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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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在数年间都不和其他人类交谈吗？又或是长年累月地觅食于林地间，睡眠在泥穴里？理智，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把手指不知不觉地伸向一只攀在颤动细丝上的蜘蛛，逮着它，把它啪嗒一声扔到我的嘴里...
-----------------------------------------------------------------------他们把我绑在树桩上，把我叫做“食尸鬼”，叫做“吃小孩子的家伙”。
这外号真是够逗人的。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品尝过人类的血和肉。我那仍然需要维持生命的一半渴求着常人的食物--一块鲜嫩多汁的牛肉或者是篝火上飘香的烧鱼；而我的另一半--不死的一半--什么食物也不需要，那一半，空荡荡的。
然而真相并不能阻止Vitross的人们杀死我。
为了寻找鸡蛋，我游荡得离农舍太近了。自从大毁灭之后，我就像动物一样藏身在荒野之中，吃的是活生生的虫子和老鼠，而我唯一的美食，就是找到一枚知更鸟的蛋，吸吮里边的蛋黄。我是一只在黑夜里潜行的生物，最细小的响动，也会让我像惊弓之鸟一样逃回藏身的洞里。
在那个不同寻常的夜里，我一定是被自己的饥饿弄得心烦意乱，竟然没有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直到...一切都太迟了。当时我正躲在鸡窝里，用长指甲在蛋上抠出洞来。最后我终于听到了响动，于是我抄起几只鸡，扭断它们的脖子，以免它们的叫声暴露了我。紧接着我闪出鸡窝--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那儿大概有二十来号人，都武装着各式的农具。我试图逃跑，可是一柄干草叉马上刺穿了我的右肩。随即，他们把我摁倒在地上，拳打脚踢。然后有人从我手里扯下了那些鸡，最糟糕的事情来了。
“食尸鬼！”他们对我吼道。
于是，我被五花大绑着在一辆马车后边拖了好几英里，到了Vitross镇。那儿有一小股负责对Great Arcan东部边境的扩张进行供给的驻军。
就像你能预料的那样，他们马上把我捆在一个树桩子上，往我脚下堆满了干柴，这时，我开始恐惧得发起抖来。
火！我太有理由害怕它了。正是一场大火，让我变成了今天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我仍然记得那难以置信的烧灼的痛苦，那无法形容的噬咬着你灵魂的剧痛！
恐惧给了我力量。当一个身着铮亮铠甲的官员举着火把跨出人群时，我开始奋力挣扎。
“以Emilia Nighthaven女王及Great Arcan之名，我将置你于永恒的死亡，怪物！”那官员装腔作势地说道。
“我是无辜的！”我大喊，“我只不过杀了几只鸡！”
“他吃掉了我的儿子！”有人尖叫。噢，有人家里的淘气鬼走丢了，就全怪到我头上。我可真够运气！
“烧死他！”其余的人大叫道。
官员往前走了一步，将火把垂下，点着了柴堆。
“你这样的家伙绝不会是无辜的，”官员说。
就在第一股烟呛到我的鼻子时，我感到我死去右手的皮肤在放松，刚好让我从捆绑中脱出。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施法了，可它现在决定着我的生死。我将双手举过头顶，念动魔咒，如同只有几小时没念过它一样。我猜你从未真正忘记过。
我跳过燃烧的树枝逃跑了。我知道我的法术会向在场所有人的肌肉释放出一股神秘的寒气，减缓他们的动作，让我得以逃脱。我狂奔不止，就像大毁灭后，我主人死去后我做的那样。我狂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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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Vitross的经验提醒我，文明对我只意味着死亡，所以我要一直远离它。我逃到密林深处，心中毫无头绪，只是想着离火越远越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那几年后我已经学会了不再去想它。我是一只动物，当我不断地提醒自己我只是一只动物时，生存就变得容易了。
在树林里过了几夜后，我来到了一个布满墓碑的地方，一个坟场！
天气清朗，月色皎洁，我漫步在墓碑之间，大声念着上面的名字与日期。很多人是亲属，所有人都是在几年间死去的--母亲，父亲，孩子。新世界如此地欢迎我们--以痛苦和死亡。
我坐在草地上，让我活着的半边脸紧贴冰凉的石碑。我童年最早的记忆就是一座墓穴--那有麝香气味的泥土，那冷寂无声的黑暗，那为了以我幼年的血为生而养活我的吸血鬼。
“我转了整整一圈！”我大喊。
为什么？我可能随便发现什么地方，可为什么偏偏来到了这儿？难道这就是命运吗？不，我不相信命运，我们的未来在自己手中。可是，也许这个宇宙，有着自己的思想。
站在这儿，我觉得一股力量从我体内涌现，从我内心的狂怒中涌现--对Vitross的人们的愤怒，对所有只因为我半生半死的外表就要杀死我的人的愤怒，甚至对那个把我像鸡窝里的鸡一样锁在墓穴里的吸血鬼的愤怒。我跪倒在地，十指深深地抠进潮湿的土地。
我能感觉到腐烂的尸体沉睡在地底。我的身体颤抖着，魔法的能量顺着我的手臂奔流而下，透过我的指尖，灌入冰冷的泥土。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么多年来，我经受了这所有的悲惨和恐怖依然活了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宇宙，对我还有用处。
在那个新月映照的夜里，我真真正正地重生了。
我是半死人，Gauld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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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存的意志是强烈的。还有什么人能在一个吸血者的墓穴里度过童年，甚至孤身一人地度过这几年？大毁灭摧毁了国家，军队，甚至是招魂会这样的古老团体，但我活了下来。
我的主人，Kalibarr，曾经告诉我，他在我体内看到了一种力量，不该把它浪费掉。然而Loscan，关押我的吸血鬼，拒绝放掉我，哪怕是Kalibarr给他十个小孩子作为交换。由于Loscan也是招魂会的一名成员，Kalibarr无法强迫Loscan交出我。于是他设计让一名神圣十字军找到了那吸血鬼的墓穴，然后，Loscan的末日就到了。
我欠Kalibarr一条命，然而直到最后我也没能报答这份恩情。当大毁灭到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赶回着了火的招魂会秘密图书馆，Kalibarr住在那儿。我拼命寻找他，可是火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任何保护的我很快就会被大火夺去生命，我打开一份卷轴，我的力量还不能运用它，但是我马上就要死去，我可以感觉到我被烤焦的肺正在衰竭，几乎不能再呼吸。于是，我念动了那古老羊皮纸上的咒语，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当然，我活了下来。至少我的一半还活着，而另一半，成了不死的。现在我的脚踏入了两个世界--生与死--只是我哪一边也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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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军队日益壮大，这引起了一个自称为这片森林的保护者的德鲁伊的注意。这个叫Halas的人今天让一只妖精给我发来了警告，在我还没来得及问话的时候它就飞跑了。
Halas在信里数次指出，我的队伍，还有我，是对自然的污辱，我们都应该被消灭。他还声明如果我继续停留，他就会追捕我们，把我们全杀掉。本来，我和这个人没有什么瓜葛，但是，他挡在了我和Vitross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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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如果Kalibarr主人处在我的位置，他会怎么做，可是我的主人所有的行动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使他有朝一日能掌控招魂会。以我个人的经验，我知道他复仇的意念也十分强烈。无论何时只要有人阻挠了他，他通常都会让我在他们的酒里下毒，或者是用匕首戳穿他们。
于是，我把目光投向Vitross。我明白我不可能在所有人都威胁了我好几年的情况下回去。我肯定那只会以我自己的毁灭而告终。我寻求的不是战争，只是复仇。对，把那个官员和那群农民都变成僵尸，感觉一定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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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常在夜里行军，因为我的亡灵军队在黑暗中对付大多数生物都有优势。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出乎意料地被一帮骑着马，举着火把的盗贼截住了。我马上高声喊叫他们的首领，答应给他一笔钱。谢天谢地，盗贼的贪婪总是可以指望的。于是我和他在两支军队间的空地上单独会面。
“你说你有金子？”歹徒的首领问。
“是的。如果你们离开，我会给每人100个金币。”
这家伙向我靠过来，我甚至都能闻到他呼吸里那股洋葱味儿。他说：“我为世界做件好事怎么样？杀了你们，这样我可以自己拿走所有的钱！”
“这可不大好受，假如你下了命令，我就会扭断你的脖子！”
歹徒大笑起来。显然，我瘦弱的体形根本吓不倒他。不过，这个歹徒还不了解我不死的一半。
我举起死去的右手，掐住了他的手腕。只简单的一扭，我就折断了这家伙的手臂。然后，赶在他的同伙们发动进攻前，我把首领从他的马上拖过来，用我的右手锁住他的脖子。
“我不死的肌肉可要比看上去的样子强壮得多，”我一边低语着，一边折断了盗贼首领的脖子，把他软塌塌的尸体丢到地上。
然后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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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藏身荒野之中的岁月里，我学会了尊敬那些似乎是在自然中发挥作用的魔法力。信徒们称它为自然母亲，但我知道那是更加反复无常，甚至不可预知的。自然，非常像我自己，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生存。一个亡灵巫师信奉自然，这矛盾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然而，我还从未见过像这名德鲁伊拥有的这种力量。他竟然能用咒语凭空召唤出生物，甚至是元素。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啊！想象一下不需要靠挖坟来建立军队的样子。不过，我开始猜测，这些力量也许不会对不死生物起作用。蕴藏在不死生物体内的负面能量会抵消这些创生的魔法。
