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女性玩家访谈录

　　原载《家用电脑与游戏》2007年03期

　　友情文字提供:Dagou

　　我问朋友：“女孩一般都玩什么游戏？”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冒险岛》、《跑跑卡丁车》之类的休闲游戏，要么就是《劲乐团》、《劲舞团》。嗯，《魔兽世界》里也有不少。”“除了网络游戏呢？”“单机就很少了，要不就是《连连看》、《泡泡龙》那些桌面小游戏吧。”——这就是一个普通男玩家对女玩家的认识。

　　游戏被很多人称为“男人的玩具”——男性设计师讨论着如何设计面向女性的游戏，男性作者根据考证撰写了题为《生物学和游戏：为什么女人不爱游戏》的论文，男性玩家在网络上发表着他们对游戏女性和女性游戏的看法，游戏厂商把女玩家作为吸引男玩家进入游戏的“诱饵”，把女玩家的照片放在网站上当作吸引眼球的工具，而一些女玩家自己也把“女性”而非“玩家”作为她们在游戏中最重要的身份标志。

　　在中国，女性与游戏的故事至少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上世纪80年代末的红白机不仅吸引了好玩的男生，也让不少女生为之着迷。上世纪90年代初风靡一时的跳舞毯被许多年轻女孩当作健身器材，90年代中期的电子宠物则被爱心女孩带在身边形影不离。1995年发售的《仙剑奇侠传》让初接触电脑不久的女孩为李逍遥与赵灵儿之间的爱情故事潸然泪下，四年后王菲的一首“Eyes On Me”又把她们引入了《最终幻想》的梦幻世界。当DDR之类的跳舞机和音乐机开始在街机厅里流行，成为女孩们一较高下的舞台时，那些喜欢过家家的女孩也终于在《模拟人生》里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挥她们特长的空间。

　　1999年，一只名叫OICQ的可爱企鹅彻底改变了人们的聊天交友方式，从此将无数女孩牢牢地吸在网上。有了网络后，女孩们的游戏选择更多了，几乎所有网络游戏都设定有女性角色，这在以往的单机游戏中是很少做到的，虽然使用这些女性角色的并不一定是女玩家。第一款真正吸引大批女玩家入驻的网络游戏是《石器时代》，这款2001年运营的网游以其卡通的画面和可爱的宠物征服了众多女孩，次年的《魔力宝贝》和2003年的《仙境传说》也以相似的清新休闲的风格在女性玩家市场上取得了成功。2003年另一款值得一提的网络游戏是《泡泡堂》，从这款老少皆宜的游戏开始，国内的网游厂商大举进军休闲网游领域，之后的《冒险岛》、《劲舞团》、《劲乐团》和《跑跑卡丁车》虽然玩法各不相同，但其吸引女孩的“法宝”无外乎那几样：简单易学的操作、方便的聊天系统、丰富的换装系统、或卡通可爱或华丽时尚的画面。网络游戏让热衷于交流和炫耀的女孩有了展示自己的平台，与此同时，在那些没有联网的电脑上，《连连看》和《泡泡龙》这些休闲小游戏也迅速成为女孩们消磨时间的必备软件。

　　人的记忆总是不断衰减的，现在的我们只看见午休时间在办公室电脑上玩“连连看”或“接龙”的Office Ladies，却不一定还会想起小时候那个曾和自己抢手柄玩的邻家女孩；我们只看见网吧里玩《魔兽世界》或打CS的年轻女孩，却不一定还记得那个满脑子都是关于游戏的奇思异想的天才女孩；我们只看见放假在家玩《泡泡堂》和《劲舞团》的卡哇伊女生，却不一定想得起那个总爱上课看漫画而屡屡被老师批评的女同学。

　　当身边的女孩只知道“连连看”和“大家来找碴”，当身边的女孩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自己在游戏里有多少个“老公”的时候，你是否会感到一丝失落？或许在某个洒满夕阳的黄昏，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又会重新清晰起来，你会突然想起她们，那些曾经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的游戏女孩，她们是否还像从前那样，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静静开放？

　　Lethe：恪守职责的声优女

　　冬日的上午，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照进来，街上行人还不算多。坐在我对面的女孩穿着一件白色针织开衫，搭配一条黑白灰小格子的短裙和一双黑靴子，显得落落大方。我俩之间的茶几上摆着一本《乙女向游戏指南》，这是她特意带来的。

