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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得战斗,使众人得自由。”
维吉尔的最高指挥官,身为夏尔的守魂者将军对着他说。
“因此维吉尔就得牺牲自己吗?”瓦拉问,
“希尔瓦里不懂。希尔瓦里只会行刺、侦搜,但希尔瓦里不打算牺牲自己。”
“如果一己之力可以改变众人的命运,”守魂者将军笑了,
那是瓦拉第一次看过夏尔的笑容,“为什么不呢?”
~当天傍晚,瓦拉加入维吉尔。
“那是你的士兵!”艾瑞莎恩怒斥着,“而你要抛弃他们?”
“而妳无权过问我的决定!”奥利特咆哮回去,一旁的士兵们错愕的看着他们两人的争执,他们就连现在都还能听到外头同袍的哭喊声。
“不该变成这样的……传说取得号角就能控制那个力量!我从来没有完全离开石墙过!找仔细一点!号角可能就落在那些石堆裡面!”奥利特粗声喘气的对着几个士兵大声怒斥,艾瑞莎恩觉得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带领这群绝望的人。
那还有谁呢?
她端起战槌,那把即使在迎面的沙暴前还略显光芒的狮头战槌。这是刚刚那些同伴帮她拿回来的,而现在那些同伴有一部分在外面,一部份为了号角回到了迷雾世界。
六神才知道,这些人跟着德里森有多久了。她只是一个路过的贵族女孩,她有着个响亮的名号,但那名号到底有没有真正进入这些士兵的心裡,她不知道。
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她不知道这能帮助她多少。“我,艾瑞莎恩‧斯拜尔斯,斯拜尔斯家的次女,‘城垛’的艾瑞莎,维吉尔的守护者,我要求打开城门,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士兵在门外孤独的死去。”她朗声宣布,但四周鸦雀无声。
“妳以为妳在哪裡?妳以为妳是谁?”奥利特几乎快笑了出来,“妳可不过只是这裡的贵宾而已,斯拜尔斯小妞,而且你们还想私吞沙砾号角!现在还想要指挥我科瑞塔的弟兄?”
“那些人。”她没有理会奥利特的嘲弄,“是我们科瑞塔的子民,他们的任务是撑住人马的第一波攻势,而不是给怪物屠杀。”
“胡扯!只要我拿回沙砾号角,就能制止这波攻势!”
“沙砾号角创造了那个怪物!”艾瑞莎恩决定将计就计。“维吉尔一直以来都在对付巨龙的威胁,而沙砾号角正是巨龙的产物!我等受令要摧毁号角,以免这隻怪物诞生于世!虽然德里森大人对我们有些误解,进而召唤了这个怪物,但罪不在他,我们仍有机会击溃牠!我们不该抛弃我们的弟兄啊!”
“别再让这个女人大放厥词!”奥利特怒斥着,他的几个部下衝向前去,但艾瑞莎恩没有反击,她站在塬地让这些人擒拿。这个女人利用了我!如果一开始就不按照派恩那隻女狐狸的交易而拘禁维吉尔的话,现在也不必让这个小女孩在他眼前大作文章。
“妳想打击我的士气?”奥利特凑向她,“我给过妳机会,斯拜尔斯小姐,是妳自己走上这条路的。”
“如果拯救子民这条路是错的,我欣然接受您的裁决。”
她不甘示弱,希望能获得更多认同。
这番话让一些人开始躁动起来,他们是士兵,服从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基于人道,他们知道艾瑞莎恩真正地在忧心他们的同袍,因此他们无法理解长官为什么正在和这样的人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要捉拿她。
不过真正让人们沸腾的塬因是门边士兵的唿声。
“大人,我们发现号角了!”
奥利特连判决都没下,直直的朝着门边奔去。擒拿着艾瑞莎恩的士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押着艾瑞莎恩跟着去石墙边,他从士兵的手中接过号角,犹豫的看着手中这个沙造的宝物。
“这个号角不会响。”他拿着号角唸唸有词,“那个怪物在我吹号角的时候看向了我,为什么?”他舔了舔嘴唇,準备再试一次。
但一个影子从旁跳了出来,手中的匕首在空气中画出两道弧光,奥利特怎么样也是个经验老道的士兵,在匕首伤他以前,他下意识地举起拿着号角的手防备,但这个攻击还是穿透护甲伤到了他,渗出血的手甲痛得他鬆开了握着号角的手。
那是一个他认识的身影,希尔瓦里的小贼。
“希尔瓦里要把号角带回维吉尔。”他捡起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号角。
“这就是你们维吉尔的真面目吧?”奥利特笑了出来,这个贼在怎么样也不可能从众目睽睽之下逃脱,而现在他的举动只会更加让他们的立场不利。“维吉尔的支援者背叛了我们!他们想私吞号角的真面目已经流露了!弟兄们,阻止他们!”