不过，我仍然不准备放弃这个想法。一定有办法把它转化为我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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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Vitross烧焦的废墟上升起的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望着镇中心的柴堆，它就摆在几个月前这些人们打算烧死我的地方。不过这一回，捆在那儿的是Vitross的指挥官。
“你叫什么名字？”我抬高了声调，盖过将死的人的尖叫。
我用死去的右手扯住这个官员的头发猛地一拉，他痛得叫起来。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什么关系？”我说。
“Vitross的Mardor爵士。”官员说，“为了这次袭击，Emilia女王会向你进军的!他们会替我报仇！”
“我可不这么想。这会儿，你手下的一个指挥官正在往Great Arcan的路上，去报告一帮野蛮人是如何袭击了Vitross。当然，不会有任何能戳穿他故事的生还者留下来。我的僵尸们已经清理了乡下的每一个农民和伐木工。”
Mardor爵士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这是真的，Mardor爵士。如果一个人为不朽者效力，就会做出一些令人惊奇的事来。当这个合作的指挥官从Great Arcan回来时，会被我的一个吸血鬼变成不死生物。所以你瞧，Emilia女王没什么理由把这宗惨案算到我的头上来。”
“你想把我怎么样？”Mardor无力地问道。
“你觉得呢？”
Mardor向四周望去，唯一没有着火的地方就是他脚下的柴堆。我活着的皮肤在这恐怖的热量下感到灼痛，我鼓足了自己的意志力才让自己没有转身逃离这团地狱之火。
“你要烧死我！”
“没错。你还记得我吗，Mardor爵士？”我问。
“当然！”
“那么我要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我不该对任何人的死负责，除了那些鸡。Great Arcan，这么一个年轻的国家，已经以它公平公正的法律赢得了尊敬。告诉我，我的公平在哪儿？”
Mardor爵士合上双眼，开始祈祷。我掴了他一巴掌，让他的注意力回到我身上。
“我要烧死你，Mardor，直到烧剩一堆骨头。”我说，“但这还没有结束！接着，我要用这些骨头来禁锢你的灵魂。我需要一个我能够信任的军队指挥官。”
我对一个骷髅士兵点了点头，他用一支火把点燃了Mardor爵士脚下的柴堆，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我说着，转过身去，把Mardor和其他人的尖叫抛到了脑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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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我们只不过是一阵过眼云烟，说我们微不足道都受之有愧。然而当宇宙选择你成为它计划的一部分时，最好停下来打点好一切，因为你的行程一定会在你还浑然不觉的时候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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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做梦，但这不是恶梦。这是一幅让我带着烧灼的痛苦惊醒的景象。火！令人难以忍受的酷热！过了好一阵，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我的痛苦，这并不是记忆中那很久以前几乎杀死我的火焰。这是我主人的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Kalibarr已经葬身在大毁灭中。他不可能生还，对吧？可是他依然存在，在某个地方，不然怎么解释这一直困扰着我的感觉，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尚未完成？
当另一幅画面如当头一棒在我脑中闪现时，答案出现了。那是我主人的面容，周围满是残忍的，充满讥讽的魔鬼的形象。
“主人？”我轻声地说。我可以看见他恳求的目光。
没有得到回答，但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得找到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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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个月里，我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国界并没有和Great Arcan及Palaedra的国土相交。现在制造敌人还毫无意义，这个新世界仍然有很多无主的土地。此刻在远方，我的幽灵指挥官，前Mardor爵士，已经带领我的大批军队在开拓新王国Nekross的疆域，而我，正在搜寻Kalibarr。
“来。”我说。
虽然Mardor远在几英里之外，但他刹那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就是我们之间不可思议的联系。有趣的是他仍然要把他形同鬼魅的身体用一套长长的，黑色的兜帽和斗篷包裹起来，也许是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失体面？他会习惯的，总有一天他会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人。
“我希望你留下了一些能指挥的人，”我说，“你得离开一段时间。”
“是的。吸血鬼Enric上尉。”Mardor说。
“那个背叛了你的家伙？有趣。”
我听说在Mardor的命令下Enric几乎被饿死，很显然他还对那家伙的背叛怀恨在心。
“你遇到了很多抵抗吗？”
“不，甚至活人也自愿加入我们。他们发誓对Nekross忠心耿耿，不过我不知道当你告诉他们，要想成为Nekross亡灵大军的一部分就得献出生命的时候，他们作何反应？”
“暂时不必了。那些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的人，已经足够补充军队了。我会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帮助--他们用不着再进坟场了。”我说。
“也不会有烦人的哀悼了。”Mardor挖苦地说。
即便要始终听命于我(他被一份甚至比我与我主人之间那一份还要强的契约束缚着)，Mardor仍然存有一点抵抗之心。这倒不会给我添上多少麻烦，其实，想到他会被违反自己意愿的命令弄得团团转，会更加有趣。
“你现在就跟我走，Mardor。我出发时可能会需要一位军事指挥。”我说。
许多人都以为克里根的魔鬼们已经在大毁灭中完蛋了，可我知道真相。没错，他们损伤大半，他们群龙无首，他们一蹶不振，但还是有一些逃到了某个安全的地方。就在那儿，我会找到我的主人！
“听候您的吩咐，主人！”Mardor说。
“会用得着你的。”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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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人的魔法力量，谁也不能开启一扇定位精确的传送门。即使有了这种力量，也无人知晓要如何驾驭它。那些知识失传已久。不过，我有一种理论，一个暂时性的传送门可以通过在一个节点上释放出巨大的魔法能量来打开，这种节点连结着流经宇宙万物的魔力线。
通过对自然魔法的学习，我已经能看见这些魔力线了。要找到一个节点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打开传送门。不过，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开启它的关键所在。
机会在一名为讨伐亡灵而出征的Palaedra骑士来到这个地区时出现了。他在寻找一柄上古神剑，据说这柄名为天使之刃的剑在对付魔鬼时威力无穷。这件武器无疑连结着那能赐予魔鬼们力量的国度，否则，它不会在对付魔鬼时有如此奇效。
抢先找到天使之刃是我的希望所在。我相信，当我在一个魔法节点上把它击碎时，一扇通往我主人等待之地的门就会打开。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可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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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不需要睡眠，所以每当我的军队停下来休整时，Mardor就会飘走,去打理其他事务，比如保卫Nekross边境的战役。当我醒来时，他总在等着向我汇报进展。但昨晚没有。
“到我身边来，Mardor。”我大声说。
不到一分钟，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就出现了。
“你上哪儿去了？”
“在Great Arcan的西部边境走动。我在证实一些有趣的传闻。”Mardor说。他看起来很兴奋。
“怎么了？”
“Great Arcan在它的西部边境上遇到了麻烦，一个相当大的野蛮人部落对它发动了袭击。看来Emilia女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把自己大部分的军队都调去对付这些野蛮人了，这使他们的东部边境几乎毫无防备。用不了一个月，我们就能征服Great Arcan！”
征服Great Arcan？在大毁灭后建立的所有国家里，它是最大的，可能也是最强的。和荒凉贫瘠的Nekross不同，Great Arcan资源丰富。假如能把它并入Nekross，我无疑将成为这颗行星上最强大的力量。
那么，为什么进军Great Arcan的前景会让我感到恐惧？
“拟好你的计划，我要仔细看看。”我对Mardor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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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一个树桩上，花了几个小时研究膝盖上这份Mardor的地图。
他的计划看起来完美无缺。凭着一支中等规模的军队，我们可以通过Great Arcan的边境，沿途搜刮墓地和村庄以扩大军队的规模。假如我们昼夜不停地行军(那正是我的亡灵军队擅长的)，一个月内我就可以坐在Great Arcan的王座之上了。到那时，即使在西部边境的军队返回也为时已晚，就算他们赶得及，我们也已经有了一支相当于他们两倍规模的大军--如果我们确实打算压倒他们的话甚至可以是他们的五倍。
“我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吗？”Mardor在我身后问。
“不。”
“怎么？”
我折起地图，另有所图地把它们塞进内衣里。
“我们不打算进攻Great Arcan。”我说，“我了解我的历史，Mardor，每当一个亡灵巫师形成威胁时，整个世界都会联合起来反对他。没有任何人，哪怕是半兽人和巨魔，想要被一个和死人为伍的家伙统治着！”
“但是我们可以把他们全都征服！”
“不。对一个亡灵巫师来说，再没有比富有野心更响亮的丧钟了。”
“我们可以统治世界！为什么要一直软弱下去？”Mardor已经是在吼叫了。
“我并不打算软弱，Mardor，只是在敌人眼中显得无害而已。我也不想统治世界。那会给我带来什么？只会是死亡！不，在世界的这一小块中我已经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在你的无礼激怒我之前，退下吧！”
Mardor在我的命令下消失了，但这还没有结束。
