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
文/一只溜冰鞋
一
姐姐来找我的时候还多少有点惊讶,虽然我们住在同一所城市,可相距也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般只有节假日才见上一面,平时都只是电话往来。然而今天非节非假的日子她顶着艳阳只身跑来学校找我喝茶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绝没有一杯茶那么简单。
时值南方六月,气温已不饶人,大小茶楼坐满了人。好在成都缺什么也不会缺麻将火锅和茶馆,我把姐姐拉到常去的注目度,这才在风扇洗礼下松了口气。
“小玑,近来可好?”
“托姐鸿福,活蹦乱跳。”
姐姐不是我亲姐,但有很近的血缘关系。小时候我们两家住得很近,常在一起,当时她还被人叫做黄毛丫头,而小她两岁的我,自然连丫头都混不上,充其量是个“假小子”--而我小时也确实如此,留很短的头发四处疯跑。
但姐姐如今坐到我对面,已是大大今非昔比了,明眸绛唇,冰肌玉骨,皓齿乌发,带着成都女人特有的精致和温柔。相比之下,我倒更像个黄毛丫头,比儿时稍长一点的黄毛没营养地趴在脑壳上,让我感慨血缘的不可靠,谁又能想到赤木晴子是赤木刚宪的妹妹呢?
“对了姐,好久没联系,你都在忙些什么呀?”
“嗯,这个……”姐押了一口茶,“我最近在玩游戏。”
“游戏?”这可让我大跌眼镜,“什么游戏?扫雷?仙剑?”
“都不是,网络游戏。”
“那是什么?”以我当时对游戏认知的匮乏,只能勉强念出传奇的名字,然而姐要是真说是那个,难免我手里的杯子不会体验自由落体。
幸好当时她吐出的是另外四个字,这名字相对温和,听上去倒像那种女人与小孩专署游戏的名字。
“魔力宝贝。”她说。
“噢……”
然而接下去她的话比一百个传奇加起来还要令我吃惊:“小玑,其实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嗯,姐姐要结婚了。”
终于手中茶杯认识到牛顿万有引力是多么神圣而不可抗拒的了,啪啦一声,把我平淡的生活砸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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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婚礼时只有五个人,新郎,新娘,一个主持,一个见证,再加所谓伴娘的我----如果不算那个只会说愿主保佑你的老伯的话。
我看着他们在地上铺了些许棱状石头便煞有其事地“你愿意”“我不愿意”起来,想自己是怎么被莫名其妙骗进来的。
噢了,当初是我猛烈要求见识一下这个祖坟烧了十八代高香的男人何得何能娶得到我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的姐姐。
于是我就坐在这里了。
姐姐标准的窈窕淑女形象,一席橙裙,蝴蝶束发,而那男人蓝发红衣,若按现实比例应是五短身材,名字也一般得很,叫丘天。
这个样子就想当我姐夫?我可坚·决·不·同·意。
显然那几个人对我的到来比婚礼还来得兴奋,刚拜堂完毕不闹洞房不渡蜜月就转而讨论我的发展问题。
喂,我只是来审核未来家属而已,谁说要长驻了?
无人理会。
算,既来之则安之,正好也顺便监视一下那个所谓“姐夫”,一有问题就马上把姐姐抢回来。
他们几个人还在那激烈地讨论,后来老丘一锤定音:做传教吧,我供你。
后来我总认为老丘让我做传教的理由无非在于,方便快捷,就职不过三步路,我就在那间建筑里完成了姐姐婚礼见证就职技能一系列大事。
那一直以来我不承认丘天是自己的姐夫,只一味叫他老丘,他也没异议。
之后几个人又兴奋地带我练级,真是比我自己都积极。老丘双开了一个新号,做的是猎人,“传教以后要吃很多料理的,开个猎人打材料用。”
自这天始灰姑娘闪亮登场,只是尚未找到她的南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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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自我感觉学习能力还是蛮强的,两天下来对魔力的世界观倒也有了初步认识。
首先出门不能跟别人坦白是新人,这是老丘教导我的,因为总有些以飞新人为乐的人充斥魔力各个角落。
然后是五花八门的防骗术,在拜读完长长长长一篇骗术手册后,老丘告诉我这是防骗基本篇,因为我不摆摊所以防篇生意篇可以暂时不用学。当时唯一想法是我这辈子也不会去摆摊的。
后来因为我这名字,被人在东医前拦截下好几次,问有没有血瓶卖,我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会在本名前加个药字,药玑,药剂?
