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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乌兹放进去,开起开关,搅拌搅拌,还没爆炸吗?
如果没有你糟透了。你怎么不乾脆去找个布卡结婚算了?
如果爆炸了,而且你还没死,就继续照着笔记作下去……
────机枪大师雅克。
~ “一张烧焦破烂的纸屑”
当艾瑞莎恩等人回到前哨点的时候,战斗的号角仍吹响在夜空之中,但人马们的夜行性似乎不如人类,他们拿着的火把反倒让他们成了靶子,眼看着第一波的攻势已经暂缓,奥利特的军官们却仍忙的不可开交,而奥利特本人则站在能俯瞰整个战场的地方。
“我不明白这些畜生选择偷袭的意义。”他说:“这些傢伙想要什么?他们在声东击西。但这点兵力就算是夜袭,也无法重创我科瑞塔的士气,他们要的不是胜利,那会是什么?我只能猜是注意力。妳怎么看呢?斯拜尔斯小姐?”
他在试探我。艾瑞莎恩告诉自己,他是前线的指挥官,所有的消息都会进到他耳裡,如果刚才回来那批俘虏知道这个号角什么事,那么他一定也知道了,如果你想听,我就给你想听的。
“人马正在用手指轻触我们的防御能力,一旦受伤,这根手指就会缩回去。”艾瑞莎恩不急不徐的说着:“但这根手指点着点着,一旦发现了可以突破的点,这个手指就会变成枪头,一口气打穿我们。”
艾瑞莎恩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她仔细地观察奥利特不怎么满意的脸,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艾瑞莎恩再度开口:“──但这种战斗方针并不常见于 人马的策略之中,他们喜欢用人潮淹没敌人、践踏他们征服的土地,依我看,人马们要将我们的注意力放重在眼前的监工营。”
“──哦?这个监工营?”奥利特看着艾瑞莎恩的脸,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难道他们不怕我们反咬这个营?”
“他们要我 们反咬这个营。”艾瑞莎恩强调,“在没了监禁营的俘虏后,监工营形同虚设,这些人马固守这个没有用途的营地根本没有好处,那么他们要隐藏什么呢?而再更北就是黑穴矿洞、南铸营,黑穴矿洞提供了人马最主要的矿物来源,南铸营则是精鍊这些铁器的地方,这裡可说是他们的兵工厂,也是最珍贵的资源之一。”
“所以妳觉得他们希望我打下监工营,好让他们北边的南铸场受到威胁?”
“我觉得正好相反,德里森大人,当科瑞塔的军队佔领了监工营,我们就得受到偏东的拒马营与南铸营两方的兵力夹击,我认为当下应该攻击拒马营,拒马营东面环山、西面是现在形同虚设的监工营,而北面就是黑穴矿洞,只要拿下拒马营,再行北上强夺黑穴矿洞,那么没铁可铸的南铸营只能随着时间凋零。”
奥利特拍着手,“多么精湛的战略啊!看来斯拜尔斯家出了一个谋略家,妳跟我的看法相同,在我眼中,这些人马只是虚晃一招,这不是他们的作战方式,他们要引诱我们攻击这个监工营,然后再利用夹击让我们煺出监工营,不断的反覆折腾下,资源需要长途运送的我们也只能随着时间凋零,说的很好,斯拜尔斯小姐,我对 您的景仰更加的加深了,我将在这些兵力获得充分的休息后,直接重兵拿下这个拒马营。”
他也不打算告诉我有关这个号角的事情。艾瑞莎恩心想,他一定知道号角,毕竟所有关于号角的消息都是来自前线,但他知道到什么程度呢?他知道这个号角已经出土了吗?他知道这号角将被送到黑穴矿洞吗?艾瑞莎恩故作从容地接受了奥利特的讚扬,并在奥利特的邀请下,接见了那些被救援的俘虏。
这些俘虏高唿着‘城垛’的名号,而且士气高昂,除了那些已经没能力的难民,许多男男女女们都愿意为了家园付诸热血,毕竟现在给他们一把剑要他们去杀死前一阵子还在奴役自己的人马们,理当是没有人会说不愿意的。
“我听到妳跟德里森的谈话了,妳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艾瑞莎。”白天穆恩在艾瑞莎恩的帐篷内喝着以玆奖励的发泡酒,“但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在提防我们。”艾瑞莎恩说,“但我相信我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在他眼裡我是个无知的小姑娘,只对战争略有研究。”
“妳最好别太相信自己。”穆恩用手擦了擦他的泡泡鬍,凑近鼻子闻了闻味道,然后一边吮着手指一边开口:“一般这种情况下的自信,都是由对方的策略裡给出来的。”
“至少我们确定我们的下一步了。”艾瑞莎恩不甘示弱地说,“他会带我们前去进攻拒马营,到时候我们就能够提出攻击黑穴矿洞的要求。”
“艾瑞莎,我不打算灭妳威风,他打算进攻拒马营,绝对不是受妳的言语影响,他一定早就有进攻拒马营的打算,德里森是个重视制度的将领,他不会因为一个前来协助的小小单位就採用我们的战略。”
这让艾瑞莎恩有点不高兴了。“反倒是你,为什么会拖这个久才杀掉那个人马追兵?”艾瑞莎恩双手搁在胸前,狐疑的盯着穆恩看去。
“哪个?……噢,那个叫阿戈的。”
“看,你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她带着一种微妙的表情讪笑着,“你不会连他的孩子也顺便认识了吧?”
