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烦心劳力一年空 江湖动荡接连祸
一年后。
一年的时间是短暂的,可是对于巴陵武林,特别是对于洞庭山庄的洞庭君与琪琪来说,这一年却是漫长的。女儿策猪和徒儿小烟同时坠崖失踪,一年来生死不明音讯杳无;儿子曲高的未婚妻云悠悠全家遭血洗,城南云家就只剩一孤女流落江湖;曲高总为查探迷宫的消息四处奔波,心力交瘁;准女婿巴陵马帮一年来为寻找策猪的下落,把马帮让给别人打理,带着“飞儿”把巴陵城山里水里翻了个遍也不肯罢休……
巴陵武林也是动荡不安,迷宫时不时出来造点惨案,弄得整个正派武林人士人心惶惶。曲高、佩霆等人也曾数次围剿迷宫,无奈迷宫过于狡诈,总是犯了点事就躲起来,曲高等人一扑就扑个空,总找不到正点,也不禁骄燥不已。
这一日黄昏,曲高正在南岛客栈踩点,佩霆与小小孩匆匆赶来,道:“曲兄,又出事了,巴陵隐仙易水居士今天上午被害了!”
曲高一惊,道:“易水居士已年过七十,功力深不可测,隐居易水河畔已有二十余年,向来不过问江湖事,怎么也会牵扯上了?再说了,迷宫虽然厉害,也应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啊?”
小小孩道:“这回倒不是迷宫下的手,听说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代号叫003的。”
曲高道:“可知他的武功来路?”
佩霆道:“不知,只知他兵器十分怪异,是一大把女人绣花用的针线。”
曲高道:“不男不女?针线?这倒很像以前我父亲跟我提起过的一个大魔头。”
小小孩接道:“可是东方不败的套路?”
曲高道:“正是,据说这东方不败因为练了邪功葵花宝典后才不男不女的。葵花宝典邪毒无比,从来男子若练此功,先必自宫,莫非这个003也是练了葵花宝典?”
佩霆道:“极有可能,要是真那样,就很难对付了!”
三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小小孩道:“巴陵马帮还在找策猪吗?”
曲高点点头,道:“可真难为他了,我们都劝过他,他就是不死心,说没见到猪猪的尸体就不相信她会死,前几天又出海去了!(注:这里所说的海即洞庭湖,古时交通不够发达,因此把下湖说成出海)”
小小孩又叹一声,道:“这马帮,表现上嘻嘻哈哈,还真是个痴心人!策猪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曲高道:“我爹娘都下崖探了一下,都没见到底,跌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了。不过后来马帮接了一根百余丈的绳子抛下去,发现崖底是水,所以又出海了。”
小小孩道:“希望能有所收获。”
佩霆却想到了那个弹琴的弱女子,这一年来他也一直在找她。她真的就是迷宫宫主小迷糊吗?这个问题一直压着他,所以他一直守在南岛客栈,希望能够再遇见她,解开心底这个谜,但却一无所获。
曲高想起妹妹,又想起了云悠悠,心里很是烦乱。云悠悠自家里变故,便变得忧郁和暴躁起来,要么不说话一个人发呆,只是一听到提起迷宫就生气,举起剑在树林里乱舞。曲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又不知怎么去安慰她,只盼着快点揪出迷宫为她报仇。他一路想着,不知不觉走出客栈,信步走到了南湖边。这时已值凉秋,南湖里湖水上涨,湖水滔天,望去与岸齐平,澄清的湖水与天空混为一色,不辨彼此。水气弥漫蒸腾,笼罩着云梦泽;波澜翻滚,撼动着岳阳城。曲高心中一动,随口吟道:“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俗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曲高呤诵孟浩然的这首《临洞庭上张丞相》,念到后半首“端居耻圣明”一句,摇摇头,自语道:“不妥,孟君乃怀才不遇希望出仕,我却是满腹深仇无处泄愤。”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一个看起来贫困潦倒的书生走过来道:“也有相同之处,孟浩然写此诗是想张九龄援引他出仕,曲兄却是面对神秘的龙山迷宫心存困惑,想仙人指路罢了。”
曲高见这人虽然衣着破旧不堪,但谈吐气质均不凡,忙问道:“兄台就是仙人罢,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书生却不笑话,笑着吟道:
醉卧情场君莫笑,
古来风月总断肠。
曲兄高曲寻和曲,
狂蜂张狂是虚狂!区区小生缚翼狂蜂。"
曲高道:“原来是巴陵半斗才子狂蜂兄,久仰!兄台见笑了,其实是:
文墨弄罢回书屋,
举目狼籍自心烦。
倒是狂蜂可疯狂,
慕刹书生羡君玩。“
狂蜂道:“曲兄太过自谦了,江湖上谁不知曲兄文武齐全博学多才。区区狂蜂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乃百无一用之人,哪敢笑曲兄!唉!
一介书生莫自伤,
人道斗士是栋梁。
君看狂蜂随风戏,
不能同上大雅堂。”
曲高道:“
蜂可随风风亦狂,
书生按书书自清。
狂蜂书生虽不同,
登堂示雅各有径。”
两大才子都哈哈大笑,曲高道:“今日能够结识狂蜂兄,真乃人生中之一大幸事。明月当空,怎能无酒?”
“明月当空,怎会无酒?”狂蜂笑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两人又相视而笑。
却道是:吟诗论道真文士,谈风笑月当对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