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转到回音山的另一边,远处暴风城巍峨的城墙投射下巨大的黑影笼罩在艾尔文森林的上空。小鹿和野猪们缓缓的向自己的窝里走去,一条老狗看着远方的落日干吠了几声,然后有些委屈的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做沉思状。
森林边缘靠近河流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只黑白花的大奶牛正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嘴里的青草,不时甩动尾巴拍打着飞过来的苍蝇。奶牛身边一个草窝里一个侏儒正蜷着身体甜美的睡着,脸上不时浮起幸福的笑容,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
一个男人从远处走来,如果凑近看,在这个男人看似悠闲轻松的外表下,两只眼睛中闪烁着不安和警惕。
一阵风吹来,地面上高可及膝的青草顺风摇摆,树上一根枯枝啪的一声断掉,恰好落在草窝上,虚虚的架在上面。
男人走到河边,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奶牛转头看了眼男人,然后百无聊赖的回过头去继续咀嚼反刍上来的青草。
男人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小心的伏低了身子,双手凑到嘴边,发出了一阵轻快而悦耳的鸟叫声。
水面上接连 “哗啦”几声,几个身影陆续从河里钻出,步伐灵敏的聚集在了男人的周围。
“人都到齐了?”男人小声问,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包放在地上,“换衣服吧。”来人们一言不发,沉默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了男人带来的衣物,男人手脚麻利的把他们脱掉的湿衣服收集起来团成一团,仔细的包在了自己带来的大包里。
“我先走了,”男人看着来人们说,“再过两个小时守城的暴风城卫兵换防,到时候会有一个短暂的空档,你们趁那个机会赶快混进城里,明天会有人和你们联系。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了。”男人背起大包转身要走,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来人说:“刺杀至高王必成!”说完向远方走去。
来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人从人群中穿出,悄无声息的走到男人背后,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拿着刀子极迅速的在他的喉咙上划了一刀,接着拽过男人手里的大包堵住他脖子上的伤口,轻轻把他放倒在草地上,松开了左手。
男人嘴里吐出血沫,四肢不停抽搐,眼中满是不解,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神情转为释然,嘴里发出像是叹气的声音,四肢停止了动作,慢慢闭上了眼睛。
几个人搬起男人的尸体和大包扔进了河流,水面漾起了一阵涟漪,鲜血氤氲成一朵诡异的红花,接着散去,随着水流流向了远方。
“走。”一个人小声说。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来人们迅速的向暴风城方向跑去。
草窝里熟睡的侏儒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头顶的树枝缝隙里的天空。
丰乳,肥臀,浓眉,大眼,粗壮的大腿,结实的胳膊,嘴唇上一圈泛着金色光芒的淡黄色胡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完美的女性矮人,是每一个男性矮人春梦里梦寐以求的美人儿。
更别提这个美人儿左手正端着一杯冒着泡沫散发出清冽香气的麦酒了。
鲁伯海格舔了下嘴唇,此刻暧昧的气氛让他有些目眩神摇,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定了下神,然后走上前去伸手想接过酒杯。女矮人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推开他的手,嘟起嘴唇娇俏的摇了摇头,鲁伯海格一愣,接着如同福至心灵的噘起自己的嘴唇向前探寻。
女矮人嘤咛一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倒在鲁伯海格的怀里,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充满了诱惑的酒味顿时弥漫开来。
酒味刺激得鲁伯海格混身燥热,他喘息着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粗鲁的扯掉了女矮人的外套,急不可耐的伸出双手握住了……
一盆凉水把鲁伯海格从绮梦中扯回现实,他愤怒地睁开双眼,一双侏儒的大眼映入他的眼帘。他惊叫一声扯过被子捂在自己的胸口,接着感觉有些不妥,猛地把被子扯掉翻身下床,气冲冲的大吼道:“摸着天!你什么意思?大晚上的往我身上泼凉水干啥?你不知道打扰别人做春……做梦很没礼貌吗?啊!天啊!我刚买的鹅毛枕头!全湿了!你疯了!”
摸着天无所谓的看着鲁伯海格大发雷霆,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后说:“我有急事找你,也不知道你做什么梦,喊也喊不起来,一直猥琐的笑,嘴巴还噘得像个鸡屁股,太恶心了,要是平常的话我早走了,可是今天这事儿挺急的,我就只好帮你醒来了。对了,你到底做什么梦呢?”
鲁伯海格老脸一红,颓然坐在床上,像呻吟一样细声说:“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鲁伯海格,男,矮人种族,现年三十六岁,理想是保住目前的工作,目前为艾泽拉斯联盟猎人行会六级乙等训练师,备注,六级乙等为最低等,备注完。
摸着天,全名伊哒尔德布瑞根奥妙丽斯普斯普瑞克莱肯齿轮 • 摸着天卡普里空哇呀邦加露娜嗖嗖嗖思达歌风声阿克历斯阿莱克楠咆螺丝,女,侏儒种族,理想是挑战世俗偏见成为一个伟大的猎人,目前为艾泽拉斯联盟猎人行会六级乙等训练师鲁伯海格的唯一一个学员。
听摸着天滔滔不绝的说完她的见闻后鲁伯海格眼神空洞神情呆滞的坐在床头,摸着天凑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吓傻了?”
鲁伯海格伸手把摸着天推到一边,思索着说:“你是说,你在艾尔文森林河边草地上睡觉的时候,”
“是练习潜伏!练习!”摸着天怒不可遏的大吼道。
“别闹,睡觉就是睡觉,别说那么好听。”鲁伯海格看了一眼摸着天,被侏儒愤怒的表情吓得浑身一抖,“不管怎么说吧,你听到了几个人密谋刺杀至高王,而且他们为了保守秘密,把和他们接头的人也杀了,然后他们现在已经潜进了暴风城,对么?”
