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严寒之中
艾儿跑向大史奈夫和大卓嘉，然后敲打它们的金属外壳。 不知是敲打或者是她身上灰石的缘故，那两个魔像震动了一下，然后它们眼睛里妖异的光芒就褪去了。
“我们在哪儿？”史奈夫以轻细的声音说道。
“你们正在跟龙妖战斗，”艾儿怒斥道：“快醒醒！”
大卓嘉颤抖着身体。 “指出它的位置。我会解决它。”
他们回复控制了。 他们的双眼没有再散发出龙妖蓝白色的灵气。 然后艾儿转身面对他们的敌人。
龙妖张开双臂站立着，眼睛朝着甘姆喷出怒光。
“不要！”
那只凶猛的巨狼垄罩在蓝白色的能量之下。 能量流过他张开的嘴巴，然后朝着颈部流去。 那道能量在寻找入口。 它在探查一个缝隙，好让它冰冷的魔爪可以触及它的心智。但是没有这样的缝隙存在。
甘姆只有一个主人，永远都是如此。
“我们的机会来了！”艾儿对着魔像们喊道：“我们上！”
艾儿从她的巨狼身后跨出，首当其冲地走向极冷的气流之中。 她身上的盔甲布满了更多的冰霜，但是她大步走向龙妖，然后开始奔跑。
甘姆也跟在她的身边跑动着。
大史奈夫和大卓嘉也一同加入冲锋。
“再向前十步，”艾儿高喊道：“龙妖将会变成一堆碎冰！”
但是在跑了五步之后，它却消失了。 在龙妖结冰躯体的周围，空气中出现一道裂痕，在它的身前关上。
艾儿又跨出三大步后，才停下脚步。
甘姆，大史奈夫和大卓嘉，并列停下站在她的身旁。
“它去哪了？”
头顶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破裂声。 战友们向上看，看到一块杉树大小的冰锥，从天棚上断裂并且朝他们身上落下。 它看起来没有移动，只有越变越大而已。
“退后！”艾儿命令道。
魔像们往后一跃，在结冰的地面上滑行着。
冰锥撞击到地上，其尖端迸出大量的冰雹。 柱身向下猛烈撞击，直到中心处都崩解了为止，像是一个铁锤般重击地面。 整个洞穴都在摇晃着。
大史奈夫拍去金属外壳上的冰屑：“我们很幸运，已经躲开了。”
“我们还没躲完呢，”艾儿回覆道，举头看着高挂在上方数千个相同的冰锥。碎裂，碎裂，碎裂，到处都是碎裂声！
“它想把我们赶走，”艾儿喊道：“深处！往更深处去！”
她向前跑去，走路时会让冰块裂开来的魔像们跟在她的后面。 四个战友慌张地跑向黑暗的深处。
冰锥在他们的身后落下了。 轰！ 轰！ 轰！ 冰锥像火箭般，咻地一声然后爆裂开来。 冰块碎片布满魔像的金属外壳。 轰！ 轰！ 轰！
其中一块冰锥擦过艾儿的手肘把她拉往一旁，刚好躲过落在她前方的另一块冰锥。 她在一片滑溜的碎片之上，绕过那块碎裂的巨冰。
“继续走！”
甘姆在一块冰矛击中他之前跳到一旁，冰矛像炸弹一般爆了开来。
大史奈夫和大卓嘉又躲过了两块冰柱，然而第三块像大树一样倾倒在他们面前。
“跳啊！”史奈夫喊道。
魔像们在冰锥落地时，手牵着手向前跳。 大史奈夫和大卓嘉，在碎裂的冰面上并肩滑行着。 两具魔像落入一道碎冰的浪潮之中，浪潮挟带着艾儿跟甘姆，把他们全部抛进另一道斜坡上。
“我们要掉下去了啦！”艾儿喊叫道。
持续好一段时间，只能听到金属摩擦冰块以及魔像打转的声音，然后浪潮停了下来。 在黑暗之中，地面再次变得平坦了。 艾儿，甘姆和魔像们在地面上停下来，然后最后一块冰碎片落下，停止无声了。
“现在我们在哪儿？”卓嘉好奇地从她的通话管中问道。
史奈夫颇具哲学性地回答道：“在其他某个地方。”
“某个它不想让我们进来的地方，”艾儿起身时说道：“这里可能是它的核心密室。”
在黑暗之中，有某个东西在移动。
魔像们转身查看。
在前方，漆黑的空气散去后，龙妖现身了。 它的身体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它的灵魂在它身边盘旋着形成一道飓风。
“总算到了这一步，”艾儿说道：“以四位英雄们的勇气－”
“还有两位天才的魔像学，”卓嘉补充。
“将要来对抗龙妖。”艾儿下了结尾。
“狼之灵啊，引导我吧。”在说话时，艾儿就从一位高大的诺恩人，变形成她的图腾动物形态。 她变成一只像甘姆一样的巨狼，不过她是用后脚站立着，有着火焰般的眼睛以及血红色的毛皮。
肩并着肩，红狼和黑狼冲刺通过核心密室，朝寒冰拥护者逼近。 而大史奈夫和大卓嘉也跟随在后。
“卡－索－托克！”龙妖用雷鸣般的声音喊叫着。 它举起它的永恒冰剑。 剑身围绕着黑魔法。 它把剑插进脚底下的冰河之中，穿裂结冰的地面。 裂痕有如黑色的闪电般扩散开来，从冰河的一端裂向到另一端。
艾儿和甘姆跳向一边，而大史奈夫和大卓嘉则跳向另外一边。
