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风吹起的日子,在看到霰雪鸟破空悲鸣的日子,在红莲绽放樱花伤逝的日子,在你抬头低头的笑容间,在千年万年时光的裂缝与罅隙中,我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你。这是最残酷也是最温柔的囚禁吗?
——《幻》
繁华的街市上喧嚣的人声此起彼伏,排列的井然有序的宠物摆出各种笨拙可爱的姿势来博取人们的青睐,傍晚的阳光淡淡的勾勒出法兰的轮廓。温馨华美的乐律中,魔力的气息依然格外地亲切与浓厚。
人来人往的东医院门口,我坐在几个淡蓝的招牌前面,低头安安静静地编织几件未完工的衣服,样子寂寞而满足,心中却有着空荡荡的恍惚。从上次见到你到现在有多久了呢?也许只是两天,也许只是三天罢,感觉却像过了两三个世纪了。我记得曾对你说,我可以一边织衣服一边想你,因为横也是丝(思),竖也是丝(思)埃是么?你就绽开阳光般清澈的笑容,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和温暖。
我把织好的衣服按次序排好,看宝贝一般用目光抚摩着。每编织好一件就像创造了一个生命。这些安静的衣服都是我的宝贝。这时我就想起你叫我宝贝的神态来。
你是我的魔力,我是你的宝贝。
心中忽然一阵温柔的疼痛。
——衣服看看。
——恩?恩。我回过神来。
……
——怎么?没有一件够的上我的标准。垃圾。你知道什么叫极品吗?
我仰起头看着这个骄傲的,衣带飘逸的忍者装束的人,再次点下了交易,嘴角边绽开淡淡的微笑。你知道什么叫极品吗?
这次的物品栏里只有一件衣服,精致华美如同宝贝,映着法兰柔和的夕阳,那数值还是眩痛了人的眼睛。
——……恩,我要了。多少钱?
——对不起,这件不卖。
——?!!什么?!衣服不卖做什么?我有钱,随便说个数。
对不起。我嫣然一笑。
队伍已经解散了。
我转身回去,唇边的笑靥犹自未消。留下类忍者目瞪口呆,衣带仍悉悉作响。
傻瓜,只要你在,我还能把这件宝贝衣服给谁呢?你再加油练,马上就能穿了。
我继续一针一线地织我的衣服,脸上有静谧恬悦的光芒。因为我有希望,有了希望,就可以安然而平淡的生活一千年,一万年,笑对时光的流逝和生命的渐变。
一日,两日……
我任性地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却偏偏没有你的消息。我不禁担心:你到底在哪里?
你出了什么事吗?我知道,我坐在这里编织衣服,等待你归来,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竟日在法兰的大街上,在寒冷的月夜里,会寂寞吗?会冷吗?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我唇边还余留着上次在圣村你吻的甜味,用来在寂寞中咀嚼,来对抗时间的空虚和漫长。
——织衣,嫁给我吧。
刹那间,我的胸口砰的一痛,那些如飞雪般的往事从内心深处翻涌起来,我忘记了所有的语言,记忆中你醉人的许诺将我紧紧缠绕。
在和你初识不久,去流星山的那天,你说,我会好好爱你的。在剧院流光溢彩的礼堂上,你说,嫁给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从此我被你温柔而残酷的囚禁。
——好吗?
我从恍惚中醒来,定定地看着这个叫小强的弓箭手,他和你有着一样的衣着和外型,只是金黄色的头发桀骜飘逸,明净的笑容触痛了我的记忆,我转过头不敢再看。
——不,已经有人照顾我了。我的声音平静如水。
——哦?怎么可能呢?这些天你一直是寂寞的一个人呀。你老公还会管你吗?
我别过头去,表情依然平静如水。只是指尖微微颤抖,原来针尖已经刺破我的手指,殷红的血如娇艳的花朵盛开。一滴泪坠落下来,滴在指尖,朦胧中,我惊讶的看到晶莹的泪珠竟在夕阳下折射出粉红的光芒,如玫瑰上的露珠,绝美凄艳。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红泪。
夜深了。我软弱无力地倒在床上,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想起上次生日我们在安其摩酒吧庆祝到很晚,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吻。你说:“你的精神真好。”“是啊,我精神106呢。”我顽皮地笑。“你啊,看着像110。”你清朗的笑容像弥散的花香。
傻瓜,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精神才会有106呢。平时,你柔弱的宝宝的精神还不如水龙。你知道么?
我拿出手机给你的QQ留言。我已经很久没有你的信息。从前,你天天宝宝长,宝宝短,问寒问暖。我开始怀念我们一贫如洗的日子。那时你天天陪着我,看风景,练级,pk,简单而快乐。现在你似乎一下有很多钱了。你给我数万的魔币。3.5一开我就有了你送的奇异的GBL举盾的宝宝,和水龙同种族的会喷水柱的宝宝,以及金黄色的极品螳螂。你从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其实我想要的不是很多很多的钱,而是很多很多的爱。你知道么?