我从内衣中掏出Mardor的地图，笑了。我找到了它们的另一个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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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的信和Mardor描述着攻占Great Arcan军略的地图卷起来，用黑蜡封上。这是我作为Nekross的君王的第一封信件，我这才发现自己需要一个图章戒指。噢，好吧，我的大拇指可以先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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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相信宇宙中有两种巨大的力量在作用着--创生和毁灭--我致力于理解其中的一种，希望能借此窥探宇宙的秘密。毁灭，于我们是一视同仁的。为了达到目的，它利用着我们所有的人。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亡灵巫师才代表毁灭和死亡的力量。不是的。
一切终将消灭，一切终将死亡。这是宇宙中唯一的真理。
因此，甚至一个在亡灵巫师(死亡的化身)领导之下的国家也终将毁灭。当别人，像那强大的亡灵巫师Sandro，企图控制世界时，毁灭的力量会暂时地支持他们，然后，它莫名其妙地改变了意愿，毁灭与死亡的方向反转了。这就是从没有人能单独地，长久地统治这个世界的原因。
一切终将死亡。
如果我们这个变幻无常的宇宙还没有意识到你在干什么，那你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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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发现Mardor正在等候，他一直徘徊在我的床边。他一定想杀了我，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这永远不可能发生。
我施行了一个法术以让Mardor的灵魂永远为我服务。作为这个法术的一部分，我将他头骨碾成的粉末混以墨水，并用这些墨水把Mordor的名字刺在了我活着的左臂上。他永远都属于我。
“边境上进展如何？”我愉快地问道。当我高兴时Mardor总是愤恨不已。
“Enric上尉正在配备最后一支南方驻军，然后我会命令他向北进军。”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征服Great Arcan的大好时机。出于某些原因，Emilia女王从西边撤回了她三分之一的军队来保卫她的南方边境。我希望Enric到北方去，防止她进攻Nekross。”
“她不会的。”我肯定地说。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因为她只不过是在对我的信作出反应。作为睦邻友好的表示，我把你的进攻计划交给她，作为我们发现了她防御上的弱点而给予的警示。”
“你说什么？”Mardor大吼。
我狠狠地瞪着这个幽灵：“注意你的语气！”
有那么一会儿，Mardor简直就要冲破联系着我们的巫术了，不过他很快就低下头：“向您道歉，主人！”
“这还差不多！”我说道，“你不明白，Mordor,可以用很多方式来打一场战争，或者不打一场战争。战争的代价是昂贵的。所以我把地图交给了Emilia女王。”
“我仍然不明白，主人。”
“像我这样的亡灵巫师已经因狂热的野心而声名远播。Emilia女王认为Nekross企图毁灭周围的一切--甚至可能是整个世界。我将这些地图交给她，会让她对我的看法产生一连串疑问。从现在起，她会考虑也许我是一位可以交往的人。她会问自己为什么我没有袭击她的王国，要知道我当时完全能够征服Great Arcan。就像你无法领会为何我不愿统治世界一样，她也不会理解为什么我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那又怎么样？”Mardor问道。
“那我就能生存下去。当Great Arcan 和Palaedra都覆灭已久，甚至他们之后的王国也湮灭无闻时，Nekross却仍将屹立不倒。而我也会一直坐在这个王座之上！Mardor，那，就是我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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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那个神秘的魔法节点)
五彩缤纷的魔力线在飞旋着，没有经过训练的眼睛无法发现它们，但我却能够看见它们在这一点上汇聚成一个亮闪闪的，光芒耀眼的球形。要开启一扇传送门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地点了，现在，我只要在这儿击碎天使之刃，就能验证自己的理论是否正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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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找天使之刃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岗哨)
“上司一直不给我们换岗，我们已经受够了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如果你能给我们弄来8条骨龙，我和孩子们可以偷偷把你弄过去。”老哨兵说。
(当然，我弄到了骨龙)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感谢你。现在这扇大门戒备森严，我们总算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对了，你想现在我们现在就把你弄过去吗？”
(于是我顺利地通过了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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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惊奇的是，看守天使之刃的竟然是一个魔鬼。他告诉我，铸造这件武器的是一位远古的魔鬼，而不是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天使。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件武器，并且有一天要把它交给应得之人。
“只有半死人Gauldoth能得到它，但他得有足够的实力。”魔鬼说。
(我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魔鬼勇士瞥了我一眼，估计了一下我的实力，然后把这柄天使之刃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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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施法，以召唤出要摧毁象天使之刃这样的宝物所需的力量。我筋疲力尽地把剑放在地上，让它指向魔法的汇聚点。我用死去的右手握紧剑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它举了起来。
爆炸让我像个布娃娃一样飞到了附近的树丛中。但是，当我终于睁开双眼时，我看见一扇大门矗立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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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注意到，这儿的天空充满着黑烟的漩涡。这里的空气炙热，潮湿，布满硫磺腐臭的气味，焦枯的地面像森林里的枯叶一样在脚下轧轧作响。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克里根人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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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赤裸的尸体平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得出来那儿原来是一个粗制的祭坛。尸体身上的某些地方肌肉已经腐烂，露出了白骨。我当然不会害怕一具尸体，不过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可正当我就要碰到这具尸体时，我停了下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它动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并不是像常人那样受了惊吓，而只是作出防御的姿态。这个腐烂了的人虚弱地支起身子，面对着我。
尽管他脸上的肉几乎都给烧掉了，我还是认出了他。就算Kalibarr主人只剩下一具白骨我也还认得他。
“主人！”我立刻拜伏在尸巫的面前。
“Gauldoth？”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又干枯。
现在，我再也不是Nekross的君王，半死人Gauldoth，我只是尸巫主人的奴仆Gauldoth。
Kalibarr忽然向前倒下，我赶忙扶好他。我在他不死的身躯中感觉不到一丝力量。主人怎么了？他怎么会来到这个诅咒之地？
“别担心，有我在，您很快会再强大起来的。”我小心地让Kalibarr倚在自己的肩上。
三
为何人们看不到毁灭的好处，还有创生的罪行？没有森林大火的毁灭之力带来的养分，森林无法生存。如果我错了，那为何创生的源泉--水--竟然会是行星上最具毁灭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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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儿子骄傲地向父亲显示自己的成就一般，我领着Kalibarr走遍了我的首都，Nekorrum。我陪他参观了城市地底的巨大墓穴，那儿冰封着来自Nekross全国各地的尸体--由于冰魔也加入了我们，这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我的亡灵巫师们就能把它们变成一支规模惊人的大军。上一次统计表明，这儿至少有三千具尸体，万一发生了紧急情况，还可以将Nekorrum活着的居民杀死，建立一支六千人的亡灵卫队。
Kalibarr批评我的法师公会还远远无法与过去的招魂会相提并论，他不了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它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它正在成长，尽管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因恐惧而不愿意成为一个亡灵巫师。我对那些自愿献出六岁以下儿童接受招魂术教育的家庭赏以重金，因此得到了不少志愿者。在主人的帮助下，法师公会总有一天会重现招魂会往日的辉煌。
“这一切尽属于您。”参观结束之后我告诉主人。
Kalibarr主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倚在我身上--他仍然十分虚弱，无法支持很长的时间：
“这只是开始。”
