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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存贵心。”那是狄瑟斯家的族语,也是穆恩家训,在最险峻的时候,不能忘记去做最该做的事情,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解读的。
穆恩试着用高喊来提升自己的胆量,在确定了石墙的大门不可能开启后,士兵们决定孤注一掷地回头迎击,虽然他们的士气仍盪到了谷底,他们失去了对国家的信仰,科瑞塔的指挥官将他们关在外面等死,而他们现在只能为生命而战。
这条沙蝎虽然能不断的重生,但每一次的重生都会扬起沙暴,在沙暴之中这条沙蝎似乎只是胡乱地重击地面,或横扫战场,牠并不是召唤了沙暴,而是因为沙暴才得以组成。
穆恩不确定奥兹是因为欧丹的死而变得更加好战,还是他们诺恩本就是这样的民族,奥兹将欧丹的斧头挂在腰间,只要沙蝎一有破绽,他就会上前一阵勐击,也是拜他们诺恩人那股怪力所赐,沙蝎越来越多次被截肢或是断尾,但沙蝎似乎没有体力消耗的问题,牠每一次攻击都是那么的力大无穷。
沙蝎弓起前身,準备再一次勐击。
“上膛!”石墙上传来高喊。“射击!”
墙上的火枪队喷出一阵火雨,子弹打在沙蝎弓起的腹部并不是徒劳无功,这隻蝎子虽是硬的像铁一般的沙做的,可被子弹击中却会像生物般低鸣着。
这场火雨可是比久候甘霖的田地更鼓舞人心,城墙上再一次地出现科瑞塔的军人,舞着黑色公牛旗帜的旗手就好像在散播神的慈爱一般激励着城门外的士兵们。
他们彷彿又看见了希望。
“黛薇娜的裙底啊!士兵!列队!如果火枪能打伤牠,我们就把牠干翻过来挨子弹!”那个军官大喊着,而士兵们也遵从他的指令行动,他们曾经翻倒过这隻怪物,再来一次也不成问题。
可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风中像亡灵一样纠缠他们的耳根,也揪紧了众人的心。
不,这不可能。
那个声音又响了一次,
该死的!真神巴萨泽战甲上的风霜也不比他们现在的遭遇还惨。
────那是人马的号角声,而且声音宣布他们正在西行。
烈日渐渐的西下,来自北方战王大寨的火把照亮了前面的路,他们远远观望着正在杀戮的沙蝎,一边张弓鸣枪,接着他们把拒马营北边的林子放了一把火。
“六层地狱……”穆恩看着着火的树林,只要火势蔓延到他们眼前,沙蝎就会被逼着跃过石墙。
他们失去了前路,沙蝎没了后路。这下士兵们脸上尽是不安的神情。
沙蝎的反应却更不寻常,牠突然开始勐衝向石墙,完全不理睬那些还试图攻击他的士兵,起初穆恩以为是因为火的关係,但他试着拿点燃的箭矢射向牠却是毫无反应,沙蝎不断嘶吼着,并用长尾重击城门。
“他的目标不是我们。”穆恩看着沙蝎一昧的撞击大门,他想起了欧丹替奥利特挡下的那一次攻击,还有之后沙蝎陷入混乱与屠杀之中,然后他明白了;他从人马的尸体顺手捡起一包箭矢。
沙蝎要那个号角。而他很清楚号角会在谁身上。
于是他开始攀爬一旁的山丘,爬着爬着,他来到了跟石墙同高的高度,这山丘上的树丛茂密,以至于城墙上没人发现他就在咫尺。
他看见墙上的那个人,果然拿着号角的奥利特就在那儿,他正指挥着墙上的部队,沙砾号角不是挂在腰上,而是拿在手上,证明了号角才刚被使用过。
沙蝎要那个号角,而且会追吹着号角的人。
但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用牠那张血盆大口吹响号角吧?然后他想起了第一眼看见号角时的样子,那颗黑色的石头。
那才不是什么操纵土元素的号角,而且那个黑色的东西一定对牠而言相当重要。这隻发狂的沙蝎想要拿回那玩意。但他得先想个办法拿回号角。
沙蝎的长尾再度打上石墙上的那条裂缝,这一击让石墙的拱型顶整个隆起,上面的士兵被震动摇的东倒西歪。穆恩见机不可失,趁机拉弓、射击,人马的箭矢朝着奥利特射过去,箭矢击中了奥利特的腿部,他吃痛一声放掉了号角,号角在石墙上滚了起来。
这是回报你羞辱我的〝一箭之仇〞。但他没想到的是接着发生的事。
号角最后落入那条缝中,“不!”奥利特追着号角跳入缝裡,却被沙蝎的巨螯逮个正着,号角不知滚到哪去,而奥利特则是被沙蝎的巨螯钉死在墙上,他的身子在墙边绽开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朵,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消失在沙蝎的脚下。
“去你的古兰斯……德里森大人!”士兵悲怆地喊叫道,在奥利特的尸体落到地上前,那朵绝望的红花绽开的画面已经映入科瑞塔士兵的眼中。
沙蝎停止撞击石墙,牠正忙着翻弄着奥利特的躯体,嘴上的尖牙被染的一片腥红,但牠似乎不得所愿,于是就将奥利特的尸体吞了下去。
穆恩和石墙上的士兵都看傻了眼,士兵们更是连箭矢从哪个方向飞来都没有判断,唯一开始做的事情是开始逃窜。
“大人战死了!墙也要垮了!”
“古兰斯会把我们通通带走!”
“快跑!那怪物还在吃外边那些人,我们快逃!”
