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暇走进茶棚,四处看了看,竟没有坐到剩下的那张桌子旁,反而走到任独行的面前,学着江湖的规矩,一拱手,道:“二位大叔,小女子在这儿拼张桌子可曾方便?”孙碧听到“大叔”这声尊称,不知是该哭该笑,不禁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红膛膛的脸,心中自问道:“难道我真有那么老了么?”
玉无暇会如此做,原也难怪:坐在正中央的那个大和尚,看起来凶巴巴的,让人躲还来不及呢,无暇怎么敢坐在他的旁边?那两个酸儒虽然能非礼勿视,但无暇可受不了他们的那股子穷酸劲。而那四个趟子手就更加不堪了,贼眉鼠眼的在无暇身上扫来扫去,那几位的眼珠子也似乎突了出来,大有摇摇欲坠的势头。他们脸上的下作表情更是不提也罢。也正是有鉴于此,无暇更不敢坐在唯一空着的那张桌子旁,唯恐那几个满脸丑态的家伙前来骚扰——即使只是说上几句难听的话,也会让这个小姑娘难堪一阵子。数来数去,唯有孙任这二人的脸上看起来还算平和,加之这二位年纪又大,不失庄重本色,无暇自然要借重他们二位了。
任独行察觉到在座三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又看到孙碧那副自怜自艾的表情,想起玉无暇对白马的那番对话,不禁笑出声来。
孙碧见任独行笑得古怪,少不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那张黑黝黝的脸也更加赤红了。玉无暇则是张大了眼睛,有些傻愣愣的看着孙任二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任独行看着孙碧脸上的表情变化,笑得越发止不住了。
过了好一阵,任独行才止住了笑,用双手揉了揉略有酸痛感的双腮,又擦了擦笑出的泪水,站起身行,对孙碧道:“为了刚才我老任的失礼,我现在就去找个麻烦的家伙,触触他的霉头,免费帮孙兄弟一个忙。”
孙碧知道任独行轻易不会找人麻烦,看着茶棚内的几个人,心中盘算:“任独行会找谁的麻烦呢?这胖和尚看样子硬功夫有那么两下子,那俩个酸丁难道会是深藏不漏的高手?或是那四个看似不起眼的趟子手,竟然是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还是那白发苍苍的茶摊老板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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