“名字是有很大欺骗性的,”老丘说,“一般来讲,叫什么什么MM的多半是人妖。
“GGJJ叫得很甜的多半也是RY;
“总刷屏冲你要东西的多半也是RY……”
“STOP!”我叫,“那你对我阐述这些是基于什么道理?”
“让你日后小心言行举止。”
“你的意思说我是RY喽?”
“呃。。”
除去对RY的认识,对职业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我的传教是专门给人加血用的,如果不给人加会很惨。
姐姐是66级的剑术师范,我觉得她选这个职业的很大原因在于小时候武侠接触过多导致对剑客抱有美好遐想。
老丘是67级王宫弓箭手。姐姐说他们当时已经玩了很久了,当时我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倒是我的传在几个高职业的拖拽下飞速升级,第二天便下海了。
所谓小白就是这时候接触到的,我们碰上一队猖狂的人,一言不和对方开骂了起来。
“67级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老大比你高多了,说出来吓死你。
“90!你知道90是什么意思不?
“你们知道烈不?”
这时我就羡慕老丘和姐姐的好脾气,竟然一点也不他们理论,是我就忍不住了。
“90怎么了?烈何方神圣?他三头六臂不还是不是人?一群借人之势招摇的小人。”
老丘让我别吵了,多说无益。我一急骂到老丘你还是男人不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你就那么怕那个叫烈的?
姐姐连连冲我使脸色,我不懂这种男人哪点值得她去袒护去喜欢,但总算是自己姐姐,忍下登回城了。
那次练级不欢而散。
后来有一次我不小心经过他们的对话范围,而他们又过于专注于对方没发现我的存在。我听到姐姐跟老丘说我们重新练小号好了,跟小玑一起,重新开始。可是老丘不依,我当时想你这家伙也有忤逆姐姐的时候啊,胆子不小。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大听懂,也没听完全。毕竟那个时候,我懂得太少了,也知道得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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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都不该发生,比如一个传教面临空血的局面,又偏偏没有魔。
而那个时候本应该在海底入口,而又恰好不在。
很多小概率的时间在同一时间发生,我们将之归结为“天命”。也许命中注定,我就要在那个时候,烧完技能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已离出口那么远,又很点背地被七只厚皮水龙偷袭合击致死。
当时最理智的做法是登掉,可是我又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又带着那么一点懒惰心理,最后后悔时已是寸步难移。
可我还是懒得登,传一次要二百五诶,我可是个穷穷穷穷小传教。
于是我又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谁能把我毫发无伤的带到门口。
然而我又没有这种习惯,“能带我回唯村的+++++”
所以我就一屁股坐在海底,看着来往忙碌的人群,看会不会有好心的骑士出来拯救我这个弱小的生命。
“我从一数到十,如果没人我就发片叫老丘过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我从十数到一,如果还没人来我就发片叫老丘过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我……”
“小姐,你还好吗?”
就像每个骑士小说里写的那样,在落难公主彷徨求助的时候,烈降临到药玑面前,彬彬有礼地问到:
小姐,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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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那次相识,我总觉得牙齿要酸倒。说白了烈不过是个见女生随意搭讪偏巧找对了人的那样一个人,自己却以为是骑士从天而降一瞬间被感动得稀哩哗啦。但仔细想又觉得并不是那么单纯,为什么一个90级的弓术师范没事会跑去海底调戏小MM呢。
“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故意等在那里看我死掉孤立无援后出来扮演英雄救美角色的?”
“哈,也许。”
90级,多刺眼的数字。当时服务器六七十的一群,80的星星几个,90好比一个神话。
烈就是这样一个神话,不仅如此,他还霸占着服务器的很多神话。
比如他的权利,他的地位,他的家族显赫,他的振臂一呼千人万喝。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烈这样说。
可以吗?
我可以每只箱子都开出纯白么?
我可以第一只彩蛋就抽中鼠王么?
我可以让国王提起我鲜红的高根鞋么?