　　谈话刚开始她就让我吃了一惊，她说她买过1996年第10期至第12期的《家用电脑与游戏机》，以及当年的合订本，还清楚地记得当初买这几本杂志是为了哪几篇攻略。后来才知道为了今天的采访，她特地在前一天晚上做了番“功课”：把收藏的游戏杂志拿出来梳理了一遍，把玩过的40多款SS游戏和80多款PS游戏逐个清点了一番，还仔细回忆了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对于记忆中比较模糊的地方，她还向父亲一一作了求证。我很少见到事先准备这么认真的被采访者。

　　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她谈了自己的童年，谈了她的游戏经历，谈了她对女性向游戏的看法。当时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我们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朋友了。她的直率、她在言谈中表现出的独立和积极，让我原先对“宅女”的看法产生了动摇。

　　长姐如母

　　上世纪80年代后期，FC传入中国，一些有商业头脑的老板便在街头摆摊经营起了FC的生意，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罩上硬纸板子挡阳光，几台FC，几张小凳子，构成了一个小小的游戏世界。上海虹口区某个路边的FC摊子和其它摊子一样，一到放学的时候就会围上一圈学生。人们常会看见一个小女孩挤在一堆男孩子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上跳跃的小人，直到父母过来把她叫回家吃饭。

　　这个女孩就是Lethe。1989年对Lethe来说是充满转折的一年，这一年她小学毕业，如愿考上了一所重点中学，姐姐也考上了大学；这一年他们全家人搬出住了十几年的集体宿舍，搬进了一套两居室的新房；新房的钥匙拿到后没多久，Lethe的母亲就突然因病去世。从这一年起，比她大8岁的姐姐更多地担负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姐姐和Lethe一样喜欢玩游戏，家里的第一台游戏机FC就是姐姐上大学拿了奖学金后买的，随机器送的那盘8合1卡虽然没有Lethe眼馋已久的《魂斗罗》和《超级玛丽》，但还是让姐妹俩津津有味地打了一年多。直到Lethe考上重点高中后的那个寒假，父亲第一次给她们发压岁钱，姐妹俩商量后决定让父亲把压岁钱换成一盘76合1的FC卡带。虽然从头到尾只有两盒卡带，这台FC却给Lethe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大多都和姐姐有关。她还记得FC刚买回来的时候，和姐姐一起打了两个通宵的《坦克大战》；她还记得《俄罗斯方块》的最高纪录是姐姐的2550条，有一天她终于打到了2000条，姐姐笑着说：“如果你能打破我的记录，我就奖励你50块钱。”可惜这50块最后还是没能赚到。

　　1995年，Lethe考上大学，每月有了350元的“可支配收入”，其中200元是父亲给的生活费，主要用在吃饭上；另150元由姐姐承担，用于买书、文具和衣服。那时Lethe每月还有一笔固定支出——游戏杂志，《电子游戏软件》、《电子游戏与电脑游戏》和《家用电脑与游戏机》……市面上能买到的这几本游戏杂志她都买过，她现在用的QQ签名——“爱科学，玩物不丧志”就是当年《电子游戏软件》的杂志标语。这些游戏杂志开阔了Lethe的视野，也让她对游戏的兴趣越来越浓。大二上半学期，Lethe终于拿出攒了一年多的零花钱、两个学期的奖学金，以及寒假在马路上发传单、在超市打工赚的钱，买了一台SS，当时的价格是2000元，附带三款游戏——《银河之星：露娜》、《魔法骑士》和《奇稻田密录传》。这台SS陪伴Lethe度过了她的大学生涯，直到工作后的第一年，Lethe用攒了半年的工资买了台PS，SS才宣告退役。

　　直到今天，Lethe仍然把姐姐当成她的榜样。她说从小到大，父母对姐姐的要求都比对她的严，所以姐姐虽然也爱玩游戏，但自制力却比她强。比如考注册会计师(CPA)，CPA的考试时间定在每年的9月，9月前的几个月是会计一年中比较空闲的时间，而对于玩家来说，却是最忙碌的时段，因为厂商总会集中在暑假这个黄金档推出许多大作。考试前的这段时间，姐姐每到周末就去附近的学校复习，Lethe却总是忍不住要玩游戏。

　　工作后的姐姐虽然很忙，但还是会时不时地抽空玩会儿游戏。结婚后，姐姐有时也会问Lethe借几盘游戏玩。直到三年多前，姐姐家添了个可爱的女儿，Lethe就再也没有见过姐姐玩游戏了。