四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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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里根人和亡灵之间已经积累了几个月的紧张局势终于在昨晚升级成了暴乱，这几乎毁掉了半个Nekorrum。我的主人仍然太虚弱了，无法对付恶魔们的叛乱。也许这就是暴动的原因。我想它们感觉到了他的衰弱--这帮只尊敬力量的家伙。看来这场冲突是无法避免的。
消息不断从Nekross各处传来。恶魔们攻占了一座又一座城镇，Nekross已经陷入了混乱。唯一的好消息是，叛军仍然群龙无首。一旦让他们组织起来，我们可就完蛋了。
“您为王时这是绝不会发生的。”在巡视Nekross的城墙时，Mardor对我说道。
要不是Mardor是个幽灵，我一定会给他一耳光。我一把揪住他的斗篷，狠狠地把他甩到城墙下边：
“再敢说一遍，我就把你扔到圣水里游泳！”
“向您道歉，主人！”
我命令Mardor处死在暴乱中逮捕的恶魔之子和魔鬼们。恶魔首领逃脱了。
“在市中心执行死刑！在他们同类的面前！要让他们清楚一切都还在Kalibarr主人的手里！”
我把Mardor留在城墙上，一个人回到了法师公会的地下，经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主人积满灰尘的书房里。尽管身体很虚弱，但他仍在进行着某些秘密的工作。我十分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不过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主人是个非常重视隐私的人，他从来不欣赏别人的好奇心。
我向他报告了Nekross各处发生的叛乱，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王国需要强有力的领导者，而我的身体却仍然衰弱，这都是因为我在大毁灭中施展了护身的法术。”Kalibarr肯定地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向我透露他是如何逃到魔鬼的国度里去。
“我会保护您的，主人。直到您康复为止。”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我现在并不需要你的保护。”他说道。在这间开阔的书房的阴影里，到处潜伏着对Kalibarr忠心耿耿的吸血鬼和幽灵，那是他的保镖。
“那么我能帮什么忙呢？”
“答案很简单，虽然也许很难实现--恶魔们已经占领了大半个Nekross。我要你激活五个能量点--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还没有人能一次打开五个点。如果你做到了，我就能从中吸取足够的魔力来恢复我被法术损坏的身体，然后把那些魔鬼们赶回他们该去的地方去！”主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骷髅头因复仇的欲望而闪耀着光芒。
当时，我还以为他复仇的欲望只不过是对着那些魔鬼。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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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我们骑马来到了一个村庄，发现一些恶魔之子在威胁居民们。我们很快就解决了这些愚蠢的家伙，然后，我命令部下在村里搜寻尸体。我迫切需要更多的士兵。
忽然从一间棚屋里传来恐惧的尖叫，我马上循声而去，心想大概是哪个恶魔之子逃脱了。撞开门，我发现一名中年男子躺倒在地，他的脖子被撕开了，鲜血淋漓。吸血鬼Enric上尉把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摁在墙上，正准备下手。
“Enric！”我大吼一声。
一句魔咒脱口而出，我吸光了Enric身上的力量。女子从Enric手中挣脱，逃到了角落里。再晚一步，她也没命了。Enric倒在地上，大惑不解地望着我。
我渴望得到Mardor的协助，但他必须留在Nekorrum保护我的主人，整顿守军，防止魔鬼们再起暴乱。代替他的Enric实在差劲，他太容易被自己的欲望控制了。
我瞪了那女子一眼，让她明白我希望她不要动。然后我走过房间，站在Enric上尉身边。
“为什么？”他问。
我用尽全力给了他一记耳光，力量大得足以杀死一个活人。
“你违抗了我的命令，蠢材！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能伤害活着的人，记得吗？”我说。
在离开Nekorrum之前我就说过这些话。我非常清楚，要再次统一Nekross，我需要活着的人给我采矿，开垦，贸易。我要他们觉得，在我的统治下，自己是安全的。没有他们，Nekross就失去了经济来源。
Enric对我俯首称臣得太快，他不明白我为何会保护活着的人，正是这样他才犯了一个错误，才要乞求我的宽恕。就是这个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为了得到吸血鬼的不死之身而背叛了Mardor。我不知道是什么把Enric引向这种生命形式--也许是什么浪漫的吸引力，或者是对死亡的恐惧，或者仅仅是嗜杀而已--但他的的确确变成了我所鄙夷的这种不死生物，无知地为他们自身的邪恶所毁灭。
我揪着Enric的黑色长发把他拖到屋外。
“给我五杆长矛！”我大声下令。
我不理会Enric的大声求饶，命令僵尸们把他紧紧摁住。然后，我用长矛将他的手脚钉在地上，第五杆长矛，我让他闭上了嘴。当然，这并没有杀死他，这样的伤不可能让吸血鬼丧命。光把他串在地上，再长的时间也要不了他的命。不过现在他只能再捱上几小时了。
对着我迷惑不解的军队和吓坏了的村民，我说：“Enric上尉违抗了我不得伤害活人的命令。由于他的罪行，他要这样呆上二十四小时！谁敢把他挪动一步，自己也难逃罪责！”
当白昼到来的时候，Enric就在劫难逃了。从他恐惧万分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明白这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到棚屋里。我的军队已经收集了五十具尸体，而我还要把它们变成不死军队的一员。我觉得自己被那名得救的女子吸引了。
我发现她正伏在死去的父亲身上哭泣。
一个骷髅跟了过来，静静地等着我的命令。
“把那女人带来，”我对它说，“不要伤害她！”
骷髅向前走去，用手臂搂住那女子。
“你可以把他和别的尸体放在一起了。”我指着女子死去的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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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直很安全。我保证她的食宿，给了她一座帐篷和一张帆布床，还在途经的村庄里给她雇了一个活的仆人。我甚至安排她得到一套典雅的黑礼服，代替她那件被血污弄脏的棉罩衫，但她拒绝穿上。
可为什么我自杀死Enric那天起就没有和她说过话呢？这个问题困扰着我，直到我们遇上了伏击。
我们正走在路上。我自己处在纵队的前排，她和补给队在后排，这时一支混合的魔鬼军队发动了袭击。伏兵的组织相当漂亮。如果他们直接打击我军中部，可能会死不少人，但是他们直接向我冲锋了。我的法术削弱了他们，甚至还杀死了几个。只有一只冰魔来到了我跟前，在我的部下杀死它之前，在我活着的右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战斗结束了，我马上坐在一块岩石上，撕开自己的裤子检查伤口。我的腿已经浸满了血，靴子里就像倒了水一样。我被这情景惊呆了。那只冰魔一定切开了我的动脉。我大概很快就要流血而死了。
于是，我大笑起来。
我时常想到，如果我活着的一半躯体死去了，会怎么样呢？会像中风一样，我的左边一半身体动弹不得，还是我不死的一半也会随着死去？
我仰天长叹：“你终于用上我了，宇宙啊！”
“你在和...宇宙说话？”
是那个得救的女子，还穿着她的棉布衣。
“偶尔吧，”我说。“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不过我得承认，我原来以为它会来得更壮观一些--我想是因为自大吧。”
她看见了我的血渗入荒芜的土地。
“你流血了？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只是个半死人。请别让我解释，我会在故事结束前就死掉的。”我回答。虽然已经用手压紧伤口，我还是能感到温暖的血液在不断地从指缝间渗出。
“让我来，”她小心翼翼地靠过来。
我把手放开，一股鲜红的喷泉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衣服上，和她父亲褐色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我的天！多深哪！”
她迅速地把手覆在伤口上，口中念着什么咒语。我感到一种奇异的，令人麻木的能量在流进自己的身体。我很难说感觉良好，实际上，我真希望不用再来一次。但当她放开浸满鲜血的手时，我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她是一个牧师！我从没想到会是这样子。我们在一起，绝不会是巧合。
“谢谢你，”我说，“我是Gauldoth。”
“Al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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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地，我想我早就猜到Alana是一个生命魔法的牧师。所以我才会违背常理地把她带在身边。有人会说这是神赐的灵感，但我更愿意相信，我对死亡魔法的接近也让我看到了它的对立面。
在Alana救了我之后，我请求她走在队伍的前面，这样我们就可以谈话了。我仍然相信宇宙中的秘密终将为我掌握--只要我理解了毁灭的力量。这是过去学习新魔法时的原则。在把法术当成一个整体来学习之前，你必须将他们分解成你能够理解的各个部分。
可你不能通过伤害来了解创生，对吧？
就像Mardor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于是，我和Alana花了很多时间来探讨生命魔法，治疗，繁育，还有爱。一开始她十分勉强。毕竟我是在囚禁她--尽管我并不把她当成一个囚犯来对待。但当我表示自己确实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之后，她就慢慢放开了。
“你这样的人我真是听也没有听说过，Gauldoth。”她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
“噢，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被不死生物污染吧，你看起来要比别的亡灵巫师明智多了。也许你还有希望！”
我意识到了，这就是她对我表示友好的原因。她觉得我还有可能皈依--就像什么绵羊一样--这就是对异教徒进行的仪式！
“我之所以为我，并不是我的身体造就的。”我肯定地说。也许这不完全是真的，不过我乐于认为即使自己只是一个活人或只是一个亡灵，我还会是这样的我。
“不，这只是打个比方。我是说你也许还可能从现在这条邪路上赚回来。”
“邪路？我从不相信这些东西！”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和骷髅还有魔鬼走在一起，你将死者带往无尽的苦难！可是，你救了我的命，当时你并不需要那么做。你还保护活着的人不受你的军队伤害。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表现出来的善良和邪恶吗？”
“我只做有意义的事。善良和邪恶与我无关。”
“善良和邪恶，创生和毁灭。随你怎么称呼它们，Gauldoth。那是同一种东西。”Alana固执地说。
“啊，可你认为创生是善良的。”
“当然是！”
“那你说，宇宙创造了一个充满仇恨和破坏的生物，比如恶魔，这也是善良的行为吗？”
“呃，不...”