混乱的声音此起彼落,穆恩趁着人们乱成一团之际跳上石墙,他拔腿狂奔,跳下了石墙,试图寻找艾瑞莎恩。他最后在綑绑囚犯的木桩上看见她,看守他的两名士兵没有跟着混乱起舞,但还是被穆恩的偷袭而失去了意识,他从守卫身上拿回艾瑞莎恩的战槌,并替她鬆绑。
“瓦拉呢?”穆恩看着红眼眶的艾瑞莎恩,大概猜到了怎么一回事,所以就没在追问下去,他拉起艾瑞莎恩的手,在营区中狂奔起来。
“妳得带领这些人作战。”穆恩边跑边说,“外头那东西正在找号角,而且牠有无穷的再生能力,如果一个这样的怪物会慌慌张张的找跟牠身体不相干的东西……我只能猜他在找心臟了。”穆恩作出了结论。
“──但穆恩,我不能,瓦拉袭击了德里森,我们维吉尔被视为叛徒。”
“我看见妳被绑在木桩上的时候就猜到了。”穆恩在奥利特的大帐前停下了脚步,他拿出了安米的号角,递给艾瑞莎恩。“但现在不是煺缩的时候,我们得在牠之前找到那个号角。”
又是号角的鸣响,这次是拒马营的西面传来了。
“你听到了吗?那是人马的号角。”穆恩说,“他们要把我们的煺路包住,让我们全部死在这。如果我们现在逃走,一定会被他们追上,现在不是开始讨论该怎么办的时候,妳得决定要怎么样。”
艾瑞莎恩点点头,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我不哭,她告诉自己。
不是今天。
她站上奥利特发号施令的台上,奋力吹着科瑞塔的号角。人们只是看向她,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们没听见这个声音吗?”艾瑞莎恩手指着西边朗声喊道:“人马的号角从西方而来,很快的就会围堵南方的煺路!而我们终将被追上,横死在逃跑的路上,背后将被人马的刀刻上耻辱的逃亡者伤痕。”
艾瑞莎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确定这次有没有效果,“我再声明一次,我们维吉尔的目的是摧毁那个号角,而不是佔有他,我以斯拜尔斯的名字立誓,以巴萨泽之名,我们有办法摧毁号角,就有办法毁了那隻怪物。”
“──然后我们就可以重振拒马营的士兵,给那些想从南面捅屁股的混蛋吃点苦头!”穆恩帮腔道,“现在,你我科瑞塔的弟兄都还在外面奋战,那些人昨晚还跟你们喝同一桶酒!我们必须帮助他们!”
“科瑞塔的勇士们,我们就算要死,也不会在是死在逃跑的路上!巴萨泽会惩罚懦弱的废物,会奖赏战到最后一刻的勇士;连被逼急的狗都会咬人,那么被逼急的科瑞塔士兵会怎么做呢?”艾瑞莎恩举起她金黄的战槌,然后大喊:“为了科瑞塔!为了女王!”
感谢诸神,哪一个都好。一些士兵亢奋起来了;他们可能是找回了自信,也可能只是想垂死挣扎。艾瑞莎恩看着底下的士兵开始拿起武器,排成阵列,一些士官也重新回到了队伍中,协助艾瑞莎恩指挥士兵。
“斯拜尔斯大人,指挥权暂时转交给您了。”一名士官对着她行礼,“请带我们迈向奇蹟。让他们知道被逼急的科瑞塔军人可是会杀人的。”
“我们不需要奇蹟,队长。”斯拜尔斯指着大门,“巴萨泽会跟我们一起打趴那个怪物。”
一声巨响,那隻令穆恩熟悉的巨螯已经打穿了大门上端。
又一声巨响,门上的洞更开了。
最后是坍倒的声音,那隻怪物正在破碎的门后嘶吼。
“为了科瑞塔!守住阵线!”艾瑞莎恩拔腿衝锋,穆恩拔出巨剑跟上前去,那些士兵紧紧跟着他们,眼前的景象就像地狱,远方的大火、眼前的怪物和沙暴及怪物脚边那些受伤、死亡的士兵们。
然而这裡是现实世界。
还是个看不见诸神、而巨龙在动盪的现实世界,眼前的东西又算什么呢?
士兵们奔向大门,阻挡沙蝎前进的路,由于拱门的宽度对于沙蝎来说略显颊窄,那隻怪物的两个巨螯没有办法随意挥舞,两条长尾也打不进门内的士兵,穆恩攀上断垣残壁的石墙,对着下方大喊:“士兵!牠被我们困住了!打翻牠的屁股!以巴萨泽之名!”
他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少人活着,那场由沙蝎再生而扬起的沙暴模煳了他的视线,他除了沙蝎的身形外什么也看不清楚,更别提他想去找的东西了,他脚边就是德里森跌下去那个裂缝,但他怎么样也看不到德里森的尸体和号角的踪影。
为什么那头怪物夺去了无数人的性命,却只吃了德里森一个人呢?
好奇心驱使他朝裂缝的底下的沙蝎看去,牠的一双巨螯已经钻过了大门,前肢正在狂乱的窜动着,过大的身躯仍卡在石墙的拱门中,一条尾巴又被折断了一次,这场沙暴也是因此而起的。
但牠挣扎着抽动的长尾仍然危险,那条巨螫不断重击着石墙的拱顶,沙蝎每一次挣扎,就从拱顶上摇下石块。穆恩感受到晃动逐渐增幅,立刻起身準备离开拱顶,但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从裂缝中窜上来的巨尾,和飘浮在空中的石块。
最后他和奥利特从一样的地方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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