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上)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莉欧娜面红耳赤地说道。
“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安柏儿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都很幸运，但是我们接下来要行经的区域，到处充满着夏尔的放牧人、战队及巡逻队。我们拌演成夏尔跟被她抓到的人类逃兵，就可以在白天行动。”
这个主意道格同意地点头，但是莉欧娜说道：“你不能让我们手无寸铁而且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就这样把我们丢在夏尔领地的中心地带。”
“不好意思，”高力克说道：“我们以前有讨论过这件事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给我一点时间，”道格说道，然后拉着莉欧娜离开其他人到一边去。她顽固地抵抗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他走。
“你知道刚才你说的话，听起来就像先前安柏儿在黑檀鹰堡讲的一样吗？”
“所以你看看事情演变成什么德性了，”莉欧娜愤慨地说道。
“但是她是对的。而且你先前问过我是否相信她。我相信她，而且你也应该相信她。”
“我现在怀疑的不是这一个”她”。”莉欧娜指责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道格不得不转过身去，他感到有点羞愧，并且不发一语。
“有一点我要知道，”莉欧娜说道：“你之前在黑檀鹰堡城墙上所说的话。你说你答应我。你是认真的吗？你会帮我得到爪子吗？”
道格觉得他的脸开始发烫了。“当然了。我是认真的。我们会取回大汗－犹尔之爪的。”
“那么好吧，”莉欧娜说道，然后走向现在拿着锁链的安柏儿那边。她把手腕举起来等着被铐上。
“那就这么做，然后上路吧。”她说道。
最后，原本戴在安柏儿手腕上的，附有链子的手铐对人类而言太大了。凯兰克斯调整了手铐及链子，把其中一个手铐戴在莉欧娜的颈子上，另一个戴在道格颈子上。然后用一条绳子随意绑住他们手腕。第三个比较大的颈铐，原本是给夏尔颈子用的，现在安柏儿把它交给诺恩人。
“你是看管他们的人，”安柏儿说道：“诺恩人佣兵很常见。没有人会怀疑为什么一个夏尔会雇用诺恩人来看管他的犯人。”
“那我待在他的肩膀上，你要怎么解释我？”凯兰克斯说道。
“恐怕你得要用步行的了，”安柏儿说道：“然后要拿出你的闪电杖。”
“它现在没有效用了，”阿苏拉说道：“激发法术的螺旋管已经坏了。”
“那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安柏儿说道：“用法杖威胁犯人们，要装作很有权威的样子。”
“这个我做得到。”凯兰克斯说道。
“请不要试着乐衷于此。”莉欧娜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答应你会去试试看，”当高力克把人类的武器放进背包里时，安柏儿如此说道。道格不喜欢手上没有那把剑，不过安柏儿留下他的项链坠跟魔像之眼。更重要的是，她留下道格的解锁道具。
安柏儿深深呼了一口气并整理她的肩膀，然后就带着一伙人在白天里出发了。
前半段路程就像先前在晚上行走时的一样：起伏的平野上布着一些篱笆。道格现在看到篱笆上面附着了锯齿状的金属碎片。他很庆幸他们不需要穿过那些篱笆。然后那边有更多的牧牛群，而且还有一群体型更大，更多毛的生物。石厘牛。当道格一行人进入它们的平野后，那些石厘牛退缩成一个紧密的圆形，并且把牛角对着圆圈外围。
大约走了一哩路后，他们来到一条比较像条路的小径上，小径呈东西走向。安柏儿带队往西方前进，现在他们路上比较好走了。
然后，爬上一个爬坡后，他们遇到另一队夏尔。仅管不愿意，道格差一点被链子跘倒，高力克对他投以一道严厉的眼光。
那些夏尔看起来大约有十个，一头看起来累极的石厘牛拉着一辆沉重的货车，商人跟护卫们将之围绕在中央。当他们看到带有人类囚犯的那群人时，他们很明显地有些反应，有的还伸手要去拿武器。安柏儿对他们敬礼然后大步走过，脸色阴沉而高傲的高力克，带着人类囚犯跟在她后面，而凯兰克斯跟在最后面。
道格试着保持头低低的，但是当夏尔们经过时他还是冒险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夏尔看起来很好奇，有些很吃惊，也有少数几个显出敌意，他们的嘴唇生气地向后缩了。之后每当道格他们经过一队夏尔时，他就把头压得低低的，只专注他们前方的地面上。
小径从不同的方向汇集过来，逐渐变成一条道路了，道路上有两道很深的马车轨迹，中间隆起一块草皮。他们又经过了一两队商人跟农夫。当安柏儿带队经过时，农夫，牧工跟平民站在一边，在他们经过时一路碎碎念着。
当一队血腥军团的战队经过道路时，换成道格一行人站在路边。安柏儿向他们敬礼，而战队前排的夏尔也回敬她，没有任何夏尔停下脚步向他们发问。而战队后排有一对夏尔，看起来是一男一女，在经过人类时捶击自已的胸口并吼叫着，然后跟着其他夏尔一起大笑。
