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身旁反常安静的信使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怪物的脑袋上,被扯出奇怪形状的信使的尸体,连接着那些眼睛,它们脸上布满了恐惧,眼睛不再带着那种天真的光芒,而是灰暗的,充满了死亡。
那些尸体就像是被人扭曲然后融合在了一起,它们体内的能量,成了那怪物和怪物眼睛的供养,让那些眼睛可以活下去。
我脑海中一团乱麻,我不想去看信使们,不忍心去看那个怪物的脑袋,更不敢去看猎人的反应,我把视线离开那石壁,回到梦境。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大树下正在小憩的杰尔曼,不想打扰他的短寐,我看了一圈,然后挪动着我僵硬的双腿,走到工厂门口的那个墓碑前轻轻跪下。
我不知道这个墓碑下面埋葬的是谁,或者纪念的是谁,猎人曾经在雅南的那个废弃工厂中,同样这个墓碑的位置捡到了一根碎掉的人骨,我想着那块骨头,有一种熟悉的悲怆。
我任凭身体深处的惯性布满我的四肢,虔诚的跪了下来,感受着那涌动在我身体之中每一处的悲凉。
还有被秘密占领的心。
等我再看到猎人的时候,他和亚米达拉对峙着。
猎人的长鞭狠狠地抽在了亚米达拉的头上,那流出来的血液不是红色的,也不是苍白的,而是如泥土般的土黄色。
亚米达拉晃动着脑袋,将那些血液撒的满地都是,哦不,那不是血液,那是一种带着剧毒的腐蚀性液体,血液溅到的地面瞬间被腐蚀成了一圈大坑,还散发着泥土烧焦的气味。
猎人灵巧的躲开那些毒液,在亚米达拉不断挥动的六只前爪下来回跳动着,抓住每一个它低下头的空隙,将长鞭的倒刺刺进它的脑袋,然后拉出长长的伤痕。
亚米达拉的挥动拉动着整个空间,它的前爪狠狠地拍在地上,打起了蓝色的空间光球,光球带着波动,冲着猎人荡去。
猎人被空间光球打中飞了出去,亚米达拉又一次晃动了巨大的脑袋,这一次不是四溅的毒血,它的暗黄色的肉瘤鼓胀起来,挤在那些网格之中,然后从肉瘤射出一束束的紫色光柱,就像子弹一样打在刚刚猎人站着的地方,炸起了漫天尘土。
猎人向前一阵狂奔,在冲到亚米达拉身下的时候,他的长鞭变成手杖,狠狠地刺到亚米达拉网状脑袋中的暗黄色的肉瘤之中。
亚米达拉被这出乎意料的攻击打的一个趔趄,双腿一软,头朝下栽倒在地上,前肢在地上滑动着,尝试着重启爬起来。
猎人抓住了这个短暂的时机,冲到亚米达拉的身前,右手从它网状的脑袋上刺进,不顾那黏稠的泥巴一样的血液的侵蚀,手掌刺进它的脑核之中,抓住它脑中的那一团脑液,试图拔出来。
像往常一样,一击将它置于死地。
可惜,这一击并没有致命,被激怒的亚米达拉用后腿支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它疯狂的摇起了自己的上身,撕扯下来了它自己的两只前爪,用自己的爪子作为攻击的武器。这一次,鲜红的鲜血四溅,那鲜血如同下雨一样洒落,将猎人全身染成噩梦一般的鲜红色。
猎人紧紧地抿着嘴唇,钻到它的身体下面,远离它伸长的前爪的攻击范围,亚米达拉感受到了跑到身下的威胁,后退一使劲飞跃了起来,猎人顺势向前一跳,身后亚米达拉狠狠地落在地上,震得整个地面晃动了起来。
然后猎人一鞭打在了它骨节一般的尾巴之上。
亚米达拉痛得猛地转身,猎人顺势再一次猛地刺到了亚米达拉的头部,这一次,它再也没有那么幸运了,手杖带着破风之声,直接刺穿了亚米达拉脑袋中的那一颗如同脓包一样的暗黄色肉球。
黄色的毒血飞溅,亚米达拉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疯狂的舞动着前爪,可是,它的攻击对猎人再没有了威胁。
猎人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它戏剧性的临死之前的挣扎,无用的挣扎。
最后,亚米达拉摇晃的身躯,撞在了悬崖的石柱上,脊椎咔嚓的一声断掉,然后它就如同一个断线的风筝一样,从悬崖上掉进了那一团迷雾之中。
猎人探头去看,可是,迷雾遮掩了视线,看不见亚米达拉掉落的地方。
他耸了耸肩,不再去看它掉向了何处,而是将视线投向那不远处的高塔,这个由奇怪石块和墓碑形成的地方唯一一个建筑。
高塔中有一个纯金的圣杯。
我脑海中想起了深藏在雅南地下的那些古老的坟墓,想起了拜尔金沃斯学派毕生追求的知识,故事的开始。
那些属于苏美鲁人的。
圣杯的迷宫。
(作者:姝大色 编辑:okami)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