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潇潇,女,22岁,自由职业
记录人:金报记者周新
时间:7月9日
采访方式:网络
我与潇潇通过电话,她跟我说的事情让我感到意外。
几乎不能称之为网恋的感情游戏让她感染了难以启齿的病。这件隐秘的事情她必须隐瞒下去,不能让身边每一个了解她的人知道实情。
这段时间以来,她必须在各大医院间来回穿梭。她的心灵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谁都无法想象。我很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在同情之余,还有一种心痛。她以往有秩序的生活是被她自己击碎的。
无聊的网络游戏
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我的事情也蛮简单,我在这场网恋里耗费了1年多时间,经历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天津的,一个是福建的。我们一起玩联众(一种网络游戏),属同一个门派(网络游戏俗称)。天津的姓陈,福建的姓张。
前年冬天的时候,陈加入到我的门派,常在网上一起玩。因为玩“拖拉机”要找对家,所以特别容易培养出感情来。刚好我闲在家,而陈也由于正读硕三,没什么事做,所以就天天泡在网上,还认识了另外一个女孩杨。
杨不久也加入了我的门派,她都准备结婚了,但因为是她家人安排的,她很不满意,就到网上来寻找刺激。陈和她当时是所谓的师傅和徒弟的关系。可我觉得杨好像喜欢陈,问陈,他却说只把她当徒弟看。
去年4月,陈说可能“五一”有空过来。他跟我提过,可能在当年11月份他就要出国了,以后不可能有机会见到我。他过来看看我,只当是了个心愿。可没想到,4月底就开始闹“非典”,本以为他不来了,但他还是来了。
5月4日晚上,他告诉我他坐次日从南京到武汉的汽车过来,理由是:他和他妈妈一起在南京旅游,他妈妈要处理点事,所以他就可以来武汉。
5日陈来了,他事先已买了7日回天津的火车票。恰好那几天我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和他一起呆到7日才回单位宿舍。
和他在一起时,他也提出过性要求,但我拒绝了,因为对他这个人,我还是不太了解。他也没强迫我,我们和平地度过了两个晚上。送他走的时候,我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至少挺尊重我的。
注定被毁的一幕
陈回天津后,我和杨在一次闲聊中无意间说到陈来过武汉。杨生气地说,要打电话给他问清楚。我觉得挺奇怪的,怎么她说打就打,也没问问陈的号码。后来我才从杨那儿知道,原来5月2日陈和杨在南京见过面。4日他离开杨以后,就买了到武汉的车票。
我真的很生气:他不是特意到武汉来看我,而是去南京看了杨之后再转道武汉的。我不由得记起一些细节:陈和我一起的时候,手机响了他都不接;我们在一起吃饭,他两次借口上厕所,一趟起码得半个小时。我终于知道,那些电话都是杨打给他的,他去厕所里给她回电话,还撒谎说他和他妈妈在逛街,他妈妈不让他接电话。
当时我真的傻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不久,我揭穿了他的谎言。他承认了,但依旧坚持说临时想去见杨。而事实上他们的关系早就暧昧了。
这事给我很大的打击,上网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有网友跑这么远来看我,居然这仅有的一次就遇上了感情骗子。那段时间我很郁闷。没事就在网上拉着人聊天。福建的张,就是这个时候熟悉起来的。
说起来,我认识张比陈还早,他话不多,以前未引起我的注意。他也认识陈,我就跟他说了我和陈的事,他挺同情我,然后对我讲了他的一段经历。他曾去湖南见了一个女网友,结果后来被对方传染上了淋病。于是我觉得他很可怜,和他聊得就比较多。
慢慢到了夏天,我就开始和张天天聊,其实他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现在都不太清楚。他说他在江湖上混,我只觉得他爱吹,遇见谁都爱把自己说得神奇得不得了,所以也就没把他当回事。当时大概了解到,他好像是在经营一个饭馆,但后来因一些原因饭馆倒闭了。
一到9月,他几乎天天打电话给我。和他其实没有什么话可说,因为他比我大十几岁,生活环境都有太大的差异,聊天基本上就是扯些废话,可我觉得这样可以打发时间。到后来,和他通话成了生活中的习惯。
张也提出要我去福建见他,我不敢。然后他就说他来武汉,我答应了。因为我想到,陈来武汉,我和他都安稳地度过了,那么和张应该也没太大问题。
2004年春节前,张真的来了。只是,我高估了他的道德水平。这个人现在已为我留下一道永远都抹不去的伤疤。
晚上吃完饭,我礼貌地送他回宾馆,然后准备回家。但是我没想到,进了房间,他就对我图谋不轨。我从来都觉得,发生关系这回事,如果有一方不愿意的话,另外一方是强迫不来的。事实证明,那只是理论,不是实际。结果我被他强暴了。