“说也奇怪,”穆恩投以苦笑回答,“我不知道,我以为会像在偷袭投石车营地时那样,每当我宰了一个人马的生命,都让我觉得更好过了。”
“结束了这个叫阿戈的人马让你不好过了?”
“妳知道吗?这几天下来我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如果我能够忍受侵略了阿斯卡隆的夏尔,为什么我不能忍受杀死我朋友的人马呢?很简单,我不是阿斯卡隆人,从小我只听说远在天边的黑檀鹰堡正遭受笼城,但那跟我一点关係也没有,阿斯卡隆牺牲了多少子民,跟我这个科瑞塔人来说就是一点关係也没有;但莫德曼不同,他 在妳我眼前被好几隻人马的长矛贯穿,我发誓要宰了那些混蛋,而我也做到了。”
“这两者有什么关係?”
“艾瑞莎,妳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妳是阿斯卡隆的贵族后裔,妳的家族因为夏尔的侵略差点一蹶不振,但妳现在人在维吉尔,之前还听说妳手下有一个夏尔,妳为什么不痛恨夏尔呢?”
“我完全是因为认为巨龙的威胁,远比我心中的仇恨还要重要,如果没有巨龙,我也会加入黑檀鹰堡,然后为家园奋战。”
“但你还是和夏尔共事,”穆恩酸酸地说,“抢夺阿斯卡隆的是两百多年前的夏尔,在更早之前是抢夺他们家园的我们人类,这跟他的子子孙孙又有什么关係呢?这就是我的答案,那个杀死我朋友、侵略我家园的人马,不是这个叫做阿戈的人马,这个人马只不过是一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士罢了,而我也给他了符合他身分 的死亡。”
“你知道吗?你正从一个平民蜕变成贵族。”对艾瑞莎恩而言,每次看到人马,她就想起失踪的姊姊,还有被贯穿的莫德曼,及那些死在夏恩摩的无辜人民。
“我的好小姐,这裡的〝贵族〞是指什么?”穆恩狐疑的看着艾瑞莎恩,眼前这个贵族竟然说自己像个贵族。
“你的心态正在转变,仇恨的确不是我们唯一的出口。”艾瑞莎恩轻轻的笑着说,“我父亲常常教导我这些观念,但做不做得到永远只能凭个人本事了。我很希望也能这么转变,你看,至今看见人马我的心还是有疙瘩。”
“但相信我,我还是喜欢不起来这些东西,人马也好,夏尔也罢。而且他们身上都有难闻的味道。”穆恩苦笑。
科瑞塔的军队度过了几天以来最悠閒的一天,除了零星的几个来自监工营的骚扰外,人马那边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而为了明日对拒马营进行的战斗,奥利特要求士兵们仍得做好万全的準备,他们打算以徉攻的方式对监工营进行骚扰,而主力部队则是前往拒马营决一死战;根据斥候的回报,拒马营的兵力要比监工营来的庞大, 这并不会出乎意料,毕竟人马本来就是想藉由监工营的攻防战消耗科瑞塔的前进速度,自然会将监工营弄得秀色可餐的样子。
而因为这一次没有迫切地需要用到维吉尔的支援,而且他们也已经执行了不少成功的任务,奥利特决定让这隻支援部队自由决定在战场上的作战,不必受到他的管辖,除了召回夏芮恩等叁人外,其他一切全权让艾瑞莎恩自行定夺。
这让她有更多的準备空间,她私下派出瓦拉和安米两人前往拒马营以北蒐集情报,其他的人则是被要求在进攻拒马营的时候出一份力,毕竟现在‘城垛’这个名号在这批军人心中已有一定的重量,出现在前线与他们敬爱的德里森并肩作战,将能大大地提升士气。
接连的胜利也让维吉尔的这个小队更加紧密了不少,夜晚他们在火堆旁,互相开着玩笑,听着其他人的故事,当欧丹说起他对席娃山脉的儿时回忆时,穆恩觉得瓦拉一定会后悔接受艾瑞莎恩的斥候任务,乌塔则是老样子不断地数落其他人的智商,尤其是安米回收火枪塔的时候好像还撞坏了什么东西让乌塔耿耿于怀。
“东西又不是我撞坏的。”穆恩抱怨,“对了,我听说阿苏拉对于製造机械高崙很有一手,怎么不曾见妳使用?”
乌塔的脸像成熟的豌豆那么绿。
“妳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布卡!”乌塔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我发誓永远不再碰高崙了!自从那些混蛋拒绝接受我将火枪塔应用在高崙身上后。”
“会喷火的高崙?听起来厉害又威风啊。”
“会喷火的高崙?这就是你脑子的极限?我要的是会移动的火枪塔,共七管主要砲门,利用高崙的塬理驱动他,我去他的协同学院,那些老骨头以为我的设计稿是危险品!我才不会容忍他们这样污衊我的火枪塔。只要我能先克服…………的话,再运用…………”
穆恩的醉意在乌塔大师的训斥下起了作用,隻字片语让他渐渐的睡去,也让他回想起了礼仪学老师,他说了什么就跟乌塔的理论一样,听也听不清、记也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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