摸着天点了点头。
“尸体呢?”
“被扔进河里了啊,冲走了啊。”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哎我说,不会是你做了个梦……啊啊啊,疼啊!”鲁伯海格狼狈的把自己的胡须从摸着天手里拽了出来,点了点头说:“嗯,我相信你,死心塌地的相信你,可是咱们能怎么办呢?”
“啊?”摸着天瞪大了双眼看着鲁伯海格。
“有人要刺杀至高王,对吧?”
摸着天再次点头。
“那咱们现在做什么呢?找出刺客杀掉他们?能找到吗?你知道暴风城有多大人有多多吗?就算瞎猫碰见死耗子,找到了能杀死他们吗?不能。所以咱们什么都做不到,洗洗睡吧,接着睡的话我或许还能,还能继续在梦里建功立业。”
“闯进去。”摸着天目光坚定的说。
“啥?”
“闯进皇宫,告诉至高王有人要刺杀他。”
“别闹了行吗?闯进皇宫去……搞不好咱们先被当做刺客给干掉了就!放宽心吧,皇宫里那么多护卫,就那几个刺客还不够他们热身的呢,乖,听话,回去睡一觉,天亮醒了就啥都忘了。”
“我要闯进皇宫,报告至高王。”摸着天攥紧了拳头坚决地说,“我的巨大兽还是他买了送给我的呢。”
鲁伯海格哀叹一声,沮丧的站起身来跟在摸着天身后。
“你要干什么?”摸着天警惕地看着他说。
“还能干什么?陪你闯皇宫啊。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员,我得看着你啊。”
站在皇宫门前鲁伯海格只觉得嗓子发干嘴里发苦眼睛发努心里发堵,他颤颤巍巍的回头看着摸着天说:“你可想好了,闯皇宫可不是小事,万一守卫们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通乱砍那咱俩可就没命了。”
摸着天嫌弃的看着他说:“你要害怕你就回去,我自己闯。”
“我会怕?”鲁伯海格张开大嘴干笑了几下,“真是笑话。我经过的风浪多了去了,不就是皇宫么,怕什么?不是我吹……”说到后来他自己也没了劲,怪可怜的看着摸着天。
摸着天吸了口气,攥紧了巨大兽的缰绳,坚定的说:“走!”
皇宫侍卫卡马斯有些无聊的站在皇宫门前,心里想着白天在猪和哨声酒店认识的那个姑娘,嘴角浮起了笑意。
“站住!什么人!”卡马斯一愣,原来是和他一起站岗的斯登的声音。
卡马斯抬起头来,看到斯登正手握长矛指着前面,一个侏儒牵着一头奶牛理直气壮地面对长矛,一个矮人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
“我叫伊哒尔德布瑞根奥妙丽斯普斯普瑞克莱肯齿轮 • 摸着天卡普里空哇呀邦加露娜嗖嗖嗖思达歌风声阿克历斯阿莱克楠咆螺丝,艾泽拉斯联盟猎人行会学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至高王!”
“已经下班了啊……”卡马斯小声说,“至高王也要休息啊,你们回去吧。”说完卡马斯对斯登扮了个苦脸。这种人他们见得多了,每次都说有重要事情要报告至高王,实际上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隔壁马丁大妈偷摘了他们家水果啊对门汤达大爷在街道上小便啊之类,起初卡马斯和斯登还老老实实的检查了他们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放行,后来不胜其烦的至高王陛下含蓄的对侍卫队长库里上尉表达了“这种小事还是去找治安官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于是库里上尉恶狠狠的训了卡马斯和斯登一顿,宣称如果他们再随随便便把人放进皇宫告状就把他们俩开除了。
“不行!”侏儒倔强的抬起小脸大声说,“我一定要见到至高王陛下,马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报告!”
“什么事?”斯登突然很想双手往前一送就此了结了这个侏儒算了。
“机密!不能告诉你!”
卡马斯和斯登同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依然紧紧把守着皇宫大门。
摸着天眉毛倒竖,因为焦急小脸变得通红,正打算放开巨大兽让它把这两个碍手碍脚的守卫撞开拉倒。
鲁伯海格向前走了一步,满脸神秘的表情,客气地拍打着斯登的肩膀说:“干得好!”
“啊?”
“你们做的很好,是这样的,必须要坚守皇宫大门!我很理解你们,非常理解,虽然至高王陛下平易近人,善于聆听民间声音,但是你们职责所在,必须要坚守皇宫大门,连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有你们在,皇宫固若金汤!你们,”矮人挥了下手,“就是联盟的希望!”
斯登和卡玛斯听得热泪盈眶,觉得这个面容猥琐的矮人简直就是圣光的化身,一辈子的知音,他们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坚定地把正想偷偷溜进皇宫的矮人拽了出来。
矮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腰都弯了下去,斯登和卡玛斯诧异地看着他,以为这家伙已经疯掉了。
矮人笑得连连咳嗽,指着地上说:“‘皇宫守卫都是大傻瓜’,这是谁写的啊,太逗了。”
什么?居然有人在自己脚下写了辱骂自己的话?斯登和卡玛斯愤怒的低下头,灯光昏暗,看不出什么,于是他们蹲下身子,在矮人脚下寻找起来。
鲁伯海格飞快的从后背抽出一把大大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斯登和卡玛斯的后脑上,斯登和卡马斯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瘫倒在地上。
“快进去!”鲁伯海格推开皇宫大门,小声催促着摸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