我当时觉得很恶心!浑身都感觉肮脏!就丢了一句“我恨你一辈子”,走了。第二天我就换掉了手机号。张什么时候离开的武汉,我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这个无耻的人了,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唯有掩饰恐惧
为了不让这件事被人知道,我把以前和他有关的日记全烧掉了。我想风平浪静地掩饰一切,毕竟我很年轻,不想自己的一生被这样一个无耻的男人给毁了。
可很巧,没过两天,我就在联众里遇见了陈。当时去看一个朋友打牌,但是进了牌室才发现陈是她的对家,礼貌地和陈打了个招呼。我觉得和他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况且刚刚经历了张那样的事,相比之下,陈多少还算是个好人。
陈要我加他的QQ号,说找我有事。我们又联系上了,聊了很多以前的事。后来他问我最近怎样,我忍不住把什么都对他说了。当时我甚至觉得,网上就他最亲了。他就打电话过来安慰我。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都在网上聊天。有一天他忽然打电话给我,问我正月初三到初五有没有空?我说没事。他立即说要过来。
陈果真再次到了武汉。他正月初三到,初六离开。那几天,我把他当作救命草,他给了我很多安慰,心理和身体上的。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之所以会那么珍惜,是因为我们今后再也没机会在一起。他今年7月30日就去澳大利亚读博士,再也不会回来。
停顿,潇潇几乎聊不下去了。
6月23日,我洗澡时发现下身有点不对劲,第一感觉就是得了那种无法启齿的病。可又不敢去医院,担心万一被确诊下来,自己心里承受不了。
我只能偷偷和一个网友姐姐讲了自己的困惑,她建议我赶快去治疗,只有这样才能好得快。一个周末,我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前我在网上也看过淋病相关的资料,算是作好了心理准备。结论出来时,那个医生大声地喊叫:“你这是性病啊!你是做什么的啊!”我忍不住哭了。
真的,我没想到人说话可以这么伤人!
而等我上药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医生居然有一边没有给我做激光手术!当时我都晕了,后来又必须去皮肤科再做激光手术。连续两天,我都在做激光手术。还有,医生都不告诉我,应该如何正确保护伤口,防止感染。结果,我的伤口感染后又复发,新长出来的不能做,旧的又没好。
想起这些,真是无话可说。
陈跟我提过要我今年7月去天津,见他最后一面。但是,我现在每天在家治病,哪儿都不敢去,更担心会把病传染给他。他出国的通知书已经下来了,8月3日开学,7月30日左右他就走了。他的出国体检也合格了。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样得的这病。可要去追究责任,又能找到谁呢?我只希望能快点把这个病治好,精神压力注定要背一辈子,唯有企盼,身体上不要再有压力了。压力太大,人会崩溃的。(文中人物为化名)
[记者手记]不要玩伤害自己的游戏
关于网恋害人的报道,我们时常听到。
其实,也并不是说网络是个坏东西,人人应该排斥它。可要把它当作全部的精神寄托就要不得了。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过一句话:“整天沉浸在网络聊天游戏里的人,都是无聊的人。”我相信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可潇潇在受到侵害后为什么没报案,以法律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呢?她谈了很多顾虑,说那样会把自己一生的声誉都毁掉。她的怯懦让她止步。
在没问她之前,我就已猜到她从小到大,学习工作都顺利。在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时,她就把很多时间放到了网络上,以此来打发光阴。我为她感到可惜,人活着怎能不努力呢?“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带走身体上的,也带走心灵上的痛。毕竟还有那么长的路,我还要走下去,即便再怎么艰难。”这是潇潇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愿她能平静,尽快将病治好,在今后的生活中不再无聊,不再玩这种伤害自己的游戏。(文 /周新)
(编辑: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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