“那么毁灭为什么不能是善良的？一场森林火灾初看起来也许是不幸的，但是那样的毁灭只会肥沃森林的土地，让树木成长得比以前更加茁壮。”
“那只是自然的天性！”
“这正是我的观点！宇宙的天性是自由放纵的。它从不进行审判。它从不理会善良与邪恶，因为那根本就不存在。举大毁灭为例吧--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巨大的毁灭性力量了。我可以证明它既是善良的又是邪恶的，就一个理由，大毁灭夺去了那个野蛮族人渣--Kilgor的性命。”
Alana难过地摇着她的头，仿佛我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
“我知道善良是存在的，Gauldoth，”她说，“因为我看到它就在我身边。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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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和Alana共进晚餐。她的仆人准备了一份简单的烤鸭，而我则带来了一瓶陈年葡萄酒--阿维利琥珀。
我想Alana看到我在吃真正的食物一定很吃惊，不过她很礼貌地不提起它。她努力地在这顿饭中一直直视着我的脸。
“你自由了，Alana。”晚餐结束后我对她说。
她愣了一下，很是吃惊。
“你让我走？现在？”
“是的。我仍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把你带在身边，但我明白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和你的信念不同，并非每个亡灵巫师都会做出毫无理由的杀戮。你不是我的敌人，也不是威胁。你可以走了。”
“可是...”
“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个警卫，直到你到达Great Arcan的边境为止。也许你觉得那儿会比Nekross更安全些。”我打断了她。
Alana喝了一口酒，鼓足了勇气。
“我不打算走。”她说。
现在轮到我惊讶万分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又接着说：“如果我离开了，Gauldoth，谁来帮助你发现你自己心中的善良呢？”
对这个问题我无言以对，不过我意识到自己很高兴她能拒绝。这样至少还有人能和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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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第一个能量点)
在这座奇怪的塔的背面，我发现了一个开关，就在主人告诉我它该在的位置上。随着一次转动，墙壁打开了，露出一间前厅--看起来这儿已经有数十年没有人动过了。
房间中央是某种祭坛，它前方是一块突出的，手臂大小的绿水晶。一道脉冲光柱笔直地向上射去，射向塔顶第二块更大的水晶。我真希望自己有时间研究这个地方，运行在这儿的魔法实在是太奇妙，太难以置信了！
我向前一步，把水晶握在手中，慢慢地把它向左转了三次。当它被激活时，我施展了一个特殊的法术，把这远古之地的力量引向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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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相信魔鬼叛军们会有一个能把它们联合起来的领导，但一个叫Suraze的武士已经组建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来与我对抗。今天，我的探子回报说他正在从原来的目标--Nekorrum--转而对付我。他很明智，不把敌军留在自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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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激活了两个能量点，现在轮到第四个了)
就像另外几个能量点一样，这第四个的大厅里也因废弃已久而积满了尘垢。后墙里的密室仍然没有被人动过，尽管也满是灰尘，但它仍然显得很整洁，并在魔法之光中熠熠生辉。
我握住房间中央的水晶，激活了它。
还有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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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要转身离开时，我发现了她，女牧师Alana，在密门外看着这一切。
“你把它们都激活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问道。
“据我所知，还没有人成功过，或许我也不会。”我回答。
“这儿的力量是怎么回事？”Alana说，她怕冷似的搂着自己的肩。
“我的主人没有告诉我--除了会让他恢复活力。”
“如果它是邪恶的呢？”
“你今天的问题好像太多了，不是吗？”我说。
“好吧，可是如果当你激活了第五个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Alana，”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只是一个工具，和一个锤子没什么两样，仅此而已！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把它拆开，让你看看它是怎么工作的。”
“这个地方让我心绪不宁，Gauldoth！你不觉得吗？”
我回头向水晶望去，猛地注意到了什么。我在用右手。我一直在用自己死去的右手接触那些水晶。
“我只觉得奇妙无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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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触到塔门，它们就自动打开了，数个世纪的废弃使它们嘎吱作响。前方，士兵们的骸骨屹立在通道的两侧，仿佛它们在死后仍然守护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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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a和我一起进入了第五座塔。我立刻感觉到另外四座塔的力量都汇聚在这儿。这儿是发送点，它会将所有的能量都传送给它的接收者，Kalibarr主人。
“太可怕了！”Alana说。她双手环抱着身体。
“太神奇了！”我说。
到现在，我已经成了一名开锁专家了--像这样的魔法锁。半面墙滑开了，露出了前厅和--一片黑色的，闪耀着火花的缟玛瑙--而不是水晶。
突然，Alana拉住了我的右臂，丝毫没有在意她正在接触死亡的肉体。
“别，Gauldoth！这儿的邪气太强了！”
缓缓地，我用自己柔软的，活着的手指轻拂过Alana温暖的面颊。我凝视着她的双眼，笑了。
“善良和邪恶，哪一个是最强的？”我问她。
“善良。”她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呢？”
“因为邪恶只能毁灭，而善良可以创生。邪恶永远不能创生。没有善良，邪恶不会存在。”Alana说。
我笑了。她在用我自己的哲学来反驳我。她是一个机灵的女子。我喜欢她，不过，她弄错了一件事。
我用自己死去的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它引向那片缟玛瑙。
“那么转动它，Alana。激活它，让我看看善良比邪恶更强大。”我激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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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ana长时间地凝望着我，我想她在我眼中看到了怀疑，对她希望教给我的一切的怀疑。
然后她吻了我的左颊。我还从未感受过女性的双唇--它们的柔软解除了我的戒备。
当她的手接触到缟玛瑙片时，她亲吻的温暖依然留在我的脸上。她转动了它，放出一股魔法能量，这股能量穿过她的身体，流进玛瑙片。Alana倒下了。
我飞快地施展了一个法术把这股力量引向我的主人。当一切都完成后，我跪在Alana的尸体旁。
“你错了，我美丽的Alana。你的毁灭创生了这力量。”我低语着。
从没有人能激活所有五个能量点，当然不会是毫无理由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我们到达这儿之前要一个人溜出帐篷，进入塔里。我清除了那些试图激活能量点的人的尸骨，这样当我把Alana带到这儿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会见到，然后，在她发觉之前，我回到了营地。当时，我还不能肯定激活第五个能量点的人会被杀死，而现在，我为它是正确的而感到有点内疚。一点点。
我怀抱着这位可爱姑娘的尸体走出密室。我知道自己会想念她的。我几乎为欺骗了她而后悔不已。我停下脚步，把她交给一直服侍着她的农妇。
“把她好好埋葬，在她的坟上种上鲜花。”我命令道。
我多少欠了Alana一份。
四
那么，我只是宇宙中的一个无名小卒，这意味着什么？
知识！要了解宇宙就要超越它。毁灭，创生，善良，邪恶，这些冠冕堂皇的划分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我们的无知。来吧，把你的秘密展现给我，我绝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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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到底怎么了？我原以为当能量点的魔法使他恢复活力后他会恢复到我记忆中的样子，然而他只是愈发地阴沉和诡秘。他几乎不再对我说真心话，事实上，除了下令，他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
自从两个月前我击溃最后一支魔鬼叛军以来，我和主人只见过三次面。他一直把自己反锁在他的密室中，将Nekross的治理完全交给我，仿佛他根本就不是国王。而且，渐渐地，我发现他的身体状况似乎在恶化，灰色的皮肉就像粗棉布一样挂在他的骨头上。
于是，我冒了一次险。我用魔法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跟随着为主人运送法术道具的僵尸。门被魔法打开了，僵尸把一袋东西送到了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我赶忙溜了进去。我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前进，避开这墓穴般的房间中唯一的火把。我的主人就在隔壁的一间屋子里，我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进入那间屋子，所以也就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我注意到了他念出的咒语。我把咒语记下，分解开，接着，我看出了这个奇怪法术的作用。