　　永远的召唤夜

　　2001年的夏天，虽然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参加CPA考试了，Lethe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看书。她的全部情感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住，这股力量在一个寂静的深夜终于得到了释放。已经是凌晨4点，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为拯救世界而缓缓倒下，听到片尾曲中的那句“I try to find a way”时，Lethe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放下手柄，哭了起来。虽然已经尽了全力，可自己深爱的人最终仍然不得不牺牲，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直到今天，Lethe还能清楚地记得《召唤夜2》中Nesty的那句台词：“虽然我不是人类，这个世界不是我的故乡，但如果这个世界上生活着我所爱的人，那这个世界就有去保护的价值。”

　　外表随和，内心刚强，为捍卫自己珍爱的人或事而不惜牺牲，我总觉得Lethe的性格与她所喜爱的游戏角色有几分相似。游戏虽然不一定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人的性格却往往会影响他/她对游戏的偏好，让他/她不自觉地在游戏中寻找与自己相似的角色和故事，或许这就是为什么Lethe对“召唤夜”系列情有独钟的原因。在这个系列中，最让Lethe感动的是二代，其次是四代，而三代她却不怎么感冒。二代的女主角身世悲惨，却能积极地面对各种冲突，她的性格也很泼辣，奉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原则。四代的女主角从小独自一人长大，有着坚强的性格，在面对帮助召唤兽反抗人类，还是顺应人类社会的规则这一无法解决的矛盾时，她总能勇敢面对，从不逃避。三代的女主角则被塑造成一个柔弱谦让的形象，秉持不打不杀的原则，从不主动进攻，总是处于守势，直到没有退路才会想到反击，这样的性格让Lethe觉得难以接受。

　　从二代开始，“召唤夜”系列就已经是全程语音了。二代中Nesty的声音很有邻家大哥哥那种亲切的感觉，出于对这个角色的喜爱，Lethe开始关注为他配音的绿川光，上网搜索关于绿川光的消息，听他唱的CD，看他配的动画，玩他配的游戏，最后成了绿川光的一名忠实Fans。绿川光是日本的一位知名男声优，《灌篮高手》中的流川枫就是由他配音的。在他出演的角色中，有不少是看似性格孤僻、很难接近的人物。

　　追星或许是女孩的天性，但大多数女孩追的都是歌星影星，仅仅因为说话声音好听就喜欢上某个人，这在那些不玩游戏不看动漫的人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Lethe喜欢绿川光，最初是因为他配的角色和他的声音，当她对绿川光有了更多了解后，发现他在现实中的角色和他所配的某些游戏角色一样令人钦佩。例如他的敬业，对于自己配音的游戏，他都会买来亲自玩；他的随和，各种场合都很容易请到，愿意参加为动漫迷举行的各种活动；他的“宅”，“机战”系列的制作人寺田贵信称他为“天王级玩家”，自《第四次机器人大战S》后他总会自荐担任机战游戏的测试员；他的童心，快40岁了，上台表演时仍然会一边唱一边摇摆身体。由于声优在日本并不是大众偶像，而只是被一部分特定的动漫和游戏爱好者所喜爱，所以他们没有什么功利之心。用Lethe的话来说，这些男声优是一群“很可爱、很有童心的大叔”，比起国内某些有点名气就摆臭架子还花边不断的明星，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喜欢他们呢？

　　去年7月初，《网球王子》的两位声优小野坂昌和皆川纯子在上海开了三场见面会，每场半小时。为了见到这两位声优，Lethe在34度的高温下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她说这还不算什么，为了拿到两位声优的签名，有些Fans在机场等了八个小时接机，或是凌晨3点就在他们下榻的东亚富豪酒店门前等候。

　　“我还没那么疯狂，不过如果是绿川光的话，可能我也会去堵机场吧。”Lethe笑着说。

　　女性向游戏

　　迷上声优后，Lethe对游戏的评判标准也发生了变化，除了剧情和系统外，声优成了她选择游戏的另一重要条件。绿川光配音的游戏她大多都打过，从《梦幻模拟战5》、《命运传说2》，到女生很少接触的《超级机器人大战》系列，当然还包括不少女性向游戏。