如果我能,我愿意用这所有换取你的名片再亮一次。
——“你在哪儿?陪陪我好么?”
——“有人要织衣嫁给他,你快回来埃”
——“给你做了个最好的衣服,快快回来穿。”
我将信息送出。石沉大海。1700竟没有返回你的离线提示。心中忽然一片空白。问你的好友陶儿:“他这几天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他一直在网上埃在玩魔兽。”
我听到我内心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闭上眼睛,眼泪如碎裂的光芒,四分五裂。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你知道吗?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理我?你有没有想我独自空守着魔力绝美的风景,身边却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你有没有想华美的法兰城对我来说像一个巨大的坟墓;你有没有想,在寒冷的月夜,盼你归来的我,会冷吗?
——“你在做什么?告诉我。不要骗我。”我执着地问,心中盼望,只要你给我一个诚恳的解释,一句温柔的安抚,我就原谅你。
许久,你的第一个信息来了:“人家刚刚睡醒,才来嘛。我总不能天天泡在网上吧。”
一阵尖锐的忧伤划过我的心脏,麻木后疼痛一点一滴流淌出来。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答应过永远不再骗我的。”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你不明不白的生我的气,不怕会失去我吗?”你轻蔑的笑容甜美而邪气,闪烁如夜空最美丽的星辰,寒冷的光芒如利刃刺穿我的胸膛。
一切都沉寂了。仿佛一切都结束了。黑夜缓慢飘渺的如同梦境,模糊而不真实,如湖面长年不散的雾气。恍惚中,我看到你带着明净的笑容走来,牵起我的手,说:“想出国玩吗?有个好地方叫乌克兰。”我看到你在漆黑的暴风雨的海中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让我用最后的力气温暖你。”最后我看到你拼命练级赚钱的身影。你慢慢地走来,却看不清面容,你将无数金币和各色宠物撒在我面前,铺天盖地,然后你转身走远,身影在放肆邪气的笑容中渐渐消失。
我忽然醒来,手心里全是汗,而枕巾上全是泪。
第二天我搭旅游车去了草原。其实妈妈早就叫我去的,只是担心陪你的日子不多而一拖再拖。我已经5年没来草原。如茵的草地铺遍视野,温柔地蔓延到天边,雪白的云朵在蓝的纯粹的天空中盛开如绝美的莲花,天底下溪流如镜,一只骆驼安详地卧在草原上,沧桑地望远;羊群如柳絮儿四散移动,呼呼的风从草原上匆匆跑过,奔向天的尽头。那尽头,有氤氲的雾气,空灵辽远如同梦境。
我仿佛站在放大的乌克兰。你俯在我耳边说话,微笑,黯然神伤,那些前尘往事破空而来,席卷了我梦境中那些安静站立的记忆,一刹那仿佛斗转星移,我和你的时光碎片纷纷涌到眼前,一阵阵尖锐的忧伤刺痛我的心脏。
我想起初见你时,你在银行一角安静忧伤地向我问好的样子;
我想起在一场双方实力悬殊的pk中,你带着我冲锋献阵,中了攻反慢慢倒下时,轻轻对我说加油的样子;
我想起我在大风洞迷路时,你一个人冲进去救我出来的样子;
我想起在大雪纷飞的雪山,你掏出贴身的,温暖明亮的水火水晶,给我带上的样子;
我想起你把丘比特宝宝放在我面前,眨着眼睛说喜欢吗的样子;
我想起你打猎受了伤,微笑着把猎物交给我的样子;
我想起交换戒指时,你把岚的戒指放在我手中,然后对忘了准备戒指的我轻轻说没关系的样子;
我想起在大客船的客房里,你伸出手指说拉勾上吊一万年不许变的样子……
夕阳斜斜照在我的腮边,染的一滴泪映出粉红的光茫,如玫瑰上的泪,绝美凄艳。
我这才知道,原来爱情是可以改变眼泪的颜色的。
如果有来世,你可以再叫我一声宝宝吗?
……
法兰的大街依然人来人往,魔力的喧嚣依然如不灭的经年一样流转不息。日升月沉,斗转星移,谁知道那流逝的岁月与枯荣的年轮,埋葬了多少等待的目光,多少清晰的毫发毕现的回忆。
这天夕阳如血。有人走近一个静静坐着的叫织衣的女孩子。
——“有极品吗?”
……
物品栏里只有一件衣服。精致华美如同宝贝,映着法兰柔和的夕阳,那数值还是眩痛了人的眼睛。
——“恩,好,我要了。”
确认交易中……
交易完成。
织衣的孤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里。
魔力的世界里,桃花依旧笑春风。
只有那新城的爱情树知道,在某个夕阳如血的日子里,它曾被一种奇异的泪水滋润过,那泪水在夕阳在折射出粉红的光芒,如玫瑰上的露珠,绝美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