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图拉扬爆发出一声大喊，分开人群，跪在了他的英雄，他的精神导师，他的指挥官的尸身旁。接下来，他的目光转到了那个比他高很多的兽人身上，他忽然心中一动。

　　几个月以来图拉扬都在他的信仰中挣扎，一直困扰着他的是一个问题：圣光联系着所有生物，所有灵魂，但它是如何包容兽人这样一种可憎、残忍、纯粹邪恶的生物？由于不能理解这两点，他对自己，对教堂的教诲都变得不自信起来，只能羡慕地看着乌瑟尔和其他圣骑士们热情地在战场上施与祝福和闪耀光芒，明白自己比不上他们。

　　但是这个兽人刚才说的，这个“毁灭之锤”，说的话触动了图拉扬的一些潜意识，他开始努力的回忆。“直到你们的世界属于我们，”兽人酋长妄称。“你们的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甚至不是“这个世界”。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他想起了黑暗之门，当然——卡德加第一次见面时就告诉他们了，当讨论兽人的威胁的时候，它被提到了好几次。但是它的真相一直没有被真正了解。直到现在。

　　兽人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对于这个星球，对于这个生机勃勃的星球，他们是外来侵略者。他们来自其他地方，被来自更远的地方的恶魔赋予能量。

　　圣光确实联系着所有生命，每一个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但是这不适用于那些不属于这里的兽人。

　　这意味着他的任务变得很清楚了。他担负着维护圣光，并使用它那耀眼的荣耀去洗净这个世界，使其免受来自外部的污染，保持世界的纯净的职责。

　　兽人不属于这里。这意味着，他可以不带愧疚的击倒他们。

　　“以圣光之名，你在这里的日子到头了！”他大喊道，站了起来。炽热的圣光迅速笼罩在他身旁，使得所有的兽人和人类都转身遮住他们的眼睛。“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圣光。你不属于这里！滚吧！”

　　兽人酋长面部扭曲，向后退了一步，用手遮住眼睛。图拉扬利用这个时机，再次蹲在了洛萨身旁。

　　“愿圣光与你同在，我的朋友。”他低语道，将食指放到倒下的勇士的碎裂的额头上。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与洛萨的血混合在一起。“你将甄入永恒的乐土，圣光欢迎你回到它的怀抱。”

　　图拉扬再次站立起来，一只手拿着那把断裂的巨剑。“至于你，肮脏的生物，”他宣布，转向惊异的毁灭之锤。“你将为你对这个世界和它的生灵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毁灭之锤一定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威胁意味，因为他双手拿起拿起他的战锤挥动起来，准备格挡接下来的这一击。但是图拉扬双手抓住剑柄，在目眩的圣光笼罩下向下劈去——

　　——这把坏掉的巨剑重重地劈进了战锤的黑色锤身中，冲击力传到锤柄，将战锤从它的主人手中打落，战锤无力地落到了一边。当毁灭之锤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巨剑劈下。

　　但是图拉扬在最后一刻旋转了一下剑身，用侧面而不是剑锋击中了兽人。冲击力把毁灭之锤打得双膝跪地，瘫倒在洛萨身旁，但是图拉扬依然可以看到兽人酋长胸口的起伏。

　　“你将为你的罪行受到审判。”他对失去意识的兽人说，圣光依然围绕在他的周围。“你将会带着锁链站在王城之中”——现在图拉杨身旁的光芒比最亮的阳光还要灼眼，所有的兽人都转过身去，在这盲目之光中畏缩着——“当联盟的领袖裁决你的命运时，你才会意识到你完全的失败。”

　　然后他转过身抬头看去，看着呆若木鸡的看着他们的领袖那显然的胜利变成了令人震撼的失败的其他兽人。“但是你们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图拉扬吟唱着祷词，用断剑指着他们，圣光从剑身，从他的手，他的头，他的眼睛射出，他身边的黑石都被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的圣光映得苍白。“你们将会死在这里，与你们的其他族人一起，这个世界将永远摆脱你们的污染！”他随即跃向前去，如同太阳般炽烈的剑锋开始飞舞，在第一个兽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切断了他的喉咙，那头畜牲倒了下去，鲜血从伤口处飞溅，而此时图拉扬又冲向了另外的那些几乎已经被光芒刺瞎眼睛的兽人。

　　这打破了战场上暂时的寂静，其他兽人与人类重新开始战斗。乌瑟尔和其他白银之手成员刚才在洛萨与毁灭之锤战斗时已经回到了众人中，现在他们再次冲上前线。当他们冲进集结的兽人群时，光环在他们周围重新笼罩。剩余的联盟部队也随后发起了冲锋。

　　接下来的战斗进行的异常迅速。很多兽人目睹了毁灭之锤的失败，他们的领袖的倒下使他们陷入了恐慌，很多兽人逃跑了，其他的丢下武器投降了-——他们被统一关押起来。尽管他早些时候宣称要杀光他们，图拉扬发现他不能下手杀死无助的俘虏，无论他们之前做了什么。当然还有很多兽人坚持作战，但是他们缺乏组织且头晕眼花，根本无法抗衡坚定刚强的联盟战士。

　　“一群兽人，大概400人左右，正在越过赤脊山逃跑。”卡德加在战斗结束一个小时后报告，除了行军的声音、伤者的呻吟与俘虏的吼叫，山谷已经重新平静下来。

　　“很好，”图拉扬回答。他正在撕下他的斗篷，把布条围在腰间作为腰带，然后把洛萨的断剑挂在了上面。“重新整队追击他们，但是不要太快。通知各军团长我们并不是要抓住他们。”

　　“不抓住他们？”

　　图拉扬转身看着他的朋友，再次提醒他自己这位法师的才华里并不包括谋略。“那个把部落带到我们世界的黑暗之门在哪？”

　　卡德加耸了耸肩。“我们还不知道，”他承认道。“在沼泽地里的某个地方。”

　　“现在部落遭到了不可否认的失败，那些幸存者应该去哪里呢？”

　　面相苍老的法师笑了。“回家。”

　　“准确。”图拉杨没有再拐弯抹角。“并且我们将会跟着他们回到那个门，然后一劳永逸地摧毁它。

　　卡德加点点头，转身去寻找军团长，但是又停住了——乌瑟尔走了过来。

　　“除了被我们关押起来的那些以外，这里已经没有兽人了。”圣骑士宣布。

　　图拉扬点头。“干得好。一小撮逃跑了，但是我们会追捕他们，直到他们被毁灭或抓住。”

　　乌瑟尔观察了他一下。“你已经成功接手指挥官了。”他轻轻地说。

魔兽世界官方小说《黑暗之潮》第二十二章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