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忍不住向着那梁桥踏足而去,两发呼啸而来的子弹射在他脚边的地面上,却不知道是谁在什么地方对着他开枪,敌在明,而他在暗,此时也只能逃走。
狂奔到了对面的高塔,结果撞上了很久不见的敌人。
雅南中部的那些兽化的村民们。
这些村民在毫无头绪的绕着圈,或者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是在很早之前就迷路到此,不知道如何出去,只能被困在塔中,无限的循环着寻找出去的道路。
他又将手杖切出鞭子的形态,鞭挞那些村民,惨叫伴随着鲜血撒在他的脸庞之上,他没有在意,只是微眯着眼,用指尖拂去眼角的血迹。
这塔向上有三层,走到第三层的时候,却又一次的撞上了死胡同。
那有一扇不易发现的门,因为那个房间里面堆满了罐子,那罐子和亚丹小教堂的罐子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那扑面而来的香气,也难怪这门口也有两三个迷路的村民,在吼叫着向他扑来。
猎人想了很多办法,使劲推或者撞,甚至不顾形象的试图用手杖将那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门敲开,却是徒劳,他只能叹了口气,看来又得寻找进去的方式了。
转头却看见地上有一张纸条:“天空与宇宙连为一体 ——圣诗团”
圣诗……圣诗……圣诗……
圣诗团,是的,我隐约直到这群自称圣诗团的人,他们是治愈教会的上层,他们宣称着自己继承了拜尔金沃斯的思想。
他们是学者。
可是他们拥有着真正的秘密。
正准备离开高塔的他,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条本不应该存在的道路。
那是一条向下的路,只是不同寻常的楼梯罢了。
塔层被刻意砸碎了一样,满地都是碎石,而在那碎石掩盖之中,砍成两边的道路下隐约出现了另外一层房间。
猎人顺着碎石滑下去,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他抬头看了看在自己头顶上梁桥,思忖着怎么才能回去。
可是这一层楼四周都被石头严严堵上,唯剩一个漆黑的洞口出来。
拿出了那缠绕着永远不会耗尽的油布的火把,猎人将它点燃,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黑洞的四周。
洞中没有供人行走的路,只有随意搭着的一些木板,木板年久失修,被风一吹就咯吱作响,更别说踩上去了。
洞底仍然是看不清,这塔太高了,仅靠火把的光芒是没有办法照到那深不可测的深渊的。
猎人站在洞口眯着眼睛向下看。
那有一扇门。
看到那扇门,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狠狠地敲击着我并不存在的心脏,在我的身体中发出了咚咚咚的巨响。
被这般异样感情袭击,我蹲下身,坐在台阶上,捂住胸口。
很难受。
而敏捷的翻身而下的猎人推开了那扇石门。
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就算没有了小小爱偷懒的信使,没有了盛开的百合花,没有了被信使簇拥的无数墓碑,就算这里一片荒凉,偶尔还能听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女人的哭泣声……
这里还是这个梦境。
或者说,梦境之源。
噢,这里便是我诞生的地方,曾经属于杰尔曼和无数猎人的工场。
曾经人们在这里来来往往,他们高谈着今日猎杀的怪物,哭泣着互相抚慰伤口,热汗朝天的制作只属于自己的武器。
那时候的杰尔曼,他的背还没用佝偻,还是那般有力的双手,带着睿智的笑着,一一指点着他们。
可是,记忆中少了点什么。
少了一个人。
那是在我身体里面的挖出来的一个空洞,这个空洞曾经应该属于一个人,不,不是杰尔曼,我对他太熟悉太了解了,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我应该很熟悉的,应该比杰尔曼更加了解的人
我真正的主人?
我疑惑了,我能记得的所有时光,我的主人都是那个已入迟暮的老人,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
我看着猎人面色凝重的站在那工场门口,看着里面目光不转。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噢,那是我。
另外一个我,或者说曾经没有生命的我。
我看着我半躺在地上,那个我和我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有着一模一样的头发,只是眼神中没有一点光泽,双手快要散架一样的随意搭在身体两侧,这个我和现在的我不同,她那木头和陶瓷做成的身体不是那种闪闪发光的乳白,而是已经布满了暗黄色,显然是有很长岁月了,即使我完全不记得这些时光。
或许那些时光,是这个躺在地上的我所拥有的。
不属于我而已。
(作者:姝大色 编辑:ok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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