烈微微一笑,挥动魔杖将我里三层外三层包装起来,从此我身着盛装趾高气昂漫步在法兰街道上,周遭羡慕的嫉妒的目光。
“看,她就是那个烈选中的女人。”
烈扔给我一个号,身上一百万,银行一百万;想要玩什么宠,马上有封印专程送来;装备全是极品加宝石的;每次上线号都堆满了鸡和锅子,我带着进内心,哪个弓手没魔就喂一个。一时间我成了服务器的名人,我甚至幻想有一天大家在练级都在喊:药玑+++其他加了飞。
一次朋友跟我说传教PK是要敏蜂的,我发片告诉烈,不一会就送来一只,9478453540。“这只很好么?”我问。
烈说呵呵,你先凑合练着。
我撇嘴,跑到市场上把所有蜜蜂看了一遍,暂未发现有比这只数值高的,这才姑且满意下去睡了。
我不是一个物欲的女人却也不拒绝物欲,送上门的东西总是不要白不要的,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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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假,太假了。”我这么跟烈说。
“在下不过一区区新人传教,何德何能入得大人慧眼,受此鸿福,真是比老丘配姐姐还离谱,耶呼哉。
“烈,你是不是童话里那个巫婆,魔杖一挥,灰姑娘就变公主了。”
烈笑答:“如果是在童话,我倒更想做拾起你水晶鞋的王子。”
“姑且不论你是谁,魔法总有失灵的时候,告诉我我的十二点何时来到。”
“该来的,总有它会来的那一刻,玑儿,但至少不是现在。”
终于闯出了内心,四十级魔力成人,我已是接受洗礼的人了,烈开他的魔号带我过了神兽,换了个牧师的头衔。
这段时间都是烈和他的人陪着我渡过,姐姐和老丘被我很不义气地忘在身后,还美其名曰“不打扰二人世界”。当初信誓旦旦说供养我的人一定没料到我会如此吃穿不愁,为我开的猎人号亦已蒙灰了吧。
这天我跟红叶加了一队陌生人上雪山,队里除了我俩还有另一个MM。队行至半山就有个无聊人开始刷屏对那个MM说嫁给我吧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头晕,“才认识半天,就开始谈婚论嫁?”
他比我还理直气壮:“人生苦短,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魔力里都是朝相识,午热恋,黄昏论婚嫁。
“谁会甘心等你几十级?”
我再一次见到老丘时我正和红叶在银行前的树下扯皮,她是我后来认识的唯一不在烈的势力之下的人,一个对蜜蜂近乎疯狂的驯兽师。在气质上我觉得她很像姐姐,善解人意,外加总带着点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哀伤----我发现自己总是轻易被忧郁的女性俘虏。
老丘问我是不是最近都跟一个叫烈的在一起,我想全法兰都知道这件事,惟独你这跟我关系密切的人不知道?
老丘继续支支吾吾,呃,我想,你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烈他……
我说,烈是有点个人主义,是有点一手遮天,有点自以为是,有点惟我独尊,但除此之外我没发现他再有什么缺点了。
就像老丘你,除了很会讨好姐姐,我也没发现过你什么优点。
老丘被堵到说不出话来,可见他也没想到一样血生百样人,以为有其姐必有其妹,一样的温柔体贴美丽动人。
“不过你对此大可放心,起码到目前为止,烈不过是我的自由提款机而已。”
还有句话我没有说,烈也从未说过喜欢我,更从未说过要我嫁给他。
老丘走后红叶问我:“他的称号?”
“诶?”
“我问他,丘天,称号到多少了。”
“这个……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次,是太阳吧。”
“一个67级称号到太阳的王宫弓箭手?”
我一怔,现在六十的弓术师范比比皆是,而我也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只是很自然地认为他是在等称号,或者烧技能,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想转。再一想在我从一到四十这段时间,老丘一直是六十七级,姐姐也没有丝毫变动,而我之前只是单纯地认为他们把时间都消耗到牵手散步树下闲聊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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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高高兴兴发片给烈告诉他后天就是我生日了,然后开始YY会得到怎样豪华的生日礼物。
这一天如约而至,烈按时出现在晚上,“加我,”他说。
“来,跟我一起说,心美...”
