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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猩红的眼,手中握着锈红的刀,脚步踉跄。身上的血,一滴,一滴,滴进黄沙里,就此掩埋。
他瞪着猩红的眼,手中握着锈红的刀,脚步踉跄。身上的血,一滴,一滴,滴进黄沙里,就此掩埋。
如火的夕阳垂在黄沙尽头,渐渐被吞噬,一同被吞没的,还有他越来越渺茫的希望。
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一个人,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想不管来人是谁,直接砍将过去。
然而体力终究是到了极限,脚下一滑,软倒下去,再也没力气爬起来。意识失去之前,他想着,算了吧,死就死好了,死了也就解脱了,好过这样无休无止的逃亡。
这样想着,他松开了手上的刀,无力地垂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到的是漫天的繁星。那银河如嵌在绒缎上的碎银,清亮剔透,划过苍穹,直到天的尽头。
“你醒了。”篝火旁的人说,然后递过来一碗水。
碗是粗破的陶碗,水是清凉的净水。那是沙漠中最珍贵的生命之源。
他抬了头看那人,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依旧递着那碗水,手臂沉稳有力,整个人凝得好似一块石头。
他再不言语,接过水碗,一饮而尽。爬起身来,靠近篝火,目光却不由自主打量那人。
篝火照在那人脸上,他脸上的轮廓英俊而突出,但脸却是苍白的,白得透明,像是远山上的冰雪雕塑而成。那人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刀,一柄漆黑的刀,刀柄漆黑,刀鞘也漆黑,似乎带着他整个人都要隐没在漆黑的夜里。
“你救了我?”他问。
那人没有答。
他又道:“我逃亡很久了,被人追杀。如果没有你救我,我可能死了。”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
他垂下了眼:“其实,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人终于抬了抬眼看他,道:“活着,总比死要好的。”
“是吗?”他望着篝火,出神,“但是活着的人,却总要让别人死。”
那人似乎沉默得很,明明有两个人对坐,却只能听到这篝火的哔啵作响,和夜风吹过黄沙的声音。
“我曾经有兄弟、有妻子、有孩子……”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握着的刀,也是能让人闻风丧胆的。但是,什么都会变的,这天上的银河会变,这人间的人事也一样。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半点不由人。仇恨能吞噬掉一切,即使我再怎么挣扎,也早晚会将我吞噬。”他徐徐抬起头看,看着那个人,“你是一个侠者,对吗?”他眼里忽然露出一丝讥诮来,“但是你如果救起了一个坏人,你会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
那人不做声,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
他站起来,桀桀笑着,有点疯狂的面容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一个坏人,你救了我,我就去杀别人,那和你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刀,却摸了一个空,“我的刀呢?我的刀呢?”
一个影子飞过来,他伸手接住,认出是自己的刀,大喜,却又听那人说:“你不配拿它。”
“你说什么?”怒火在这一瞬直冲天灵。
那人转过身,终于正对着他开了口:“一名真正的刀者,不会迷失他的方向,不会忘却他的初心,不会放下他的刀。”
他怔着,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和手中的刀:“师父曾说,拿好自己的刀,走自己想走的江湖路。可是……我杀过太多人……别人杀我的,我复仇别人的,有的是为了报仇,有的是不得已,有的是泄愤……我的手早已沾上太多的血,我的刀也不再是最初的刀……我现在丢失了初心,失去了亲友,我已经一无所有,又拿什么去找寻刀者的路。”
“你并不是一无所有。”那人说,“你还有你的刀。”
火光摇曳,照着他和那人的脸。
“刀为刀者所执,便为杀人利器;不为刀者所执,只是烂铁一堆。刀因刀者而有刀意,刀者因刀而生刀魂。刀与刀者,天生便应为一体。一个人若放弃了自己的刀,就放弃了自己。”
“刀意?”他呢喃,“刀意是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他,却侧脸过去说:“有人来了。”
果然有人来了,那些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的人,那些毁灭了他家园,又屠戮了他亲友的人,那些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再一次找到了他。
“你走吧。”他苍凉地笑,“此事与你无关,不应牵连于你。我技不如人,死便死了,只是可惜,不能见到你说的刀意了。”
那些人却不依不饶,刀尖明晃晃指着那人:“这儿也有一个碍眼的,一并做了便是!”
十几柄长刀断然挥至,雪亮如漫天星斗齐坠苍穹。
他准备迎上去。他想着,哪怕只是挡一挡,也叫那人先逃。
然而那人动了动手,他的手上,一直握着一把刀。
那把漆黑的刀。
刀光一闪。
不,也许只是半闪。因为速度太快,比闪电更耀眼,更迅疾。
不,闪电也没有这刀光一样的凌厉,没有这刀光一样的恐惧。
没有人能看清这把刀,甚至是死在他刀下的那些人。
电光火石间,那人拔刀,出刀,入鞘。刀光寂灭于一瞬,血光却已绽放在胸膛。
但在一明一灭之间,他却看到了那人的无边孤独,深重寂寞,和浩瀚无边的——刀意。
他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天要亮了。”那人望向东方,然后掸了掸衣上的沙尘,慢慢离开。
“等等!不要走!”他想去追,“我想知道……你的刀……还有你说的……别走!我还能在哪里找到你!”
那人顿了顿脚步,并没有转身:“神刀门之中,自然会有人解你之惑。”
“神刀门?”他又怔了怔,还想继续追问,却见那人已走远了。
那人的身影起起伏伏,走路的姿态怪异而独特,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腿才慢慢地从地上跟着拖过去。
“他是个跛子。”他心想,“可是,竟然走得如此之快,还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刀法。”
然后他心中一凛,一个名字一闪而过,醍醐灌顶。
天边已露鱼肚白。
他握紧了刀,已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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