裂痕持续沿伸，一直裂到远方的冰穴墙壁上，还有天棚上面。 裂缝逐渐变宽，而在头顶上方，光线穿过冰河照射下来。
一英哩 厚的冰块裂开了，日光从裂缝之中涌入。
艾儿和甘姆奋力地在摇晃的冰穴中站稳脚步，而大史奈夫和大卓嘉则趴在地上以免掉入深渊里。
“卡－索－托克！北方－卡－路－基，裘－玛－格。”
突然之间，冰穴中出现另外一个东西。 一个本体。 它和这个世界一样古老，不为凡人所知。 它比暴风雪更寒冷：不仅具有冻结一切的力量，还有要冻结一切的那种意志力，要看着生命体发抖到静止不动，然后碎裂开来。
这就是藏身于龙妖之后的能量。 而龙妖只掌控到它的一小部分－是从眼窝和指尖流出的一小部份。 而现在，艾儿，甘姆和魔像们就处在能量的本体之中。
“我们在它的内部密室，而它想消灭我们，”艾儿思索着。 然后她大喊：“离裂缝远一点！”
大史奈夫和大卓嘉往密室的墙边爬去。
在他们身后的裂缝外面，爆发出一道寒风和白雪。 看起来像是一场倒转的雪崩。 大量的融雪迎面撞上魔像们，覆盖住它们并且将它们冰冻起来。 然后风暴把它们拖离地面。
“快出来！跳啊！”艾儿大喊。
魔像们的舱门打开了，先是史奈夫，然后卓嘉也跌了出来。 他们跌落在洞穴的冰面上，而他们的魔像则被卷进喷发中的风暴里。 魔像们在深渊的上方乱撞，偶尔会打破一些冰壁。 过了不久，魔像们飞过冰河的表面，然后在充满冰雹的风暴之中被抛到了空中。
“我们得要逃出去，”艾儿爬向凹陷处的入口时对着甘姆说道。 凹陷处开始被填满了。 只要再待个几分钟，她们就会被埋在冰河的中心里。 “快爬出来！”
在裂口的另一头，史奈夫和卓嘉也在攀爬，爬向那条带领他们滑下来的坡道。 他们得要找些能抓握的地方，还有要找条出路。
即便艾儿在攀爬着，手臂在冰雪的侵袭下开始变僵硬，她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代表了失败。
她没有被龙妖腐化，但是她也没有除掉它。 而且如果她认识龙妖的话，她的人民将会为她的傲慢付出代价。
------
冰穴也许救了他们的命。 当战友们终于从里面爬出来时，他们发现一个被雪掩埋的世界。 雪已经超过十尺深了而且在持续下雪。 头顶上的天空一片漆黑，吐着龙妖的怒火。 白雪，冰雹，冻雨和冰块，砸落到地面并且堆积在冰河上。 北极风席卷着那些冰雪，形成庞大的漂流物和扭曲的冰柱。 冬天的闪电覆盖了山顶。
所有一度曾经活在草原上的，现在不是被砸死，就是被活埋。
而这场风暴也会降临在霍尔别克之上。
-----
一星期后，当艾儿，甘姆，史奈夫和卓嘉，零散地走进霍尔别克时，他们看见一座被雪掩埋的城市。 许多屋顶已经塌陷，大部分的巷道无法通行。 主要道路是由上百双的手和铲子所开挖出来的，上面站着一个宏伟的身影。
全身覆盖着白雪的男人，大步走向艾儿和她的朋友。 光线照在他身上，映出一张年老，银发围绕而伤痕累累的脸。 这位诺恩人的蓝色眼睛却闪耀着青年的火焰。
“纳特．白熊！”艾儿倒抽了一口气，她跪了下来。
“起身吧，雪的女儿。”
艾儿起身，她的背后涌起一股寒意。 自从她的亲生父亲死去之后，从未有人叫她女儿。 仿佛像是父亲再一次，失望地站在她的面前。
纳特． 白熊拍去他毛皮上的白雪。 他的双眼庄严又和蔼。
“你是这么的强壮，这么的坚定，”他说道，举起一只手把她肩上纠结的头发理直： “很难让人想到你还只是个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艾儿回答。
“噢？你带着两个发条玩具通过我的城镇。你告诉所有人它们能杀掉龙妖，结果却带来一场把我们活埋的千年风暴？”
“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艾儿说道：“我们很接近了。我们进到核心密室了。”
纳特的神情变得严肃：“这场风暴比冰兽还糟。它杀死更多的人－”
“你想告诉我什么？”艾儿问道。
“我看守的大门将向你关闭，”他直接地说。
“什么？”
“你，你的狼还有你的朋友。”
眼泪顺着艾儿的脸颊流下：“会关闭多久？”
“直到你带来真正的战士，而不是发条玩具回来。”
“我们有所进展了－”
“你们失败了，”纳特明白地说道：“而我们付出了代价。”
“但我会成功的。我会阻止它！我会带来更棒的战士。”
纳特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离开了。
史奈夫低头看着他的脚：“我们要上哪儿去寻找战士？”
“我们要去他们聚集的地方，”艾儿惨笑着说道：“我们要去狮子拱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