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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逍遥客栈|时间:2016-08-12 15:14:29

天涯明月刀短篇曲水流觞 一碟包子一壶茶

飘香楼是杭州城有名的茶楼,其中以粉蒸蟹黄包最为出名,入口皮薄陷嫩,汤汁油而不腻,更兼有蟹黄的鲜美,慕名而来品尝的游客络绎不绝。

(一)

飘香楼是杭州城有名的茶楼,其中以粉蒸蟹黄包最为出名,入口皮薄陷嫩,汤汁油而不腻,更兼有蟹黄的鲜美,慕名而来品尝的游客络绎不绝。

飘香楼二层靠窗的座位上,一位气质华贵的公子端起杯清茶漱了漱口,扬了扬扇子招呼店小二过来结账。

“客官,您这里一共是一碟汤包,一壶好茶,承惠二钱银子。”小二毕恭毕敬道。

公子哥伸手入怀,却摸遍周身不见银袋,腰间的褡裢不知何时漏了一小缺,难道是刚才品尝美食一不留神,被梁上君子光顾了?

小二见状,也不催促,悄悄的便去叫了管事的来。这位公子看起来应该是个大人物,即便是吃霸王餐也不是他这种平头小百姓能管的了的,自然有管事的来收拾他。

不大一会,一位大腹便便的管事便笑吟吟的上得楼来,一拱手:

“这位公子,小可这里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却不曾有什么不满意,只不过今天不巧,遇上了妙手空空,这周身没给我剩下半点金银啊。”那公子兀自苦笑道,也不见有一丝焦急或是诓骗之色,倒是坦然得很。

哼!果然是吃白食的,管事的笑立刻就收了起来,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不过这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我今日确实无法付清欠账,但我眼观这飘香楼包子味美,装饰也颇具格调,却没有一个说书先生,着实有点沉闷。不如我暂且说一段武林秘闻,以增食客之趣,聊作饭资。掌柜的,您意下如何?”那公子摇了摇扇子,优雅从容,好似吃白食也能如此天经地义,妥妥当当。

掌柜瞥了一眼桌上的碗碟,心想:这一碟包子一壶茶,说多也不多,让他白吃白喝确实心有不甘;但如果揍他一顿出气,谁知道他有什么后台角色,如果招来事端确实又不妥。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光招天下客,不如就让他讲一段故事,也能体现出我的气度和雅致,这个买卖倒是可以做。

“好!先生既然有此兴致,小可也却之不恭。只是不知今天要讲的是哪一段呢?是隋唐演义呢,还是西游释厄传呢?”掌柜心说我先考考你,别给我是个信口开河的家伙,老子这里的雅致地方,可不能被些荤段子污浊了。

“那些都是些前尘往事了,咱们今天,就说说江湖上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一个人,那便是……嗯,唐青枫!”公子哥想了一会,忽然“唰”的一声展开扇子,这就是要开讲了。

(二)

九月十四

暴雨倾盆

杭州城渡口

两个人

凑近了看,正是一男一女。男的撑着把蓝伞,女的则是粉伞。

“好巧,也出来赏雨?”那男的一袭长衫,温文尔雅,好似闲庭信步,闲适悠然。

“并不是这么巧吧,唐青枫唐大公子,不过去借了贵门区区一瓶冥河水,何苦追缠若此?”女的面露讥讽,却无一丝俗气,雨水氤氲中仿佛出尘仙子一般。

“巧也不巧,只不过冥河水剧毒,奶奶教我一定要小心保管,不可假手他人。”唐青枫道。

“好一个名门正派,行事如此规矩。不过江湖人常说,唐门弟子,从不用毒,那却为何要私藏这剧毒之物呢?在我看来,也不过是腐朽不堪的顽固罢了,既有利器,为何匿之匣中?实乃沽名钓誉,藏头露尾!”女子一脸不屑。

“是否沽名钓誉自有天下人评说,只是,唐……明月心,奶奶很想你。”唐青枫突然转了个话题。

“……”女子并不搭话。

唐青枫想了想,继续说道:

“你要走,我留未必留得住。我要留,你也未必走得掉,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唐门中人,但我仍念当初旧情。不如就比比轻功脚力,你赢了,我便放你离开。”唐青枫道。

“那,一言为定。”明月心忽盈盈笑道。

(三)

码头边有一片树林,绕过它便是杭州城外。

唐青枫竹扇一送,示意明月心可以先行一步。明月心也不客套,足尖一点已是数丈开外。唐青枫微微一笑,一撩下摆,借轻功之利踏叶追去。

正是你追我赶之际,忽有几枚柳叶镖奔面门而来,唐青枫急忙执扇拨开飞镖,扬手从扇柄中射出一根子母索,却被明月心躲开。子母索插中前方大树主干,唐青枫借着飘荡之势再向前飞跃了几丈。

“暴雨梨花针!”明月心毕竟是个女人,脚程不似男子,反手向后再次洒出漫天花雨只为拖延唐青枫追赶的速度。

唐青枫本是唐门中的佼佼者,拨打暗器不费吹灰之力,两人间距片刻间就要消弭无形。

突然,向前奔逃的明月心反向一头扎了过来,躲避不及的唐青枫本能的反举扇骨,从扇中弹射出一柄寒光四蛇的短剑,然而转瞬间唐青枫却收回扇骨,正面被明月心撞中。

一把短匕浅浅的从唐青枫的肩膀划过,带出一条血痕。

唐青枫后踏一步苍枝,稳住身形,缓缓落到地上。“想用一把匕首逼退我,太小瞧我了吧,姑姑?”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如果是一把涂了冥河水的匕首呢?”明月心缓缓将匕首收回短鞘中。

“唉,那看来今天是留不住你了。”唐青枫摸了摸下巴,无奈道。

明月心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不留下解药?”唐青枫高声问道。

“你懂,我懂,何必?”明月心的声音由近及远。

(四)

“然后呢?”正听到津津有味,公子哥突然不说了,食客们按捺不住好奇纷纷问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呗。”公子哥脸上挂着无赖的笑容。

“嘁,这算什么。”食客大感无趣,纷纷四散而去。

反正是讲了个故事。搞定了掌柜的讨债,公子哥施施然踱到雅间中最靠里的桌子前,坐在那的是一位面容俊俏的少爷,似乎他在讲故事的时候一直就在观察这桌客人。

“你倒是无耻,把自己的事当作故事说,拿来混饭吃。”俊俏公子竟是一把温柔女声。

“那有什么,比不上你巧借我的金银呀,害得我要被人当成吃白食的。”公子哥也不客气,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我们很熟?”英俊公子的脸冷了下来。

“你划了我一刀,借去了我的钱财。所以怎么说我吃你的喝你的天经地义,并无不妥。”公子哥拍了下桌子,“小二,再加一盘烧鸡!他结账。”

“还敢放肆,你不怕我真的毒你?”明月心压低声音道。

“不会,我可是你侄子,你舍不得的。”唐青枫大笑,凑过去搂住明月心的肩膀,又大声道:“唐公子,今日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去青楼玩玩?”

……

杭州城里总是不缺恩怨情仇,只是这些恩怨情仇,总是恩情在前,怨仇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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