那是一个契约法术，就像我用来将能量点的能量连在Kalibarr身上的法术一样。但它还是一个传送法术。一会儿，我意识到主人正在把能量点的魔法传往别的什么东西--一个目标。然后Kalibarr主人说出了一个词--我从未想过会出自他的口中的词。
“主人！”他说。“我们终于又会合了！”
“主人？谁会是Kalibarr的主人？”
接着是长时间的寂静。我壮着胆子往Kalibarr的实验室中瞥了一眼，我注意到一扇旋动着蓝色和银色图案的魔法门。然后，门合上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在门前站了很长时间，一边希望主人能返回，同时又为他刚才所做的事感到恐惧。
“你到底在干什么，主人？”我低声自语。他为什么会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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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主人召唤我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直视他。也许他注意到了我的不安，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知道一个叫Malvich的吸血鬼吗？”Kalibarr问道。
“是的。”
“死木法杖在他手里。我要得到它！他拒绝把它交给我，杀了他，Gauldoth，把法杖带给我。”
“呃...杀了他？您是认真的吗？”
Kalibarr的脸色变得凶恶起来。他认为命令已经足够，无需再作解释。我在主人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表情--彻头彻尾，精神失常一般的狂怒。可是他的狂暴是在针对谁呢？肯定不是我--我毫无威胁。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Gauldoth？你过去为我杀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问题。”
“不是这样，主人！Malvich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但他让您的王国强大。现在和他开战只会削弱Nekross！”我壮着胆子回答。
Malvich在对付魔鬼叛军时是一个强大的盟友。在我找到主人之前他一直在支持我，此后他一直在帮助Kalibarr。并不是我觉得对吸血鬼表示忠诚有什么意义，但他是一个可靠的盟友--一个难得的盟友。
Kalibarr发现我在他面前竟然没有让步，他伸出两根白骨森森的手指，紧紧掐住我的喉咙。这白骨之间竟然有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我无法呼吸也无法说话...
“Malvich对我来说无关紧要，Gauldoth，因为Nekross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把死木法杖带给我，不然，我也会找到别人为我服务的！”
Kalibarr松开了我，我咕哝着应道：“是，主人！”
我做着离开的准备。我再次决定将Mardor留在后方指挥Nekorrum的军队，不过，这回还有另一个原因。第二天晚上，当行进的军队穿过Nekorrum的黑色城门时，我把Mardor拉到一旁。
“给我看着Kalibarr主人，”我说，“不要派遣密探，但要时刻留意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Mardor问。我知道Mardor并不像对领袖一样尊重Kalibarr。
“不！”我坚持，尽管我已经有了某种恐怖的预感，“只要在一旁小心地留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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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名对我的军队一无所知的信使，因为我清楚Malvich一定会运用他的力量审问我的使者。于是，这天早上我独自一人来到附近的村子。由于我让人们把所有的死者直接运往Nekorrum或者国内其他的储藏墓穴，村民们没有可以给我的东西。
“我很抱歉这么做，”我对他们说道，“确实很抱歉。但我急需用人，最好是志愿者，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老人也行--这没有关系。”
然后我从马上解下两只沉甸甸的麻袋，把其中一只扔在村长面前。
“里面是金子--作为我带走生命的补偿。这一袋给村子。”
我举起另一只麻袋。
“这一只给献出志愿者的家庭！”
不用几分钟，我就得到了信使。他刚满四十，去年冬天一场大病伤了他的肺，使他十分虚弱。他不能再照顾他的家人了。这名男子的眼中满是恐惧，尽管如此他仍然走上前来。他会是一个好士兵的。
我撕开他的喉咙，把他丢到马背上，离开了村民。我把他转化成亡灵中新的一员--一名僵尸，这样他就能说话了，一个哑巴骷髅只能是糟糕的信使。然后我把给Malvich的信交给僵尸，派他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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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僵尸信使回来了。当我看到他时，Malvich对我的回应就显而易见了。僵尸的左臂没有了，从肩部被齐齐切下。我活着的手臂也在左边，这不是巧合，这是威胁。
“我回来了，主人。”僵尸说。
“Malvich给你他的回答了吗？”我回答，我知道他带回了答案。
“是的。他在取走我的手臂前让我记住了这些话。他说：‘滚回Nekorrum那个贪得无厌的尸巫身边去！我对Kalibarr说过，这根死木法杖在过去七百年里一直属于我，在以后七百年里也将属于我。你，半死人Gauldoth，或者你的主人，唯一能看见它的机会，就是当我对着你们使用它的时候！’就是这些。”
“谢谢。”
但是这个独臂的僵尸没有动。
“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在我等待与Malvich见面的时候，我和别的亡灵谈过话，了解到死木法杖的力量。无论是活着的还是不死的生物，它都能杀死。”
我只知道死木法杖是一件拥有独一无二力量的宝物，但我还不知道它竟如此强大。Malvich不惧怕Kalibarr和我，就因为他要在战场上杀死我们，只要把死木法杖对着我们点一点就行了。
“再次感谢。”我说。
如果不是这位积极的独臂僵尸，我很可能已经步入死亡的陷阱了。更糟糕的是，这是我的主人第二次毫无警告地让我去办理一件有生命危险的任务。他从未向我提起过激活第五个能量点会夺去接触水晶的人的性命，现在他又没有就死木法杖对我做任何警告。
“你活着时的名字叫什么？”我问那个独臂的僵尸。
“Hadrin。”
“好，Hadrin，我想你刚刚救了我的命。在我们的补给中有些武器和铠甲，我希望你武装起来，担任你的新职位--我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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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年轻牧师Alana的回忆激发了我的灵感，我找到了一个能和Malvich的死木法杖的力量对抗的方法。这件宝物无疑被注入了惊人的死亡魔法，所以我需要的是能抵消它的东西。生命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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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一件整洁的深紫色长袍，用兜帽盖上我的头，但我觉得这还不足以隐藏我的身份。于是我雇了一个手艺精湛的工匠，让他照着我活着的左脸给我打造了一件银面具。只要我像僧侣一样把手藏在袖子里，我不死的肉体就能完全隐藏起来了。
穿上这一套行头，我走进了Korbert的圣祠。
自从我建立Nekross以来，这个住着僧侣的地方就一直在骚扰我，不过他们还不足以对我构成什么麻烦。去年，他们在一个神圣骑士被不死军队干掉的地方建起了这座圣祠。我来到这儿只是因为Korbert是最后一个得到生命之盾的人。
“我能帮您什么忙吗？”一个脸色苍白的僧侣问道。
“也许吧，”我轻声回答。“我正在前往仁慈爵士Korbert之墓朝圣。”
“啊，很快就是圣Korbert了！”僧侣言语中透着骄傲。
“真的吗？”
“是的。我们刚从Palaedra得到消息。”
“请问我能瞻仰一下他的墓吗？”
僧侣皱了皱眉头。我有些紧张，担心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他是否瞥见了暴露的，腐朽的肌肉？
“我很抱歉，要得到进入的许可，你得证明你有这个资格。要不是这片土地上满是奸诈成性的魔鬼，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你得明白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是，是！我一定会办到的！我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资格？”我凭着自己对这群白痴僧侣最好的印象问道。也许我会拿荨麻枝抽自己一顿。
“好，作为对Korbert爵士的敬意，我们要你给我们带来一件邪恶的宝物好让我们能毁掉它。有传闻说这件死亡护甲藏在东方的一个龙穴里，不过令人悲痛的是，已经有很多朝圣者为了得到它而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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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过一座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村庄。这儿留下的只有冒着黑烟，到处是灰烬的废墟。Malvich的杰作。现场一具尸体也找不到，我只能认为他正在扩张自己的军队。
“Hadrin，”我喊来我的独臂保镖。
“在，主人！”
“立刻派出探子。我要他们查找别的村子，看看Malvich到底走了多远。”
Hadrin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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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有个幽灵的身影每夜都出现在我眼角的余光里。起初我以为那是Malvich的一个密探，可是这个幽灵竟然蠢到跑得这么近去清点我的军队。于是，我从军队里闪出去，私下和它会面。
幽灵很快在我面前出现了，他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扫视了一下四周看看有无伏兵，确认安全之后我靠近了它。
“你是谁？”我在安全距离外问幽灵。假如它要攻击，我也有时间施法。
“我是Mardor麾下的士兵，阁下。我从Nekorrum被派遣到这儿来，有只能通知您的消息。所以我一直试图引起您的注意。”
“明白了。尽快通报你的消息，我要在队伍开始寻找我之前赶回去。”