大约中午的时后，他们来到一个由一整圈战车围成的交叉路口。安柏儿在离战车阵边缘约百步的距离要大家停下来，然后她大声地对高力克说道：“你们两个看好囚犯。我要去吃东西。或许我会帮你们带些吃的回来。”说完安柏儿就出发了，诺恩人把莉欧娜跟道格拉到一边去。凯兰克斯拿着他没有功效的闪电杖站在附近。
“我敢发誓，”莉欧娜轻声说道：“她一定很乐衷于此。”
道格摇摇头说道：“她是在担心，就像你之前在黑檀鹰堡时一样。现在都要靠她了。只要一个闪失，我们就会全部完蛋。”
又有几个夏尔经过他们，那些夏尔脸色都不太好。而高力克也回敬他们坏脸色。但是没有夏尔找他们麻烦，大约过了十分钟后，安柏儿拿着一个小袋子回来了。她拿出一大块牛肉厚片给诺恩人，给人类跟阿苏拉比较小片的肉，还有一些肉卷。
“这是什么？”莉欧娜说道。
“这是热食，”凯兰克斯笑着说道，道格才想起自从离开黑檀鹰堡后，他们先前偷偷摸摸的路程上都没有生过火，也没有吃过任何热食。
“你在喂宠物吗，小野猫？”一个粗旷低深的声音说道，道格抬起头来看到有一个肩膀宽大的夏尔，向他们蹒跚地走过来。道格可以猜想到他是一个年老的夏尔，因为他的口鼻部都是灰色的毛，他头上的角也钝掉并磨损了。他身上穿着破旧古式的装甲，道格还发现他左手受过重伤，有几根手指不见了。
仅管他奇貌不扬，安柏儿还是拍击胸口向他敬礼：“安柏儿．厄炉，隶属于灰烬军团。”
年老的夏尔也回敬她，动作比较僵硬：“落击．猛烈者，隶属于钢铁军团，在我被徵召之前，我已经用刀子切开这些老鼠们好几年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活着啊？”
安柏儿耸耸肩：“我没办法质问上级。我只是去执行他们的命令而已。这些害虫要去黑色堡垒。是统帅交办的事情。我想他们应该是间谍。”
“这样啊，”落击说道：“需要他们两个都活着吗？”道格觉得他的心脏掉到靴子里去了。
“只有目前而已，”安柏儿说道，然后刻意大笑着。那个钢铁军团的夏尔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就走掉了。道格才突然发现他刚刚都一直是屏住呼息的。
安柏儿指向西边。她轻声地说道：“这条路最后会带我们直通黑色堡垒。但是当路上没有其他人时，我们会切向北方走。识爪平原在我们北方，平原后面就是阿斯卡隆湖。湖的后面就是那座城市了。”
高力克跟凯兰克斯点点头。道格看向莉欧娜，她的眼里有可怕的怒火在跃动着。
经过交叉口向西约半哩路后，道路变得比较多石头，而牧场也变得比较少，几乎没有行人往来了。安柏儿就带他们离开道路往山丘上走。
这片土地就像是没有被夏尔入侵过，甚至没有人类造访过似的。狭谷两边是由巨大的岩石跟灰色的花岗岩构成的，被年轻小树纤细的树根，还有流水给侵蚀着。风从北方吹来，带来一阵冰冷的微风。
“接下来应该会比较轻松了，”安柏儿说道：“至少在我们抵达湖之前。”
“那么你就应该放开我们了吧，”莉欧娜一边拉着颈子上的锁链一边说道。锁链在她皮肤上造成一道红色的擦痕。
“还不行，”安柏儿看向人类说道：“我只是说“比较”轻松而已。这片土地上并不是没有危机。这片山丘上有盗贼出没，有些是夏尔，有些是人类，还有些是其他种族。而且这里也还有巡逻队。虽然说某些团队要接近我们的机会很小，但是还是有可能的。”
“她说的意思是，”凯兰克斯插话：“夏尔军团统治这块土地的方式就像人类女王统治她土地的方式一样。他们统治城市并且控制着道路，但是在村庄之间或营地之间的原野上，旅行者就只能靠自已了。”
安柏儿没有理会阿苏拉，她看向道格说道：“如果有发什么烦麻事，就先放开她吧。”
她指向莉欧娜，道格会意点头。
他们大部份白天时段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有一次他们经过一个巨蝎的小家族，它们是有着两条毒尾的巨大蝎子，它们正在享用一头鹿的尸体。巨蝎们发出嘶嘶声并且警告性地举起它们的双尾，安柏儿绕路让出空间给它们。
他们挑出最后一份安柏儿所买的食物，怆促吃完后就打算去找一个适当的地方过夜。就在此时他们听到前方有喊叫声，有金属交错的声音，枪声跟爆炸声。
安柏儿跟高力克彼此对望一眼，他们小心地爬上岩石山坡上，诺恩人拉着莉欧娜跟道格跟着他。凯兰克斯在他们侧后方仔细看着他们。
夏尔跟诺恩人最后几步用爬行的爬到山坡顶，人类跟在他们后面。在山坡顶上，道格为所见的事情感到吃惊。
夏尔在跟夏尔战斗。
他们下方是一个碗状的山谷，有巨大的营火占据在那边，大约有六个帐篷搭成一列。山谷内有一个明显的入口处，有一队血腥军团的夏尔战士从中切入，一步步逼近另一队身上穿着金红色装甲的夏尔。一个体型巨大，黑色皮毛的夏尔带领着血腥军团的战士们，他身上装备一把火龙剑，当队伍骚动时他正在大声地发号命令。金红色的防守方被推向后退，但是他们当中有一些夏尔装备着可以喷出火焰的火枪，像是水从水管中喷出来一样，用它们来对抗进攻方。在营火附近有一个身穿橘色袍子的夏尔正在大叫着，就道格听起来认为他是正在施法。
“是火焰军团，”安柏儿怒吼着，她的双眼发亮，而且她的嘴唇从牙齿处向后拉了。她对着高力克说道：“你们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