的暗矛巨魔收复了回音群岛,大工匠梅卡托克带领侏儒取得了光复诺莫瑞根的不朽功绩。
然而人生有喜更有悲,塞拉摩的女主人吉安娜痛失家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民、士兵、朋友和最心爱的学徒化为齑粉,其中包括达拉然的法师罗宁、暴风城的马库斯•乔纳森。暗夜精灵的范达尔•鹿盔和玛维•影歌相继堕落,成为暗夜精灵历史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当熊猫人老陈和侄女丽丽在潘达利亚游历的时候,部落酋长加尔鲁什却众叛亲离,从纳格兰到奥格瑞玛的距离很远,但加尔鲁什的人生已经开始倒计时,当萨尔请求元素之力毁灭加尔鲁什的时候,我们会回想起许多年前,在风景秀丽的纳格兰,萨尔与加尔鲁什的那一番对话。我们看见,诅咒之地的黑暗之门涌出钢铁部落的身影,这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历史,那段旧部落的时光已经被篡改。
十年,时光悄然流逝。有的人从初中进入大学,有的人从青春热血到年届而立,有的人已经有了白发,有了皱纹。有的人生活安逸,有的人捉襟见肘。我们控制的游戏人物也在慢慢改变。他们经常在战场里奋勇冲杀、在副本里苦苦战斗,就如同我们每天都要在职场中斗智斗勇、在学校里苦读诗书。他们经常穿梭在山水之间,感受云雨雾雪甚至沙尘暴的洗礼。我们也会纵情名山大川,徜徉在大自然赠与我们的新鲜空气里。
不过,我们控制的游戏角色永远不会有白驹过隙的时光流逝感,战士的冲锋依旧勇猛有力,然而当我们低头看看自己的肚腩摇头叹息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当年球场上风驰电掣的快感。圣骑士的盔甲依旧华丽,然而当我们照镜子时却发现,牙齿已被烟草熏黄,甚至两鬓也开始结霜。猎人的眼神依旧锐利,然而我们只能推一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力眯起眼睛。熊猫人萌得让人心疼,然而当我们在父母面前撒娇卖萌时,突然发现自己早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游戏中的英雄可以穿越到不同的时间线,有时候我们也想到一个平行时空,去体验一下完全不同的人生……
十年前,我们上大二,在最颓废的时光里接触了最单纯的魔兽世界。2007年,怀着“即使不上QQ、不打电话、不发邮件,也会在艾泽拉斯重聚”的信念,我们挥手告别,分道扬镳。猎人和术士去读研了,他们的专业不再是锻造和工程,而是管理学和法学,2010年硕士毕业后,猎人考取了公务员,术士成为了一名交警。战士丢掉沉重的盾牌,每天挤半小时的公交车在一家IT企业上班,熊猫人之谜版本开放后,他结婚了,然而还没来等到钢铁部落入侵,他便匆匆离婚,QQ签名也改成了“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一向高傲的法师经历了考研惨败之后,去了一家煤矿,没想到在煤矿建立起魔兽世界小组,相继发展了数十名魔兽玩家。德鲁伊去了父母安排好的一家企业,在我们毕业4个月之后与一位姑娘结婚,率先完成了“洞房花烛”的成就。萨满的求职之路比较坎坷,辗转几个服务器,不过结局还好,他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只不过时常在课堂上举起“爱与家庭”等魔兽世界里的故事,他因此深受学生爱戴,却让学校领导颇感头疼……然而我们班十多个魔兽玩家从毕业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在游戏中重聚过,从来没有。2012年,我结婚的那天,只来了战士和萨满2个人,加上我,却也凑不够一支五人小队。
我们都是魔兽玩家,我们都曾感受到过游戏带给我们的快乐,也曾感受到口诛笔伐带来的压力。然而,这仅仅是一款游戏、一款被无数人任意揉捏的游戏,当繁华落尽、芜杂尽除,我们静下心来,看着这款游戏慢慢还原她的本真面目,这真得不仅仅是一款游戏,艾泽拉斯有我们流逝的青春,有我们逝去的年华。我们是最真实的魔兽玩家,我们喜欢的是最真实的魔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