“Mardor要通知您，Kalibarr王命令Nekorrum所有的孩子集中起来。国王已经把前一百个孩子带到了都城地底的密室中，其余的还被关在法师公会外的围栏里。”幽灵士兵说道。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身上的每一根纤维都明白，主人带着那些孩子穿过了他房间里那道神秘的传送门。可是他有什么目的？他不可能是要把他们转化成亡灵--一个亡灵巫师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孩子只能成为弱小的奴仆。Kalibarr也不会是要以他们为食，就像Loscan对我那样。我的主人是一位尸巫--他不需要食物。
那么，为什么？
然后我听到Kalibarr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里，重复着同一个词，一个自从我第一次听到它起就困扰着我的词。
主人。
这个人会是谁？一切忽然在我脑中变得清晰，Kalibarr给我的每个命令可能都不出自于他。我主人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
我调转马头，朝向来时的方向。
“回到Mardor身边，告诉他照国王的命令做。”我对信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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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递上死亡铠甲，看着僧侣们举行了一个老长的仪式来除去它的力量。我还希望得到生命之盾以后再拿走这件铠甲呢，现在是没戏了。
“准备好了？”僧侣问道，“我领你去瞻仰Korbert之墓。”
我被领到圣祠的地下，穿过三道紧锁的门，经过二十位全副武装的卫兵，最后来到了一间屋子，靠着后墙的是一具巨大的石棺。
“多美丽呀，你没有感觉到他的神圣吗？”僧侣感叹着，他看起来被这个已经看过几百遍的东西迷住了。
“头脑发热！”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呃？”僧侣问道。
作为回答，我把这个圣人的脑瓜一把打到了最近的墙上。然后用我的魔法把石棺无声无息地打开。Korbert那干枯，腐朽的身体躺在里边，像睡着了一样。他还紧紧攫着自己的剑和盾。
我用一把银质的小锤轻轻敲着生命之盾，这是我特地买来的。接着，锤子和盾牌都消失了。它们会出现在圣祠外，当我离开以后，我就可以把它捡起来。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恶毒的玩笑。
我迅速地施了一个法术，从死亡中唤起了Korbert爵士神圣的尸体。他坐了起来，骨骼嘎嘎作响，干瘪的肌肉撕裂开来。他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命令。
我把Korbert的爱剑递给他：“这里有一群穿袍子的秃驴，杀了他们！”
然后我离开了。想着那些僧侣看到他们仁慈的Korbert爵士站起来走路时的表情，我就不禁吃吃地笑。让我们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把他当成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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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亡灵巫师决不会想要得到生命之盾。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当我装起它时，一种令人不快的温暖在我的体内散开，就像恶心的糖浆流过我的血管。这是什么？生命魔法的精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许，是一种防御性的魔法？
我开始陶醉在生命与死亡在我体内激烈争斗带来的痛苦挣扎中。再也不会有我存在的更好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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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
士兵的怒吼和金铁交激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跳出帐篷，外边阳光刺眼。我们的营地遭到了袭击！
“集合！围到我身边来！”我吼道，组织着受惊的队伍。
(经过一场激战，终于解决了伏兵。前方就是通往Malvich大本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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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从Malvich的手中夺下死木法杖，我甚至为非杀死他不可而感到异常愧疚。现在，Nekross王国被削弱了。这根该死的棍子最好值得这一切！
正如我从生命之盾中察觉到生命的本质一样，当它装在我尚活着的左手上时，这件宝物律动着一股逆反的能量，让我感到痛苦。
在检查它的时候，我猛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杖头。这件宝物的力量还不完整！它还拥有多大的力量？
怪不得Malvich不愿把它交出来！他一定花了几生几世的时间来寻找杖头。那将会带给他能统治世界的力量。如果我是他，我难道会交出死木法杖吗？
只不过那样一来，死的就是我了。
Hadrin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主人？”
我高举死木法杖：“回Nekorrum，立刻！留下一支驻军为Nekross守卫这片土地，我们只带走一支象征性的部队。”
至于我自己，我发誓要查出我主人为之服务的家伙，即使这意味着我必须亲自穿过Kalibarr神秘的传送门！
五(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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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虫也有自己坚定不移的信仰：为生存而吃。无论是霉土还是腐肉，它只是挖了又吃，吃了又挖，奉行着自己唯一的真理：为生存而吃。
可现在，这样一条虫子就夹在我不死的手里。它蠕动着，挣扎着，想解放自己。它在想些什么呢？当我把它扔进嘴里，咀嚼着它粉红色的肉时，它是否明白，你绝不该把自己所有的信念归于一句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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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Nekorrum的街道，我难以面对人们恳求的目光，更无法对法师公会外那些满是哭泣孩子的巨型围栏视而不见。我只能想象着这不是我心目中的那座城市。Nekorrum已经变得和其他亡灵巫师控制下的地方没有两样了--残忍，黑暗，恐怖。
可是主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吗？
稍后，我在法师公会中见到了Kalibarr，呈上死木法杖。主人一言未发就回到了他的地下密室。什么事让他如此匆忙？
忽然间，我意识到，他一定是到传送门那儿去了。我根本不是把死木法杖交给了Kalibarr，我是交给了他神秘莫测的主人！
我跟了过去。
我溜进了主人的房间，他已经穿过了魔法门，幸好，门仍然敞开着。没时间再考虑这主意是否明智了，我深吸一口气，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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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的另一边，并不是什么远方的城堡，甚至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另一个世界。那是个和元素的位面完完全全不同的所在。如果非要给它命名，我会称它为死亡的位面。
这里尽是一片阴森凄冷的景象。空气陈腐不堪，刺骨的寒意一丝丝地渗入我活着的肌肤。一切都令人畏缩不前，在这儿我实在呆不下去。
但我还是追随着主人留在尘土厚积的地面上的足迹。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多次，同行的还有一些细小的脚印。是孩子们。
要找到Kalibarr很容易，但要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就难了。我躲在岩石后，看着主人走近一个毫无生气的高大身影，它把自己罩在一袭漆黑的斗篷中，就像一件活的黑色婚纱。
我立刻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死亡位面的居者。
Kalibarr像个祈祷的牧师一样俯下身体，目光低垂，双手奉上死木法杖。
“献给您，主人！”
“留着它吧，Kalibarr。铸造必须在你的世界里进行。”不知名的家伙说道。
“是，主人！”
“等待着会聚，当行星连成一线的时刻，”不知名的家伙说。慢慢地，一只粗糙的，灰色的手从阴影般的斗篷中伸出，手里拿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生物头骨。
“那时你才可将这个铸在死木法杖之上。”
Kalibarr接过头骨，但仍然俯伏在黑巨人面前。
“是，主人！我不会令您失望的！”
我简直目瞪口呆。这个我称之为主人的强大尸巫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我，也从未俯伏得这么夸张！
“我知道你不会的，”黑色的家伙说。“我拜访过你那旧世界的废墟，Kalibarr。我看见了古老城市的瓦砾堆，没能从传送门逃脱的人们的遗骨。逝去的一切多么美妙！可惜，还是有这么多人逃离了我的所及。”
“是的，太可惜了！”
“现在去吧，Kalibarr！返回你的世界，三个月后，当会聚来临时，将不洁气息释放！那时他们就会明白自己无路可逃！当他们鲜活的肉体没入腐烂的泥沼时，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湮没无归！”
就在主人为那不知名的家伙欢呼时，我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洁气息！尽我所学中，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东西。这一定是某种异界的魔法。显然，它将会杀死行星上的一切生命--包括我！我不知道主人怎么会服从这样一个不知名的疯子，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被阻止--他们都得被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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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故，Kalibarr发现了我在这个恐怖之地对他的跟踪。一连几天他都在追赶我。到现在为止，我还能够躲开他，但如果我不能尽快找到返回Nekorrum的传送门，我活着的半个身子总有一天会被这个吸取生命的领域榨干而死。
我做出了一个令自己无比烦扰的决定--必须杀死我以前的主人。即使我成功地阻止Kalibarr释放出不洁气息，他也仍然会继续为那个不知名的家伙服务。世界永远不会安全。