众人被这个举动点燃了怒火,也许他们没办法打赢外头的怪物,但一个希尔瓦里的贼他们还是绰绰有余,人们拔剑、张弓,团团将希尔瓦里围了起来。
“瓦拉!快毁了那个号角!”艾瑞莎恩大喊,她没料想到瓦拉脱序的行动,但她正尽力修补这个错误。可惜声音的速度虽快,人们动手的速度更快,瓦拉跳了起
来,在人群中穿梭。但不改只有一己之力的事实,先是他的左肩中了一箭,然后是右腿被剑掠过,他那隻抓着号角的手被砍断,像血一般的金色的液体从中喷散而出。
瓦拉自知没有办法一个人逃脱众人的包围,于是他连滚带爬的衝向号角,右手的匕首重重地刺下。
沙砾号角完美无缺。
瓦拉睁大了吃惊的双眼,接着身上插上了第二第叁第四根箭矢。他的身体倾斜,然后滚落墙边的低地。
“瓦拉──不!”艾瑞莎恩张开屏障挣脱了捉拿他的人,奔向瓦拉的身边,他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横卧在地上的他无力地看着那些金色的液体从他手腕的断口奔腾而出。
奥利特捡回了号角,拍掉上面那隻还紧握的手,“一个适合叛徒的下场。”
艾瑞莎恩克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不到两天的时间,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先是安米、乌塔,再来是瓦拉,谁又知道墙外的几个人能活多久呢?她撑着瓦拉虚弱的身子啜泣,她开始觉得为了这隻愚蠢的号角,付出的牺牲远远超过她的预期,她以为自己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看着正渐渐失去意识的瓦拉,她脑海裡却想起 了穆恩的话。
一隻手拭去了她斗大的泪珠。
“希尔瓦里希望在妳眼裡只是个希尔瓦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今已经暗淡无光,瓦拉虚弱的语气更让艾瑞莎恩感到难过。
“别哭,女人,妳眼前死的只是一个希尔瓦里。”他张口笑了开来,“────希尔瓦里一直想追求世界的真理,一直寻找生命的定义……希尔瓦里送过很多生命去迷雾,如今自己也将启程,希尔瓦里没办法继续维吉尔的任务了。”
“你才断了一隻手,别就这样给我去迷雾啊,瓦拉,你才不只是个希尔瓦里,你是夜之瓦拉,一个爱窃听的坏傢伙,清醒点,拜託。”艾瑞莎恩哭着说,她挥出蓝色的灵气,一阵暖意从中涌出,而一旁的士兵正步步靠向她们。
“斯拜尔斯小姐,科瑞塔的叛徒,妳很快也能去陪他了。”
“你想告发我叛国?不,我否认,并且我要求公平的审判。”艾瑞莎恩站了起来,明明是哭丧的脸却发出坚定而高贵的语气,在没有奥利特的命令下,没有任何士兵敢轻举妄动,毕竟眼前的人也是个贵族;而根据科瑞塔的律法,她可以接受由内阁卫队主持的审判,就连战场的炽天使指挥官也不能轻易裁决一个贵族的生死。
她看着四周躁动不安,就继续专注于手边的治疗工作,儘管艾瑞莎恩的治疗法术正在运作中,也难以回復他身上那些伤口;瓦拉身上插了五隻箭矢,还有被砍下的左掌正不断地渗金色的血。
但他只是自己一个轻轻的对着艾瑞莎恩说:
“总有人得战斗,使众人得自由。”
那是她们维吉尔的信念,以一为全。艾瑞莎恩狠狠的点着头,一边顾着他出血不止的伤口。就算没有办法让瓦拉手復塬,至少可以帮他脱离死亡的拥抱。
突然地,德里森的人架开了艾瑞莎恩,她使劲挣开;但他本人的剑却在她眼前深深的刺进瓦拉的胸膛中。
“你这────”艾瑞莎恩连话也说不出口了,惊讶悔恨的情绪灌满了她的眼眶。
瓦拉的嘴角却仍挂着满足的笑容,艾瑞莎恩不明白对希尔瓦里来说死亡是怎么运作的,但那表情却祥和的让人不捨。
“妳要求公平审判,那是妳的权力。”奥利特甩了甩头,凑向艾瑞莎恩的耳边低语:“但妳的审判只适用于贵族,小姐,妳可以在这群士兵前面玩法律。但我把你送回科瑞塔的人半路就会解决妳,在战场上要让妳死的名目比法条还多。”
奥利特转过身去,命令他的士兵将她带去牢房,宣布会将科瑞塔的叛徒送回科瑞塔接受公正的审判,并要求先前组成的防御队伍登上石墙,这回他将带着号角亲自与外头的怪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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