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摇了摇头,正准备走出去,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正准备躲闪,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衣着破烂的人正走了过来,恰好看到了猎人,脚步停在了墙角。
他瞟了一眼地上的修女化成的液体,轻笑一声。
“你好。这景象不太好看,不是吗?”
“这就是崇尚鲜血及讨伐怪兽的治愈教会的真面目。”
“但这还不是全部。”
“你正在寻求噩梦当中的秘密,对不对?”
“那么你就必须这么做。”
“爬上星辰钟塔,然后杀了玛利亚。”
“她隐藏着真正的秘密。”
他的手指指着楼上的一扇大门,猎人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看着面前的如同乞丐一样的人,细思他话中的含义。
我却紧张的浑身紧绷。
玛利亚就在这里,她就在这座高塔之内。
猎人啊,我善良的猎人啊,请不要杀了她,虽然我不记得她是谁,但是……请不要杀了她,当你杀了她的一瞬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求求你了,她已经死了啊!
这个想法从我心头溢出的时候,我难过的想哭,她已经死了,我的大脑告诉我,不论是在梦境还是在猎人工厂,那个工厂房门边的小墓碑,那个杰尔曼经常望着叹气,我经常会莫名其妙走到之前跪下祈祷的小墓碑,就是属于她的。
属于玛利亚的。
眼泪从我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洁白的碎片。我看着猎人用修女给他的钥匙打开了一楼阳台的大门,入眼的是一片茂密的向日葵,我耳旁响起一个女孩的轻语。
“我会想你的,我每天种一颗向日葵,以后等我种好了一片花海,就带你来看。”
玛利亚,是你吗?
在我耳边低语,赐给我生命的人。
是你吗?
猎人推开了那人告诉他的前往星辰钟塔的大门。
又是一片向日葵花田,但是这片花海中,有一颗花树,根茎纠缠在一起的向日葵向上攀爬,逐渐生长在一块儿,如同一个身体扭曲的人,在最顶端有几颗巨大如同变异一样的向日葵,它们垂搭下来,快要干枯,奄奄一息。
猎人走到那向日葵树旁,抬头看着那颗诡异的花树,他的目光扫过花田,停在了另外一扇铁门之上。
铁门之后,就是星辰钟塔了。
我告诉自己。
可就在他准备走过去推开门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从土地之下站了起来,挥舞着修长的手臂,向着猎人猛拍过来。
那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怪物。
它浑身是蓝灰色的,脑袋和那些被手术布包裹着头的病人一样,只是手术布变成了灰蓝色的皮肤,它的身体扭曲高大,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一个人的样子。
它和天庭使者几乎一模一样。
“失败者们。”
白雾不削一顾的嘲笑的声音传来。
教会的秘密之一,他们用天庭使者来召唤禁锢了宇宙之女,而这些天庭使者便是用无辜人类做成的,而在最后的成功之前,这一栋大楼都是在隐藏着他们的目的。
人体实验,不停的在人身上实验着,他们做出了很多未完成的失败品,他们将这些失败品藏在这花海之中,而研究大楼的大门由路德维格在守护,阻止每一个试图进来的人。
治愈教会在雅南这座城市中伫立这么多年,他们试图建立起来一个光辉被人敬仰的形象,我从没想过在这曾经光彩照人的教会之中,掩盖着这么可怕的秘密。
劳伦斯手中握的钥匙,路德维格变身怪兽的守卫,所谓的尤瑟夫卡医生的手术,天庭使者,宇宙之女,古神之血,雅南瘟疫。
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除去将血液带去该隐赫斯特的第一个背叛拜尔金沃斯的人,彻底将拜尔金沃斯分裂的劳伦斯,在雅南建立起了他的野心。
这么多的鲜血,这么多的实验,这么多的生命,我不知道他每一晚都是如何在哀嚎中安眠的。也许劳伦斯的初衷并不是这样,但是一切都走上了最诡异的道路,兽化瘟疫不是血液传播开来带来的,而是一直都存在的,那些学者和猎人,只是将这可怕的病变从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散布开来。
他们猎杀的不是怪物,是自己的良心。
而那所谓血液带来的瘟疫,只是他们安慰自己和说服他人的借口而已。
那个衣着破烂的猎人我知道,是教会的第一批猎人,他们拥有着生杀大权,他们装扮成乞丐,隐藏在雅南人之中,他们观察着瘟疫蔓延的方向,他们有着随意杀人的权力。
难怪雅南人都如此讨厌这些猎人,还有外乡人。
他们就是雅南人们心中的噩梦。
或许旧雅南就是如此被几个人的短短几句话所言,恰好又是为了掩盖他们召唤重生古神的秘密,而被一把大火燃烧殆尽的。
那肉体烧焦的臭味,哭嚎的怪物,统统涌现在我的眼前,就算我说过我不会再同情人类了,还是忍不住感到了难过。
猎人的长鞭抽打着那些失败的实验品们,在他眼中,一切阻拦他前进道路的都是猎物,我记得他曾经是那么的善良,他虽然一直都对猎物毫无怜悯,但是我能看懂他的眼神。
现在,我发现我看不透了。
一开始,我祈求他能接触到这一丁点的秘密,我就能和他交谈,和他说话,告诉他我会一直守护他,可是现在,我真的希望他没有接触到这个世界,这个梦境。
如果他一开始没有看到那张纸条就好了。
那张告诉他寻找苍白之血来完成狩猎的字条。
虽然他并不记得,但是我知道,这是他写给自己的。
曾经的他,写给现在的自己的一句告诫。
“寻找苍白之血。”
“以超越狩猎。”
(作者:姝大色 编辑:ok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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