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巨——屡败屡战·锤斧宗师
士气,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可以左右千万大军。
百人为一众,千人为一旅,万人为一师,他是师氏,统率亢林部所有的军队。步军在前。御者居中,射者居左、击者居右,列成方阵。战车居后,五辆一组。中组三辆,直线纵列,每车三人二马;左右两组各一车居后,每车三人四马,车上三人,前面一人,车后二人。每人分执弓、矢、戈、刀、砺石等兵器,呈箭簇形。最后为中军,百人方阵,如林的长枪,簇拥着战车上的他。
他身高,力大,威风凛凛迫人,犹如天神下凡。手持两柄武器,非锤非斧,乃是两块异形陨铁,镶在青铜手柄上。陨铁,乃天外星辰所化,比青铜更坚硬更沉重,人间尚不能炼制。全军之中,也只有他能够执拿,可以驾驭。
他有精兵良将,但是没有士气。
站在城头,放眼望去,城外一片茫茫黄土的尽头,黑压压的一群,正是源部大军。号角声隐隐,旗帜飘飘,兵士的行进如蠕动,看久了,让人觉得晕眩。
气,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到,远方源部军队上空散发着一种压迫,而回望身边,回望城内,却是一片灰败之气。也难怪,源部连年风调雨顺,亢林去年大旱,今年蝗灾。国力弱则军势弱,这是颠扑不破的至理。更何况哪一位士兵,不在惦念家中受灾的亲人?
敌攻我守,只能胜,不能败,败就是亡国,就是死!
陨铁锤下,白骨累累,杀了多少敌军,他已经记不清了。身上的伤口渐多,身边的队伍渐少。一座座城池失守了,大军撤退的路上,每一寸都浸满了血迹。
兵将,越来越少。原本十个旅的一师,只剩下左中右三旅。士气,也每况愈下,似乎全部被源部大军吸走了。
城,又一次破了,厮杀在民居与店铺之间进行。战争进行到此,只剩下杀人,杀一个敌人,亡国的可能性就减少一分。人,成了杀红眼的野兽。
风,吹过干干静静的黄土原野,没有受到一丝阻滞。血,渐渐干涸,和黄土融为一体。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丝战争的痕迹。但走上近前,豁然一个大坑,仿佛地狱的大门,又好像魔怪的巨口。
人,层层叠叠的人,一个压着一个,手和脚交缠着,脖颈扭曲着。多数是亢林部的士兵,也有少数源部的尸体。活着时,大家奋力拼杀,死去了,却是手挽着手,肩靠着肩,似乎分外亲密。
他的手动了,肩膀动了,从沼泽一样的尸海中,抬起头来。竟然没死!浑身上下,不知多少伤口,不知流了多少血,竟然没死!手,能动,脚,也能动,虽然疼痛从四面八方侵袭,但只要手脚能动,就能从这万人坑的中心,爬出来。
阳光,一样炽烈,照得人睁不开眼。尸体,开始胀大,腐臭的气味直冲鼻端。蛆虫,已经爬满全身,吞噬着脓血。不想闻,不想看,不想感知,只要手脚可以动就好,只要身体能一寸寸接近坑的边缘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不知道是伤口已经溃烂,还是蛆虫的吞噬,他已经失去了触觉。眼睛不张开,就无法确知手脚的位置,就无法确知它们是否在动。难道,失去了部下之后,连手脚都要背叛他的指挥吗?他不甘心,忍着炝眼的气息,将眼睛睁到最大,目眦尽裂。让手脚在眼睛的监督下,助身体游动到边缘。如同军令,临阵脱逃者,斩!即使他们是自己的手脚也不能徇私,即使一天只能移动一丈也要坚持,屡败更要屡战!
爬出去,一定要先找到一个人,只想问他一句话,亢林部,是否还有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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