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风暴来临之前总是平静的,或者说,平静之中孕育着危机。据说还有很多人因为对此付之一笑,不予理睬而受到了可怕的惩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也同样会在任独行和孙碧二人的身上发生呢?
竹叶青和花雕都是名酒,也都是好酒。珍藏了三十年的竹叶青酒色清碧,入口绵软,舌的两侧可以感到丝丝清香。上好的花雕在口感和味道方面也决不会比竹叶青差。喝这两种酒绝对是种享受,但其价格也是不菲,在山水阁,一壶三十年的竹叶青要七两三钱银子,一斤花雕需花费十六两,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的。实际上这两种酒无需这么多银两,但一打上山水阁的名头就不同了——山水阁是个招牌,响当当的招牌,自然要贵些才对。当然,酒也相应的货真价实决无虚假——山水阁决不会做出自砸招牌的蠢事来。不过,像这种陈年的好酒,喝起来感觉很好,醉起来的感觉也很妙,但酒劲过去之后可就不那么美了。
任独行和孙碧在山水阁一直忙于推杯,本就没有吃几口菜,而后又匆匆离开,也无意吃些东西压住渐起的酒意。是以,这二人在街上经轻柔的春风一吹,酒劲登时便发了。想这二人皆是内力雄厚的高手,本不至于这么容易醉。但孙任二人现下心情正好,均不愿用内力强压住那阵阵的酒意,只想在此刻好好的轻松一下。此际他二人正乘着酒劲陶陶然,飘飘然,心中快美异常。
此时,这二人的脸上均泛着酒红,脸上象是开满了桃花,倒也颇合时令。孙碧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多了几分温和。任独行的脸上也惆怅不再,而是浮现着发自内心的淡淡笑意。两人的脚步虽不似巷间醉汉般的步履蹒跚,但也失去了先前的轻灵,完全体现不出高手应有的风范。
孙任两人堪堪走了二百步,便微觉困顿。见前面不远处的树荫下,恰好有一茶棚。茶棚里三三两两的散坐着七八位客人,茶棚外,一白发老丈笑眯眯的看着茶摊,守着滚沸的水壶。于是踱进茶棚,靠边坐了下来,但见这茶棚如此简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茶,于是二人随便的要了两碗再寻常不过的菊花茶以作解酒之用。
任独行回顾四周,见茶棚里虽只有九个茶客,但另外的四张桌子倒有三张是坐了人的。正中央的桌子旁,坐了一个胖和尚,那和尚一脸的凶相,在这会儿却正自闭目念诵经文。任独行偷眼望去,见其桌上堆了一小堆的花生皮,也不知道这和尚念经是不是为了超度这芸芸的众花生。但看这和尚的相貌,多半不会如此,想来这一堆的花生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福分。
胖和尚的左首边,有两个酸儒正在摇头晃脑的大掉书袋,此时这二人正你一句“子曰”,他一句“诗云”的不亦乐乎。任独行见这二人举手投足间,竟有些妩媚,不禁觉得此二人太过柔弱,想来这六艺上的功夫还差的远,“数、书、礼、乐”也许还算可以,至于那“射、御”嘛,恐怕就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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