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转身，她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但是，她还是那样做了。

　　透过飘落的雪花她只能依稀辨认出身后的激烈战斗。她看见哈勒斯在燃烧，她的人民在勇敢地抵御着寒冰兽人的进攻，保卫着自己的城市。好几次她本能地想要回头去帮助她的族人，但她知道她的使命很重要。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不要死在战场上。因此她继续前进。

　　“艾玛拉，我们必须回去为了城市而战，”同行的野蛮人嘶哑地说。“放弃我们的家园给那些妖怪是错误的。”

　　“闭嘴，穆尔贝克，”她冷冷地说。

　　他对着她露出了牙齿。“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女人！我说我们应该回去光荣地战死而不是像沉船上的老鼠那样逃走！”

　　她转过身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胃部，又是一拳打在下巴上。穆尔贝克倒在雪地上。

　　“听我说！”她对他说，声音大到可以让其他人也清楚地听见。“我和你一样也想为了保卫城市而战。但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带领孩子和老人安全撤离，向神保证我们会那么做的！如果你那么想要用你的血来装饰这雪原，穆尔贝克，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很高兴立刻让你回去的。”

　　穆尔贝克慢慢地爬起身，捂着胃。他低下头。“我会完成我的任务，艾玛拉。”

　　她走近他，拍落他盔甲上的雪。“好，”她对他说，“我非常需要你的力量。我们必须穿过布莱波罗，我们的剑会经受考验。现在，回到后面检查一下有没有人掉队。”他点着头走到了队尾。

　　艾玛拉观察着她的难民队伍。有数百人，都是些老人，孩子和伤员。她只被分配了很少一些战士来护送他们去奎诺斯。大雪非常好，它既隐藏了他们的身影又很快覆盖了他们留下的足迹，但同时大雪使这群虚弱的人的旅程也变得更加艰难。

　　她发出信号，带领她的队伍重新前进。艾玛拉带着他们穿过那个她曾经还是个小女孩时就造访过的山谷。那曾是一段快乐时光。

　　“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发出警报，我们全完蛋。”穆尔贝克低声说。

　　艾玛拉点点头。她向附近石头上的弓箭手发了信号。

　　箭静静地滑破寒冷的空气，刺穿了地道口的格诺怪守卫的脖子。他们发出了轻轻的呜咽，倒下了。

　　“我们没时间了。里面还有很多，快走！”

　　艾玛拉第一个冲进了洞穴，后面跟着穆尔贝克和一小队战士。这儿很黑，但他们能看到前面的篝火。她向篝火冲过去，抑制着想要高呼哈勒斯战歌的冲动。格诺怪看到了他们，但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野蛮人就到跟前了。

　　战斗短暂而激烈。穆尔贝克似乎很满足，但艾玛拉知道突袭带来的优势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叫其他人进来，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前进。”

　　战士们蹑手蹑脚地走在石头通道上。尽管她已经无数次穿越这里，但这里的曲折通道和回廊还是很容易使人迷路。她知道前面没有多少掩护，他们很快就要暴露了。

　　艾玛拉转过了一个拐角，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格诺怪守卫。他震惊地看着她，她也一样，他们同时停下了行动，时间仿佛凝固了。她先动了，举起剑挥了下去。但就在砍到之前，格诺怪转过头发出了高声嚎叫。

　　格诺怪倒在地上，沉默了，但她知道已经太迟了。“准备！”她低声命令其他人。“他们来了！”

　　他们带领着最后的平民走出粗陋的石门，从布莱波罗进入了奎诺斯山区。战斗非常激烈，许多人倒下了。但没有时间悼念死者了。

　　“我们向南走，”她低沉地说。“城市就在前面。”

　　这儿很暖和，但她不愿意丢弃盔甲上附着的毛皮。她是有意保留它的，为了能再次回到北方教训那群胆敢玷污她的家乡的畜牲。

　　他们在行军，穆尔贝克走到她身边。他的眼睛凝视着前方，说。“你非常好地带领我们，艾玛拉。我很抱歉在我们出发的那天反抗你。我是错的。”

　　她微笑着用肩膀环抱着他，紧紧搂着他。“没关系，我的丈夫。你只是想做我们内心都想做的事。但我们必须警告奎诺斯危险来临了，你和我一样清楚兽人决不会仅仅对哈勒斯感兴趣。而且，有谁比北方之子更有资格教那些弱小的人类如何保卫国土呢，嗯？”

　　他傻笑着。“这儿太暖和了。我已经开始想念下雪天了。”

　　“我也是，亲爱的，非常想。”

　　他们穿过绿色的丘陵向奎诺斯走去。她还在想着兽人的野蛮进攻，而且怀疑她的城市能否抵挡住这样的袭击。

　　在她的脑海中她看见哈勒斯在燃烧，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