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作为高阶月亮女祭司,即便阳光会刺痛她这种夜间生物的眼睛,泰兰德仍然认为日出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在她年轻,非常年轻的时候,她从未觉得有那么痛过。实际上,她,玛法里奥,以及伊利丹经常在别人睡觉的白天出去骑游,探索光照下的世界。玛法里奥甚至开始在白天接受塞纳里奥的训练。
也许我终于开始衰老了,她这样想着。在暗夜精灵之中,泰兰德是存活最久的了。她比大多数亲朋好友都长寿,只有两个人除外。
前往月光林地的漫长旅途使得高阶女祭司,她的个人卫兵,大德鲁伊范达尔以及跟随他的德鲁伊们必须在那里休息一整天才能够返回达纳苏斯。虽然许多德鲁伊觉得兽穴里面十分舒适,而这些地穴只会让泰兰德想起太多的不快,例如艾萨拉宫殿的地牢。
作为女王的艾萨拉选择牺牲她的人民来满足自己的虚荣与浮夸,并为此打开了燃烧军团的大门。她的大臣哈维斯更是助纣为虐,两人让无数生灵惨死于恶魔之手。泰兰德希望不要再想起艾萨拉了,但许多事物都迫使她去回忆这些往事。
就这样,告别兽穴的她和她的随从们,以及一些德鲁伊用大自然的草叶塑造成了帐篷。
在她远离范达尔和德鲁伊的帐篷中,这位暗夜精灵领袖练习着自己的战斗技巧。帐篷十英尺见方,由泰达希尔的树枝编织而成。编织大师们在帐篷上绣出了艾露恩姐妹会的图案,特别是月亮的标志更是不断的重复。被艾露恩祝福的帐篷带着一抹银色的光晕。
帐篷内部摆设不多,泰兰德只在乎有用的东西。木制的小桌以及小凳子是仅有的家具,而这些也都是德鲁伊们提供的。她的月刃被她留在了毯子上——地毯也由泰达希尔的树枝所编织而成——这也是她床。这古老的三刃武器受到她族人,特别是精英哨兵的宠爱。心中明白这世界尚存许多威胁的泰兰德时常拿着月刃操练。
不过现在,她只想练习空手战斗,主要因为她需要放松她的肌肉。单是与范达尔交涉就够让她紧张的了,而与其远行来看玛法里奥的躯体更是让她感到难以想象的疲惫。
范达尔……尽管她尊敬他的身份和地位,但他的计划并不让她满意。她目前保持沉默,但他计划中越来越漫长的等待已经与她机敏神速的战士天性背道而持。
与自己欲望作斗争的泰兰德越发努力地操练自己。这高阶祭司弯臂踢腿。她从学徒开始已经走了很远了,比在过去一万年中常常前往完美翡翠梦境的玛法里奥还要远。在他离开的时候,她有时会为他抛弃自己而感到愤怒……但他们的爱总能战胜这些黑暗的想法。
泰兰德转过身、左手用力挥了出去,她的手指并拢,仿佛一把锋利的利刃,可以无情地划破敌人的喉咙。她将身体重心集中在右脚前掌,右手向上移动——就在这时,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背后。
高阶祭司踩着地面,身体猛烈地旋转着,一记回旋踢狠狠地向那个刺客打去。没有人能够不经允许地进入这里。她的哨兵呢?不过,泰兰德仍然有所保留,仅仅使用出了降服对手的力气,否则这刺客将必死无疑。得留下这个入侵者,问清他的来历。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踢到任何实体,泰兰德看着她的脚划过了一个黑暗的翠色身影。这个阴暗无形的刺客散成了无数个碎片,然后随即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不过,月刃已经被握在了暗夜精灵的手中,而就在这时,她又看到了另外两个同样虚幻的身影。虽然他们十分模糊,令人无法辨认,可是泰兰德仍旧依稀看出他们有一半野兽的样子。不过正因如此,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一瞬间,那两个鬼魅向泰兰德猛刺而来,不过她及时的挥起了那银色的长剑,锋利的刀刃将他们齐刷刷地斩成两段。
再次的,长剑仅仅暂时地将它们分开成了上下两部分。它们立刻恢复原状,恶魔们用那不知何时长出的利爪朝着她身上抓去。
“呃啊!”泰兰德向后倒去,希望能尽量减轻攻击所带来的伤害。尽管利爪划过的位置并没有流血,但是暗夜精灵却感到冰霜一般的刀刃刺入了她的肌肤。她的身体甚至有点不听使唤,想要丢掉武器,蜷在冰冷的地面上。
可是这样必死无疑。高阶祭司野蛮地挥舞着长剑,她希望这样做能够伤到敌人,尽管它们在不断地还原。
就在下一秒,另一声惨叫从她喉咙里窜出。前面的敌人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令她忽略了身后的敌人---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背部。
她颤抖的双手已经握不住那长剑。泰兰德有些不解,她前后喊了两次,却没有一个人进来查看。或许是这些恶魔的杰作,外面仍旧悄然无声。这些刺客会杀掉她,而其他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进来。
不……绝不能变成这样……泰兰德坚定地告诉自己。我是伟大月神艾露恩的祭司……艾露恩之光在我体内流动……
这个穿过她脑海的念头立刻融化了她体内的冰霜,还驱散了动摇她意志的恐惧。
“我是月神艾露恩的高阶祭司……”她对着阴影呵斥道。“感受她的光芒吧……”
银色的光芒充满了她的帐篷。翠黑色的影子在这光的照耀下退缩了。
虽然危机已经过去,但是这个暗夜精灵并没有放松。她呼喊着艾露恩。月神艾露恩轻轻地抚慰着她,艾露恩会保护她的女儿。
银色的月光又增强了数千倍。
这可怕的刺客发出了一阵低弱的嘶叫,真的如同阴影一般消失了。
忽然,四周又落入了漆黑。泰兰德喘着气。艾露恩的光芒消失了,她以冥想一般的姿势坐在地上。高阶祭司看了一眼她的长剑——它还静静地倚在摊子边,彷佛就从来没有什么入侵者一般。是真的吗?她背部又传来了阵阵疼痛——不过或许这也只是从她脊梁骨后冒出的寒气。她吞了吞口水,嘴唇干燥,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泰兰德站起身,一个守卫突然冲进帐篷。她掩饰着那躁动的情绪,泰兰德发现哨兵流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而且按照这个女祭司所说,她对刚刚的那次暗杀毫不知情。
“抱歉,”守卫低声说着。“我听到了喘息声,以为这里面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有点练习过度了,差点喘不过气来。”
另一个暗夜精灵皱着眉头,不过却点了点头。她鞠了一躬,同时退了出去。
一个想法突然进入了泰兰德的脑海。这个奇怪、不详的景象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是假如她想不引起大德鲁伊范达尔的注意独自展开行动,那么就必须先去确认一件事情。
“等等”
“祭司?”
“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和那些德鲁伊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