这样一路辛苦,一个接一个暗号打过去,终于他说,闭上眼,听到声音再睁开。
我闭上双眼,做好时刻承受任何惊喜的准备。
会是铺成花海的大剧院还是放满1级宝石鼠的圣殿,穿着整齐的仆人们排成两排毕恭毕敬地行屈膝礼,男男女女带着假面起舞,葡萄酒吻着玻璃杯,整个场景弥漫着鸦片的味道。
我听到了离队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没有一片花。
“我以为,你会为我办盛大的生日PARTY。
“然而这只有云海和远方的城堡。”
“我不知道你很喜欢那种热闹,玑儿,我倒是觉得在众人笑声一片中,你是最寂寞的呢。”
我没有回话。
“玑儿?你不开心么?那我们重办好不好,你想请多少人就请多少人。”
“不……”我努力咬住下唇,想药玑药玑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千金砸过去你眉头皱也不皱,几片云就让你鼻子酸掉。
“我只是想……
“如果,如果以后,当我的十二点到来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定一个暗号。”
定一个暗号。
当你想我的时候,就说,药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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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我跟烈走得越来越近,无论去哪哪怕不必要他也要跟着,上雪山,下炎洞,烧技能。
我还是没有任何生存技能,依附着他强大的财力生存,在许多传教抱怨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我尚不知节俭二字如何书写,把锅子拿来当零食吃。
烈常取笑我,小丫头,要是没了我,你要怎么生活?
不知道,也许欣欣向荣,也许就此萎缩。
我们攀上星光闪烁的流星山顶,被赠予流星陨落的碎片。这真是可以祝福人的爱情的宝石么?它连自己的生命都保护不了,最终坠下地来,被人们当作爱的象征纷纷争之。
“玑儿,你憧憬的爱情观是如何。”
“我所憧憬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让我意外,我本以为你会追求刺激的事物。”
“表面越是疯疯颠颠的人,内心其实越追求一种宁静。”
“很理想的想法,可谁预知的了命运,谁能担保一生携手到老。”
我换上命令的口吻,“我要你与我相携百岁,莫敢少活一分一秒。”
烈微笑做遵命状,“我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45级的时候打UD,烈带队在斋戒那边,我跟红叶在斋戒这边迷路。
换蜡烛的时候烈又偏偏要跟我一个人换,我不是队中第一人,也不是队末,常常搞乱顺序,两队怨声不断。
烈眼神一转,“谁有什么意见吗?”
顿时鸦雀无声。
再次上路时红叶皱眉,她对这个男人本能没有好感,她以前受过感情上的伤,对网络中的男女之情一概否认。
“你不觉得这个男人奇怪了些吗?他明明是看着你,却像看着别处。”
“也许吧。。但你不觉得所发生的许多事都非常奇怪吗?”
比方说姐姐结婚,我被莫名其妙地召唤到这世界中,在海底被他救起,一切地一切,都像早已预谋好一样,作者把它构思出来,我们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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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六十。
烈说,三转吧。我要送未来的主教一个礼物。
几个八九十级的人轻易解决双王,就这样,一个年轻的主教诞生,她的一生,或者说,到此为止,毫无坎坷,一路顺风。
“礼物,我的礼物哪?”我兴奋地跳起来,轻盈地在雪地上划着一个又一个圈子。
烈说,“加我”,跟生日那天一模一样。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孩,她是我魔力里的唯一妻,”第一次烈跟我说他自己的事。
“但那时年少虚荣,总想争服务器的第一,儿女情长都抛之脑后。
“我总想等我攀到顶峰了,再拉她上来也不迟。
“然而当我终于站在这里,她却哭着跟我说另有心上人了,我们之间已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烈把我带到阿村口,这次他没有让我闭上眼,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人来人往,清晰地听到他在我耳边将自身血液一点一点抽干。
“那时我就想,我得不到的幸福,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他从我手里夺走了多少,我就要他以十倍偿还。
“你是知道我的权利的,我放出话去无人敢不从,这个服务器高等级的传都要买我面子。
“玑儿,你能理解一个高等级的人技能称号全到却不能三转,每日只能打魔石的痛苦么?
“玑儿,这个人你认得不认得。”
认得,我怎能不认得。我如此熟悉的一张脸。
我走过去,那人见我一怔,“小玑?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来看看你,”我望着他,“你好,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