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熟悉的法兰城中,满目琳琅的各色宠物、招牌,此起彼伏的叫卖,一支支五人队伍,以及繁杂的练级、做任务寻人组队,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息息相关而又格格不入的情景,不由得,有些怅然。点开名片,依旧是简短的招呼和十多页暗淡的头像。“叮”,有邮件来了,打开看看,回复同样的简洁,然后呢?依然茫然地走在法兰城中。
从东城的银行门口到西医的门前,从“去深绿++++”到“龙城的+++”都没了往昔的兴致,只是有些痴然地看着,然后走过,然后忘了。脱离了叫喊,独自逛着法兰,才发现,城,是如此之大,如此之寂然。
“叮”又是邮件,点开,是叫去打BOLO的,敲击上不去后随手翻看着名片夹。从第一页到第十五页,满满当当,都是换片的朋友。是吗?真的是吗?不禁有些恍惚。怔怔得,不知怎么竟有流泪的冲动,用手揉揉脸,想起了三个名字,而名片上,只剩下了一个,三个名字都伴随着我在法兰度过了大部分的时光。
@睡神@,在海底用石头投掷着水龙时认识的朋友。尤记得那是寒假前夕,我冲到了28,他到27,一边给我发来恭喜升级一边不服气地说一定要超过我。第二天,我到了29,他28。然后忙了几天,再上时,他已30了。一上线,他的邮件来得最快,看着“我已超过你啦,哈哈”也笑了出来。再后来,学业有些紧了,上得不很久,又不怎么练级,不觉中他过了60,我还在40多级徘徊。但与他的交情逾见深厚。知道他在读大学,而我才初中。可我仍叫着他“臭小子”不改口,他每次也不以为意地笑笑,从不生气。直到他带我打了那只火红的地狱猎犬,我第一次叫他一声“哥哥”,倒让他一顿奚笑。由此就更没了改口。交情持续到他82级,我50左右,那时他大四要毕业了,忙着要写毕业论文,上得少了,但时不时仍陪我瞎逛,知道我不是很热心练级,就带我做做任务什么的,偶尔也说说学业的紧张不常上的原因。淡淡的愁绪弥漫着。不久后,他把号给了同学,然后,除了在做复活节任务时曾看到过他一闪而过的名字,就再也没了联系。他的片,从我号上消失了。如果我能再看到他,不管他说什么,我一定会再叫他一声“哥哥”,就算他笑我,也会。
我要PK,有点好斗的名字,看不出来竟是个PLMM,还是个传教士,和我同职。不记得怎么认识她的了,好像是在灵堂吧,那时侯大家都还是新手,服务器也刚开不久,换了片就成为朋友。这个名字是她30级后删人重开后取的。她初三时,我也初三,大家的都要准备中考,级,自然练得慢了。也许是比我更勤于学业吧,我刚60时,她还是35,可情谊一如当初。某次,她拉我去帮着PK,虽然我并不很喜欢还是去了。一边打着一边她叫道“老公,加血啦”。突然的称呼倒让我怔了许久,然后笑笑。哪知她没开队聊,话被在别组PK的另一个朋友听到了。那个朋友知道我认识“我要PK”,就问我什么时候大喜也没请客,被取笑了半天。对于新的称呼在一笑之后也觉有些温馨。到了初三的下学期,她的头像一直黑的,估计是忙于学业,等级也停留在35。我则偶尔去练练级。到了中考结束,她的头像也没能亮起来。也许离开了魔力,但她的片还没删,希望也怀着。但不知何时同学上我的号,见我名片满了,就选了个等级低的删了,名字,就是“我要PK”。发现后感到一丝惆怅。虽然我们谈不上那句戏称的老公,想起往日一起练级谈笑瞎逛的情谊,很是怀念。她的片,也没能保留到现在。
