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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暧(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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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比娃娃vivian |
2005-06-03 1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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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蔚蓝色的梦境,梦里触不到伤感和失落。让我有勇气用年轻的感动,铸就永恒的传奇!梦醒了,那是谁的眼泪?孤单寂寞......
他按时回了家,迎接他的是暧暧从未有过的热情拥抱,和一记响亮的惊天动地的吻。她穿着件米色棉质睡衣。胸前印着只米奇老鼠。清新可爱。那一瞬间杨争觉得她似乎一直都是如此单纯美丽,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他吻着她,激情而热烈。暧暧咯咯的笑着,温柔妩媚。一边回避着他的狂热,一边领着他向卧室退去。
身后的门铃却在这时响起。杨争颇为扫兴的皱了皱眉。一边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头发,一边不耐烦的问道,谁呀?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将在下一秒中发生聚变。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个清瘦美丽的女人。
乔安?他不竟惊呼。
他看着她清秀的面孔恍若隔世。这个一年前从这里走出去的女人,这个一直不曾给过他丝毫音讯的女人,这个在无数个夜里让他痛的无法入睡的女人,在这一秒钟,却像只幽灵飘进他的视线。他听见自己心底所有用时间、颓废填满的裂缝,一条条撑开来。发出痛苦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这一刻才发现他错的如此彻底!
她一开始便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女人。美的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儿不真实。她看到她身上套着的那件棉质睡衣。她已经取代了她。这是她未曾料到的。她微微牵动嘴角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她问“我可以进来吗?”
他一眼就知道她在澳洲生活的不好。她瘦了、憔悴了。精心涂了粉底和腮红却难掩脂粉下的疲惫。他本该恨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在看到她的那一秒钟开始,胸口感觉到的就只有痛?
乔安坐下来,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她在澳洲的一切。她说杨争,我让那混蛋给骗了。去了澳洲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在那里是结过婚的。那女人在一次车祸中死了,留给他三个孩子。而他连一份像样的工作也没有。只是帮一家船厂清理粘在船底的蚝壳,领着微薄的薪水。我不得不出去工作,在一家华人幼儿园里教中文。可是到了月底依然为房租发愁!他把仅有的那点儿钱都花在了酗酒上。这一年来我真的受够了!
她垂下头,轻声哭泣。暧暧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她轻抚着乔安的肩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笑了笑,用面纸擦干眼泪。抬起头打量着房间。她说杨争,那窗帘怎么换过了呢?我记得以前是亚麻色的南韩纱。我们一起去馨雅布艺定做的,还记得吗?才一年没见。你眼光怎么变得这么土了啊?她呵呵的笑着。还有,你怎么喝碳烧咖啡了呢?你以前只喝蓝山啊,你说你讨厌碳烧的那股味儿。哦,卧室的摆设也变了,以前床是不靠窗的,你说靠着窗子早上太阳刺眼睛,没法儿睡懒觉......呵呵,都变了......
乔安嘟着嘴,在房间里来回渡步,那神情仿佛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让人弄乱了她心爱的玩具。
整个的晚上,他没有听清乔安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她从澳洲又回来了。苍白、憔悴,过得不幸福。他听到暧暧轻声安慰她,听到乔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的声音。他几乎没有抬过头,只是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吸着烟,一根接一根。他以为今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可是现在她回来了。他理着自己的思绪,却发现越理越乱,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局面。一时间,乔安清瘦苍白的脸和暧暧温柔的眼神混在一起,在脑海中不停缠绕。让他晕眩。
梦里有双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的面颊。他睁开眼,正对上暧暧清澈如水的眸子。她说杨争醒醒,别睡在沙发上。
他坐起身搜寻着乔安的影子。
乔安呢?他问。
她回去了,放心。她还会再来。暧暧轻声答到。
他吻着她的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暧暧,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过得不好,她瘦了,憔悴了,而我法无视若无睹。
暧暧淡淡的笑着,温柔而苍凉。她说别担心宝贝,等天亮了,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了。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睡吧。
杨争合上眼,沉沉睡去。模糊中,感觉掌心里握住的那团温柔渐渐冰凉......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
房间安静而整洁,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落进来,轻柔的照射在皮肤上,像最温柔的手。玻璃瓶中的百合散发出清甜气息,他听到时钟在房间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切都一如往常。只是他再也找不到暧暧的踪影。餐桌上有她留下来的一封信,淡蓝色的信纸飘着薰衣草的味道。信纸上横着一排潦草的字迹。
她回来了,我走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暧暧
他又回到从前的状态,伏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太阳投下的光影从墙上掠过,一次又一次。乔安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接近虚脱了。他告诉乔安,暧暧走了。
乔安轻抚着他暗淡的眼睛。杨争,不要这样。她始终是要走的。她这样的女人,不会属于任何男人。就像是一只飞倦的鸟儿。只想找个怀抱做片刻停留。现在她飞走了。就由她去吧。就像她所说的一样,我回来了,她走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我做错了许多,请你让我有机会可以偿还!