　　“女性向游戏”是指专门针对女生开发的、适合女生玩的游戏，这类游戏的特点是画面精美、人物漂亮、操作简便，而且大部分有著名声优全程配音。女性向游戏又分为“乙女向游戏”与“腐女向BL游戏”两类，“乙女向游戏”是女生为主角追求男生的恋爱游戏，而“腐女向BL游戏”则是男生为主角追求男生的游戏。从1994年光荣推出《安琪莉可：女王之路》至今，女性向游戏已经有13年的历史，但实际发售的数量却少得可怜，截至2006年10月，PC、PS、PS2、PSP、GB/GBA、NDS平台上的乙女向游戏合计仅83款，此外还有大量腐女向的BL游戏。由于女性向游戏的开发成本低，女玩家的忠诚度又很高，除了游戏本体外，还很舍得花钱去购买游戏周边，例如游戏的广播剧CD和角色歌CD，所以近两年涉足女性向游戏的厂商越来越多，粗制滥造的作品也越来越多。

　　以往的Lethe是绝对不会去碰这些女性向游戏的，无论是“乙女向”还是“腐女向”。比如《心跳回忆》，她觉得这样的恋爱游戏既没有宏大的世界观，也没有英雄、魔法和冒险，有什么可玩的？而现在，这类游戏已经成为Lethe游戏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了，就连PS2的购入也是冲着《心跳回忆女孩版》去的，原因很简单：《心跳回忆女孩版》中为“叶月珪”配音的就是绿川光。

　　绿川光还曾为很多BL主题的广播剧和游戏配过音，这也是Lethe接触BL游戏的主要动因。对于BL游戏，Lethe不反对，也不完全接受，不接受的理由倒不是因为对这类题材有什么看法，而是因为BL游戏的系统大多很烂，缺乏可玩性，很多游戏玩起来就像是在读电子小说，选一个选项，看一段文字，如果剧情又很糟糕的话，就只剩下声优或H的内容撑着了。对于一个有着十几年游戏龄的玩家来说，这样的游戏是很难接受的。相对BL游戏，乙女向游戏在人设、系统和剧情方面往往更下功夫，所以Lethe更愿意选择后者。

　　谈到女性向游戏中的另一敏感话题——H游戏(18禁游戏)时，Lethe的直率又让我吃了一惊。她说她曾经和朋友们讨论过“给女孩子玩的H游戏应该做成什么样的”，大家一致觉得现在的女性向H游戏在CG画面上仍然是沿用男性向H游戏的思路，图中裸露得较多的仍然是女性的身体，而非男性的身体。剧本方面最让她们不满意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强势的女主角。她们认为女性向H游戏既然是作给女孩子玩的，女主角就应该处于绝对的强势地位，例如应该是“攻方”(即担任主动角色的那一方)，性格上应该比较“黑”(腹黑，善使阴谋诡计的意思)，可以在游戏中运用各种计谋将那些男性角色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现在的大部分此类游戏，仍然是把女主角塑造成弱势的一方，当作受欺凌的对象加以处理。

　　身为男性，听了这番“女权主义”味道很重的观点，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不过仔细想想也对，既然男性向游戏的主角大多是其貌不扬、毫无特色，或是阴险狡诈、善使诡计的家伙，为什么女性向游戏的主角就不能是这种类型的呢？

　　作为女玩家的职责

　　Lethe常用的一个句式是“作为什么什么的职责，应该如何如何”，例如“作为声优饭的职责，《机战》里的Wing Zero无论如何是要上的”，因为给Wing Zero配音的是绿川光；再比如“作为女玩家的职责，这款专门为女孩子开发的游戏无论如何是要尝试一下的”，虽然这可能是一款评价很烂的游戏；又比如“作为女玩家的执着，一定要等到白色透明按键版本的PSP发售后再买”，虽然她早已买好了两款PSP游戏，至于今后官方会不会推出白色透明按键版本的PSP，她也不知道……这些话很容易给人以“宅”的感觉。

　　采访前朋友曾强调说：“Lethe可是个正经上班的女孩。”言下之意是，不要因为她喜欢女性向游戏就把她判定为“宅女”。其实在不讨论游戏的时候，你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宅”。谈话时Lethe的语速偏快，思路则有条不紊，能够很快地捕捉到你的语意，并找到适当的回应方式。单位的同事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欢玩游戏，一次单位聚餐，某同事嘲笑另一爱玩游戏的男同事说：“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玩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后者反驳说：“我一没影响学习，二没影响工作，玩游戏又怎么了？”这番话听得Lethe在一旁直鼓掌，这才暴露了她的玩家身份。