云星儿,紫发披肩,心美的造型。也就是那次取笑我半天就因为偶然听到一句话的朋友。和她也是在海底认识的。我刚20出头,她也差不多。一起组队杀水龙。她是纯防魔,呼啸的石头漫天飞,砸得水龙漫天金星。但无法躲闪,回复超低让我这个见习传教忙活了不少。大家回维村补魔时,不幸遇到八只水龙,都没魔了,便开始大逃亡。她和我第一次都没逃脱,还被水龙撞了一下。只有几十点血,还好我找到个血瓶,给她吃了,才大难不死得从围攻中逃出。逃出后就换了片,说是生死之交。我是传教,身上竟还带有血瓶,现在也没想清楚是什么原因,可朋友,就这么结识了,这应该就是缘分吧。那个75的小血瓶也成为直到现在我们也有时提起的话题。以后的日子大家经常一起跑沙庙,这也是我和她一起练级最多的地方。;火球狂风伴随着个个光圈,木乃伊和杀手蝎见证着我们的友谊。逃过狂战将军,心痛过被抢的1000经验,也并肩K过无头的将军狂战。欢笑着,不觉度过很长的日子。到了现在,她晋级到魔导士,冲到了80多级,而我也挨到了主教,磨蹭到70多级。等级虽差得有些远,但朋友还是朋友。不是经常一起练级,有时也一起做做任务。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间或帮她练练宠,掉了魂找她帮帮忙。宠是水蓝,70多级,极品魔宠,招魂的钱动辄上万,对于烧钱过日子的魔法师和传教士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这份信任和真情在虚拟的网络上也能算是小小的奢侈和自傲。叫她姐姐也许是我在网络上叫的第一个人,对于这类称呼我有些出奇的固执和自私。她是第一个,还没第三位值得我怎么称呼。还有一位就是她的死党。她的片在我名片栏时常亮起,保留到现在,前后近年,中间还经历了一次名片全删,有缘再换,着实不容易。三个真心朋友,她留到了现在,不由分外珍惜。偶尔也有离开魔力的念头,但又不舍离开,云星也许是很重要的原因。
“叮”邮件又来了。还是同一个人拉我打BOLO。真的不想去,解释了半天,答应帮打AKS,又帮找别的传教无果后才松了口气。我这个传教当得奇怪,不是朋友去打BOSS基本都不去,有时帮帮忙去打也从不收费,最多叫人出料理,除了少数几个朋友同学在经济上帮帮忙,又没什么小号,真不知道是怎么混过来的。
“叮叮叮”邮件接连发到,都是叫去杀牛,龙城练级的,一一回绝了。看着银行前喊去内心的,不禁回忆起自内心开放就荒废了的沙庙来。那时的沙庙是30冲40的练级圣地。经常一上线就有朋友叫去沙庙或询问沙庙坐标的。漫天黄沙中也能看到几棵孤立的仙人掌和小小的水潭,白色的兽骨。索奇亚的沙漠中,那菱形的传送石是冒险者们共同的目标。沙漠之祠里狂战将军手持巨剑,一身蓝色重装总是不期而至。神出鬼没的既死,蛮横的抢夺经验,又令每一个身在其间者大呼小叫。犯了众怒的狂战将军以至于被大部分达到40级,即刻登上雪山的冒险者痛K狂殴,再扔下一句再不来沙庙后扬长而去。沙庙,随着等级的提升成为了记忆,随着内心的开放成了遗迹。九重的地底祠堂下,将军狂战想必很是孤寂,杀手蝎或许在回忆当年。加纳村,35开传送石的地方,去沙庙最近的村庄,现在新兴的冒险者们又有几个去过?去的也许是魔法师,因为那,是超强魔法的学习地。想回到沙庙,想重会狂战,想再问一句“将军可老也?尚能饭否?”还好想再叫@睡神@一声“臭小子”,跟我要PK四处瞎逛。谁言魔力无真情?
往事如烟逝去,今夕郁然长叹,窗外寒星孤悬,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