杨争注视着乔安轻蔑的笑了,带着淡淡的嘲讽。你偿还了我,而我又向谁去偿还?
爱过,伤害过。最后是离别和彼此遗忘。只是,那么浓的回忆,她怎么能够全部抹杀?
乔安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安静的整理着房间内的衣物,有一张白色的纸片滑落。正飘落到杨争身旁,他拾起它,那是张白色的化验单。上面用蓝色印章印着这样几个字
妊娠测试(阳性)
他像触电般弹起,不可至信的摇着头。抑制已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奔涌而出。
天,她怀了孕!她怀了我的孩子,而她居然这样走了!乔安,你告诉我她会去哪里?告诉我!
他尝试了任何方式找她,却都只是徒劳。于是他开始试着等待,等待她再次降临,像当初一样。
他又重新回到传奇里,回到这个阔别已久的游戏,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在码法每一寸土地上搜寻着暧暧的身影。当初是传奇将暧暧带到他身边,他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暧暧会穿着那件漂亮的幽灵战衣重新回到他的身旁。但她却始终没有再上过线。每一次密她的名字,回答的都是鲜红的“无法查找”。这四个像血,一天天在他眼里、心里漫延开来刺得他痛到不能呼吸。
2003年11月18号多云
这是他们相识一周年的日子。这一天夜里,他重新见到了暧暧。他站在他们常去的那个海边,看屏幕中白色的波浪冲刷那片寂静海滩。有个穿白衣的女道士在海边上了线,他用鼠标点过去,正是他熟悉的名字---暧暧。还是那件幽灵,还是那把龙纹剑。暧暧站在海边温柔的笑着。他疯一般奔过去。他说暧暧,我总算等到你了。答应我,不要再消失,不要再离开我。
暧暧轻轻笑着,她说杨争,我不能够留下来了。你看,我变成了一条鱼!
他想要问她为什么。可是她却消失了。他慌乱的密她的名字,系统的提示却是无法查找。
不要啊~他大声叫着。不要消失,不要走。他心慌意乱,却又不敢走开,或许她只是掉线呢?或许她还会再回来。不论怎样,他要守着这片海滩。直到她再次回来。
他整整四天四夜没有下线,只是僵坐在电脑前死盯着眼着的屏幕。一次次密着她的名字。
/暧暧
暧暧无法查找
/暧暧
暧暧无法查找
终于,他屈服了。趴在电脑前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看着眼前早已黑白的屏幕,有点晕眩了。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暧暧是真的回来过,或者只是他的一个梦呢?
傍晚,他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的电话,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暧暧的女孩。
她说她是暧暧的唯一的一个朋友。在她怀孕的时候一直照顾着她。
他焦急的问暧暧现在在哪里?她好吗?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说道。她死了,四天前的夜里,死于羊水栓塞......没得救那种......孩子是个男孩,没睁开眼睛,也跟着走了......
电话从手中滑落。
她真的走了,不再回来。
杨争默默的念着暧暧的名字,眼睛里有的,只是空洞!
原来四天前的那个夜晚,暧暧真的有回来过。
只是她是来告别的。
一年前的那一天在传奇里相识,一年后的同一天里,在传奇中告别。
这一年中发生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春梦。一个蓝灰色的传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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