然而，决定杀死Kalibarr和真正去做根本是两回事。在期限到来之前，我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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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返回Nekorrum的传送门就在通往北方的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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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世界真是太好了。
我曾以为自己是毁灭的工具，但我不是。在全速地逃离了那黑暗领域后，现在我认识到，死亡位面才是纯粹毁灭力量的化身。创生与毁灭，这两者并存于一切事物之中，甚至在我体内。
我将Mardor召唤到身边。幽灵出现了，带着一脸忧虑。
“你现在就得走！”我立刻下令，“带上所有你信任的幽灵部队--你需要它们的速度来完成任务。在西部的边境上有一左叫Rija的城镇，占领它，在那儿等着我。”
“那您呢，主人？”Mardor问道。
“不许这么叫我！永远不要再叫我主人！”
“是。”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还有事要我去做。在Rija等着我，但首先要通知Hadrin，Kalibarr和Nekorrum的每一份子，从现在起都是我们的敌人！”
离开了Mardor，我马上回到兵营，召集起一小队由我赐予不朽之身的骷髅和吸血鬼。我仍然担心自己的前主人随时都会由传送门返回，将Nekorrum的军队调头，向我发起攻击。
甚至连Mardor也猜不到我接下来做了什么。
我杀了看守围栏的卫兵，放出吓坏了的孩子们，然后领着他们逃出了Nekorrum，就像童话里的那个黑暗风笛手。我怎么开始为他们操心了？这难道就是那位女牧师，Alana，所谓善良的行为吗？或者，仅仅是我背叛主人的第一步？
向南，再向西--那是我面前唯一的生路。我们必须让孩子们幼小的脚以最快的速度逃跑。这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啊--一个亡灵巫师在领着一大群忍饥挨饿的，哭闹不停的，担惊受怕的，活生生的孩子！
战斗的日子即将来临，但不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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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dor在我面前短暂出现了一会儿，报告说Rija城已经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之下，正在等待我的到达。他还通知我前往一座老要塞，那儿驻守着独臂的僵尸上尉Hadrin和一些忠心耿耿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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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僵尸Hadrin第一个走过要塞的大门。他急冲冲地穿过队伍，看起来很高兴见到我。
“我的探子报告说不久前一支军队刚刚离开了Nekorrum。你得尽快赶往Rija，主人！”Hadrin说。
“不要再称呼我为主人。”我命令道。
“是。嗯，呃...”
“称我为王吧。这一切结束后，我若不能再为Nekross的君王，就只有死！”
“您现在就通过吗？我的王？”Hadrin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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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Rija的时候，我得说Mardor很勤奋，可他准备的是一场守城战，而不是一场战争。
“我需要一支军队，一支强大的军队！如果我还想杀死Kalibarr的话。”我说。
“让他来找我们不是更明智吗？”Mardor问道。他看到的只是我们在战场上的战术劣势。
“我没这份闲工夫，Mardor。Kalibarr必须被尽快除掉--在三个月里！”
“有传闻说也许那个叛乱的魔鬼，Suranze，愿意为你而战。他有自己的军队。”他说。
“听起来像个陷阱。最初可是我把他投入监狱的。”
“是的，我的王，但我也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从未对Kalibarr友善过，但对你，他们敬重！”
“现在是有必要赌一把。传令下去，我想和Suraze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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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得到消息说Hadrin和驻防在要塞里(现在那是Hadrin的岗位)的其他士兵都牺牲了。显然，一个受了贿赂的魔鬼卫兵打开了门。敌人发动了突袭，杀死了所有的人，军队也开了过去。
Hadrin的噩耗让我十分悲痛。除了Mardor，现在Nekross已经再没有英勇的战士了。Hadrin在志愿献出生命成为我的信使时表现出了卓著的勇气，这份勇气，在他成为我的僵尸仆人后仍然明显地留在自己身上。而现在，他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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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就是魔鬼Suraze提到的会面地点，只有Mardor陪着我来到了这座小屋。我们本来猜测这是个陷阱，但屋里只有Suraze和他的几个卫兵。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说。
“我同意和你会面，只是因为Kalibarr那个愚蠢的尸巫实在危险。他会对付每一个人--看看他怎么对Malvich，看看他怎么对你。你难道没想过我是怎么离开Nekorrum的监狱的吗？”
“我猜你逃了出去。”
“不，Kalibarr释放了我。他知道你打算对付Malvich，于是给了我一支军队，命令我杀了你，把死木法杖带回去。我可不喜欢他发号施令的方式，于是我带了军队就跑了。”
“你的双重背叛干得不错，这可真是我的运气。”
“那是他活该。还有，像他这样的头儿最后只会害了你。Nekross有这样的国王，很快就会完蛋的。”
“我同意。”
“那么，如果你需要，我乐意提供我的军队。”Suraze说，“当然得有报酬。”
“你要什么报酬？”我狐疑地问道。
“领地！我要一片至少有四座城的领地，还得有一个头衔。我想Suraze公爵听起来会挺不错的。”
没有Suraze，我在会聚日之前根本没有击败Kalibarr的机会。在那以后，什么都不重要了。
“成交。”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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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dor从他的密探那儿获悉，我的独臂僵尸上尉Hadrin并没有殉职。Kalibarr把他囚禁在死亡位面的某个地方，要让他永受煎熬。
“不，他不会的。”我对Mardor说。
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能够回到那黑暗的国度。Kalibarr永远也料不到我会走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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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Hadrin)
Kalibarr把两打僵尸钉在洞壁上，让石像鬼卫兵们嘲笑着撕扯他们的腐肉。这些可怜的僵尸是半死人Gauldoth的士兵，他们将一直遭受折磨，直到他们的主人来解救他们。
(击败石像鬼，救出了僵尸们)
士兵们把僵尸放了下来，其中的一个走出洞窟，来到我的面前。
“我的王！”Hadrin上尉说道，“我以为再也无法见到您了。”
我紧握着这位僵尸的手，十分高兴再次见到这名英勇的战士。
“我还需要你，Hadrin。你不愿错过决战吧，对吗？”
Hadrin和他的不死战士加入了队伍，他们很乐意再成为战场上的一员。
----------------------------------------------------------------------- (决战，击败了Kalibarr)
我试图激起愤怒，让自己觉得理直气壮，可我没法把自己过去的主人往坏处想。Kalibarr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老师，他一直教导着我，多年以来我们亲如家人。如今，他不在了，被毁灭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更愿意这么想：真正的他早已死于大劫难--而不是在我的手中。这会让我好受些。
----------------------------------------------------------------------- (假如超过三个月而失败)
一颗灿烂的明星--最为明亮耀眼的一颗--高悬在清澈的夜空里。会聚日到了，我的末日也随之来临。我太迟了！
不洁气息看不见也听不着，但剧痛的冲击笼罩着我，我号叫着倒在地上。周身的肌肉开始沸腾，像火边的蜡烛一样融化。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体的两半--活着的和不死的--都要依靠着对方才能生存下去。我死了。
宇宙最终与我一同终结。
----------------------------------------------------------------------- 我，Gauldoth，带领军队穿过Nekorrum黑色的城门时，受到了英雄般的热烈迎接。
“半-死-人！半-死-人！”他们高喊着。
城里的人类居民称呼我为“守护神”和“圣父Gauldoth”，因为我救回了他们的孩子。孩子们行进在队伍的两侧，接着一个个消失在人海中，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我下令拆毁了关押孩子们的围栏，然后开始修复被攻城战毁坏的城市。要做的事情非常多，但这是我的城市。现在我明白了，我绝不该把它交给Kalibarr。
我是半死人Gauldoth，Nekross之王！这条道路，我会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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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我努力去理解为什么宇宙会允许整个行星的毁灭。谁能赢得这场永无止境的斗争--毁灭，还是创生？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绝不要把你所有的信念放在任何一边。假如你想生存下去，那么走中间的道路吧。
其余的一切都只是狂热的幻想。
我就是半死人Gauldoth，拯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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