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者……带着月亮气息的猎人……”
“吾乃安娜丽丝,该隐赫斯特城堡的女王。”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记得……
我的头好疼。
“污秽血族的统治者,宣誓与教会为敌。”
“现在,吾的人民被杀害,吾等也沦为这个可恶的面具的囚徒。”
“汝在寻找何物?”
猎人眼神中有一丝恍惚,不知道他是自愿的,还是被那从未接触过的威压所侵扰了自己的神智,他摘下了王冠,放在女王面前,表示自己的归顺。
“嗯嗯……”
“汝实乃怪异之猎人……”
女王安娜丽丝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和不解,教会来的猎人屠杀了整个该隐赫斯特,但是面前的人却愿意效忠自己,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猎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吾等已然厌倦如此可悲的夜晚……”
“与吾等共同誓约,抗击教会。”
“若汝愿与吾等同行……”
“吾愿以吾腐坏之血与汝分享。”
猎人愣了下,虽然一直不太了解真实的教会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突然说与之为敌也有些奇怪,更何况,他记忆中有一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刀斧手猎人。
可是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目光扫在了安娜丽丝头上的金属头牢上。
该隐赫斯特城的那些哭泣的幽灵,悲凉的积雪,可怕的怪物,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教会曾经在这里做下的过错,这是无法理解,无法原谅的。
猎人再一次低下头,低低念着。
“我愿对污秽之血起誓。”
女王笑了起来。
“很好。”
“纵饮吾等之血。”
“感受炽然腐坏之扩散。”
她伸出白如僵尸的手臂,将芊芊玉手伸到猎人面前,她手心上有一滴鲜血,猎人轻轻捧着,然后将那滴血一饮而尽。
女王又笑了起来,递给面前的猎人一个金制的徽章,上面雕刻着两只高高扬起身子,背对背的狮子,和那来迎接猎人的马车门上的雕刻一模一样。
“如今,汝与我同为污秽之血族。”
“唯吾等二人仍存于此世间。”
“吾等将等待汝之归来。”
“以该隐赫斯特之荣光为名。”
女王不再说话,猎人也不再停留,站起了身,在因为雕像而拥挤的大殿中看了看,那桌子上有一封邀请函,和他口袋中的那一封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没有拆封而已。
那金发猎人阿尔弗雷德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在猎人脑海中,在阿尔弗雷德的心中,洛加留斯大师是最崇敬的存在,可是按照他的年龄,应该没有参加过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也许让他来看一看这里的惨状,会让他改变对刀斧手的想法。
或许这是猎人觉得能对算是自己最好朋友的救赎的办法了。
他回头对女王行了个礼,转头离开了大殿。
猎人回到了禁忌森林的入口处,上次见到阿尔弗雷德便是在这里,当然,他还在这里没有离开,似乎在等待着猎人的归来。
猎人从口袋里拿出那封邀请函,还没来得及递给他,看到了该隐赫斯特的标志的阿尔弗雷德兴奋的抢过了那封信。
“这个是……是该隐赫斯特的印记吗?”
“我听说过该隐赫斯特贵族们的传说,和他们那浮华可笑的邀请函。”
“太棒了!我真是感激不尽!”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猎人好几次都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不停歇的说了自己的感谢,阿尔弗雷德转身就往外跑,猎人想叫住他,他匆忙的回过头来,留下一句欣喜的感谢。
“我要立刻动身了!请容我表达谢意。”
然后他将戴在脖子上的那个银质的轮子徽章扯下来,塞进了猎人手中。
“啊啊,我能感受到大师的力量了!”
“赞美神圣之血!”
“让我们清理这些晦暗的街道吧!”
他高呼着自己的誓言,马不停蹄的狂奔而去。
猎人回到安娜丽丝的城堡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大师,看呐!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鲜红覆盖了视线,女王的身影已经在王座上消失了,那鲜血浸透了地毯,满地都是模糊的肉沫和血浆。
我好想吐,我从心底深处散发出一种对教会的深深的厌恶和恶心,他们是一群杀人凶手,他们自称执行者却不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么样的罪过。
“我把这只腐烂的塞壬打成了肉酱!”
“来吧,你们这些污秽的怪物!”
“现在再看你们的不死之身有什么好处!在这种悲惨的状态再来弄出点麻烦来啊!”
“给你全部弄碎掉,把你的内脏都扯出来,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充满了疯狂,笑声也是疯魔掉的,他已经没有了理智,他看着女王掉落在一边的内脏和头颅,却感觉到了深深的自豪。
阿尔弗雷德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木轮,上面满是刀刃和倒刺,还有鲜血和肉沫,这一定就是他用来“处刑”女王的武器了。
“噢,是你啊?”
“看看这个!谢谢你,我终于做到了!”
“嗯?这个是不是很棒?现在大师能被人们当做烈士来崇拜了!”
阿尔弗雷德头上戴着金属做的尖帽,看不清表情。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猎人眼神冰冷而悲怆的看着面前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他想起了爱琳曾经想要告诉他的意义,他现在都明白了。
看着自己的同伴疯狂,发现自有自己能结束他的生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谁都不想在手上沾满同伴的鲜血,那是最灵魂最大的酷刑。
即使身怀爱琳的乌鸦猎人徽章,他有斩杀疯狂掉的同伴的资格,但是他还是下不了手。
我不会怪罪他,虽然我真的很恨阿尔弗雷德,但是我知道,此刻最难过的,便是猎人了。
猎人走到女王王座前,单膝跪下,想要默默祈祷。
可是,在他仔细看去的时候,女王的血肉在轻轻的跳动着,如同一个正在呼吸的婴儿,而头罩里的头颅,也发出了几乎听不见的呻吟。
安娜丽丝是不死之身,她没有死。
猎人捧起了女王的血肉和头颅,目光移到了狂笑戛然而止的阿尔弗雷德身上,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一跌一撞的倒退着,全身带着一种梦想破碎的不能相信的气息。
直到阿尔弗雷德颤抖的离开了大殿,猎人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玻璃器皿,小心翼翼的将女王心脏的部位放进去,或许有一天,能找到一种办法,可以让她复活。
我带着一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看着猎人和阿尔弗雷德。
人类的情感我不懂,那些对从未见过的人的疯狂般的崇拜,那些拼劲性命都无法完成的希望。
人类希望破灭的时候,还剩下的是什么?
我知道的,那叫做疯狂。
(作者:姝大色 编辑:ok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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