　　下班回家后，Lethe会陪老爸一起聊聊天，看看国产电视连续剧。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宅”的一面才显露出来。她特意把电脑放在了床边，这样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动画、玩游戏或是上网，想睡觉时只要身子往下一滑，眼睛一闭就可以了。周末的时候，她宁愿呆在屋里玩游戏，也不愿出去逛街、看电影、唱卡拉OK，或是泡酒吧，而平时看的、玩的，也都和动漫游戏有关，连听歌都只听声优的歌。

　　现实中的Lethe不太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有一次她心血来潮和朋友一起去参加某个玩家聚会，原以为是认识其他玩家的好机会，到了那儿却发现张口找陌生人说话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只好一个人在那儿玩了几小时的游戏，之后发誓再也不去参加类似的活动了。内向的一面在她玩游戏的时候也会有所体现，比如Lethe最喜欢用的职业是弓箭手和魔法师，在《召唤夜》里，她会以魔法师和弓箭手的全阵容出击，而不用任何近身攻击的职业，这一偏好或许是源于不与人近距离接触才更有安全感的心理吧。同样，Lethe不玩网游的原因之一也是不会与别人交流，即便在虚拟的世界里，她也不愿主动找陌生人聊天或是组队。《暗黑破坏神》是她玩过的唯一一款联机PC游戏，即便上了战网，除了和认识的朋友偶尔连一下外，大部分时间她也还是在SOLO。

　　游戏并没有成为Lethe结交同好的工具，除了性格原因外，这也是身为女玩家的困惑吧。玩游戏的女孩本来就少，难得有可以一起切磋游戏的同性朋友。工作后，认识玩家的机会就更少了，虽然去游戏店买游戏时偶尔会碰上一些同好，但出于女性的矜持，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主动留给对方。这样“孤军奋战”了十多年，直到前不久，在搜索《遥远的时空中3》的资料时，Lethe在一家冷清的同人网站上巧遇某个上海女孩，才通过她逐渐结识了一些同样喜欢女性向游戏的玩家，也算是找到了大部队吧。

　　Lethe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四年后当《遥远的时空中》十周年庆典活动在日本举行时，她能和自己的小姐妹一起组团去日本参加。

　　另一半

　　去年7月小野坂昌和皆川纯子来上海开见面会前，Lethe得到错误情报说小野坂昌不会来，所以没把《真·三国无双2》带去现场。直到现在，她还在为没能让小野坂昌在自己喜爱的游戏上签名而后悔。

　　小野坂昌在《真·三国无双》里配的是赵云，赵云是Lethe十分欣赏的一名男性角色，《真·三国无双4》对赵云的描述是：“冷静却又不失豪胆之将。忧心混沌的世局，为寻觅自身君主而流浪诸国。笃信忠义，为一信诚忠实的青年武者。”Lethe说她喜欢的男性游戏角色大多沉着冷静，比如《召唤夜2》里的Nesty。

　　虽然在游戏里阅“人”无数，但现实中的她暂时还没想过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这倒不是因为“宅”，而是她觉得没这个必要。自从母亲去世后，生活和学习上的大小事情都是Lethe自己拿主意，姐姐结婚后就更没人一起商量了，这养成了她独立的性格，遇到事情喜欢自己解决。现在的她，经济上不需要靠别人养活，生活上，从换保险丝、通下水道到装配电脑，她都能自己动手。所以，“现在如果有个男朋友，他能帮我作些什么，我还真是想不出来。”

　　生活上不需要依靠别人，精神上她也觉得很充实，有游戏动漫和一群同好为伴，每天过得很开心，所以男朋友的优先性就被她排在了很靠后的位置。如果一定要找的话，Lethe说她对另一半的要求首先是敢于担当，不要遇到事情就退在后面。其次对方要能够接受她的兴趣爱好，虽然不一定要求对方也同样喜欢动漫游戏。至于经济状况，最首要的一点是对自己的职业要有明确规划，不能不思进取。如果再加上“外观整洁，不能胡子拉碴、衣冠不整，或是头发翘得很厉害”这一条的话，很多“宅男”恐怕已经被Lethe排除在外了。

　　我惴惴地问她，如果某个男孩很宅，但人品好而且对你很好的话，你能不能接受？她想了想回答说，至少他要能养活自己。标准一下降了这么多，看来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受ACG“毒害”已深的女孩。

编辑：OTAC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