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袍制服的两个教会猎人站在他的面前,都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猎人晃了晃脖子,手杖甩成鞭子,一鞭对着黑袍猎人抽去,又抬手一枪打在白袍猎人身上。
白袍猎人被打的倒退出去,黑袍猎人对长鞭应接不暇,猎人在两人之间灵活的闪避着,以一对二竟然一点都不落下风,反而还占据了优势。
最后,黑袍猎人被手杖刺穿了心脏,白袍猎人也紧随其后倒在了长鞭之下。
猎人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喘息,然后抬头看着那个雕像。
雕像是三个围着一个病床的人,其中一个手中举着一个铃铛,似乎在轻摇,另外一个捧着一本书,他们都披着斗篷,看不清脸庞。
第三个人站在他们中间,双手向下,他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圆柱体一样的礼帽,脸上被金属的眼罩遮住,看着他的长袍的花纹还有那帽子,我肯定那一定是威廉大师。
三人围着的是一个手术台,手术台上有一具大理石雕刻的尸体,尸体只有半截身子,已经干枯的只剩下了骷髅,它头顶上有一个大洞,脸庞被遮住。
猎人走上前,弯腰看着那大洞。
洞里隐约有一个钥匙孔一样的东西,猎人想了想,从包里摸出了在劳伦斯手中拿到的那个眼球形状的吊坠,然后将吊坠塞进那个雕像头骨之中,按在那个钥匙孔之上。
天地晃动了起来,雕像台四周的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开始滚动起来,拖着雕像的平台开始向上升起,猎人感受到了那震动,向后飞快的退去,走下台阶。
随着那个平台的升起,下面的祭坛缓缓展现在了猎人眼前。
那是一个和大教堂的祭坛一模一样的雕像。
倾倒着水壶的无头天使,只是下方不是劳伦斯躺着的那个王座,而是一个小小的柱子,柱子上有一张染血的绒布,绒布上,是一个人的头骨。
头骨右侧有一道伤口,像是谁的钝击打碎了他的脑袋,头骨虽然破碎,却被人好好擦拭之后,小心翼翼的供奉在此。
那也是劳伦斯的头骨,他还是人类的头骨。
只存在梦境之中的人类的头骨。
猎人将头骨从祭坛上拿下来,就着那张绒布将它包裹,然后他转头,走向大教堂区的方向。
如果将劳伦斯还是人的头骨带给他,会不会将他从地狱深渊唤醒呢?
猎人抬头看着劳伦斯庞大的身躯,他还在沉睡,一起一伏的胸口,缓缓流淌的岩浆,炸裂四射的火焰。
我想要警告猎人不要拿出那个头骨,头骨远离劳伦斯是有原因的,不要让他醒来。
每一个圣职员都变成了最可怕的怪兽,而劳伦斯正是第一个。
将最可怕的怪兽唤醒,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可是已经迟了,猎人拿出了那个破碎的头骨。
然后头骨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召唤着王座之上的怪兽,劳伦斯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挪动着长爪,支起身躯,没有眼球的巨大头颅来回晃动着,但是大脑深处传来的刺痛让他举起一只爪子捂住伤口,然后他将目光投射在猎人身上。
猎人手中的头骨之上。
劳伦斯跪倒在地,一手还是捂住伤口,一手前探,想要去抓猎人和他手中的头骨,劳伦斯的脸庞上是人性化的渴望,他渴望自己还是人类的模样,渴望摆脱兽性,恢复理智。
猎人条件反射的后退开来。
谁都不想被那带着岩浆的利爪抓住,猎人一后退,劳伦斯的一爪扑了个空,近在咫尺的自己的头颅没有回到手中,他哀嚎起来,愤怒的一掌拍在地上。
教堂四周的砖瓦在这强烈的晃动之下纷纷落下,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洞,猎人躲避着那些砖瓦,将头骨塞进包中。
发现猎人这一举动的劳伦斯,更加愤怒了起来,他直起身,双手抱拳,不停的砸在猎人站过的地方,猎人发出惊呼,飞快的跑开,躲避着不被拳头砸到,也不被岩浆烧灼。
猎人摸出了那个在该隐赫斯特拿到的刀斧手的手套,对着劳伦斯捏了一下,三个血红色的骷髅从手套中射出,恰好撞击在了劳伦斯的脸上,其中一个更是撞进了他的伤口。
三个骷髅同时炸裂开来。
火焰四射,劳伦斯发出痛苦的哀鸣,他的双手在脸上猛抓,本来就疼痛欲裂的伤口被这一下炸的几乎痛到极致,他跪在地上,扑腾着,双手抱头,喘息着。
猎人双眼一亮,向前一跳,右手不顾那火热的岩浆,顺着劳伦斯的伤口刺进他的头颅,想要摸索到致命点,将他直接送回地狱。
可是岩浆太烫了,他的手套裹着的是金属,滚烫烧灼的触感让猎人不敢久留,胡乱抓了一把便抽回了手臂,可是即使他反应极快,手套上的金属仍然是被融化殆尽。
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手套,因为劳伦斯已经忍痛站了起来,只是被这一击搞得步履蹒跚站立不稳,但是他还是愤怒的向猎人拍了过去。
猎人咬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刀斧手手套之上,然后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对着劳伦斯捏动手套,无数的骷髅被鲜血刺激之后,嘶吼着冲向劳伦斯,在他的身边炸出一朵朵暗红色的烟花。
劳伦斯扑腾着,躲避着,可是他的身躯太过庞大,在这个房间中扭曲不得,只能趴在地上,伸长了手臂横扫而去,想要打飞猎人,可惜只是徒劳。
猎人趁机冲到他身后,一鞭狠狠打在他的腰上。
劳伦斯怒吼着,岩浆顺着伤口滚滚流出,烧灼着他自己的下半身,很快,那半身就融化在了滚烫的岩浆之中,只留下地上的一滩火红色的液体。
我惊呆了,现在的劳伦斯再也不顾疼痛,因为那半身的烧灼融化已经让他觉得麻木,他上半身在地上趴着,岩浆从下身伤口处不断流出,烧灼着教堂的地面。
劳伦斯动作还是灵敏,他呕吐出来的也是岩浆,浑身上下的毛发已经开始脱落,岩浆不受控制的顺着全身的毛孔涌出。
猎人和他绕着圈,躲开地上的火红色液体,也避开他长爪能扑捉到的地方。
最后猎人跃身而起,忍住滚烫跳上了劳伦斯的肩膀,然后手杖向下猛刺,一杖从劳伦斯的头上那裂开的伤口刺入,然后狠狠的钉在地板上。
劳伦斯双手向前伸直,面对着大教堂门的方向,他的脸上又一次带上了人性化的渴望,只不过这一次,他渴望的不是头骨,而是自由。
被囚禁在这个永无止境的噩梦之中,所渴求的自由。
而死亡,象征的,就是永远的自由吧。
(作者:姝大色 编辑:ok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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