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源于波斯,崇拜火神,不沾荤腥,互助互爱,心忧天下。
哪里有圣火,哪里就有光明顶;哪里有光明顶,哪里就有光明弟子。
明教在老老实实的顺民心中,是极为神秘的「魔教」;在众「名门正派」眼里,是为「外道」;因其宣扬世之苦难,要拯救众生,不免以武犯忌,不免人在江湖,于是刀光血影,「走不尽天涯路,风云中你追我逐」;明教中人有着轰轰烈烈的抱负,于是每个人都自称英雄,「苍茫大地,身不由己」。
走一步无怨无悔,生生死死,人在江湖,也曾潇洒自如。
凭一种是非黑白,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也曾侠义云天。
魔耶!神耶!
初春,杨柳青青,百花争艳,一花障目,天地间都似血色。
美景良辰,一江水东流。
中土明教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早已势力遍天下,根深蒂固。
而波斯总教却日益衰落,为了控制中土明教,总教送来了六根圣火令作为象征,以表明归属关系。
教主林世长年事已高,主张息事宁人,右使吕师襄也颇为同意。
但是左使方腊却决意要把圣火令以及圣火令武功送回波斯,斩断波斯明教与中土明教的关系,自立自强。
此时的光明顶上暗涛涌动,一触即发。
褚褐的石桌,方腊和吕师襄各占据一边,空气凝固在两个人之间,风雨欲来。
有些时候,争论,在这样的人身上你看不出任何意义。它显得如此苍白和虚伪。都说,天道不仁,并非人人都懂。
方腊知道其实这是朝廷一局设计周密的计划,明教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用一个江湖门派便可解释的了的,它肩负着更为重大的使命。
朝廷想必对明教也是寝食难安吧,所以才会想利用波斯总教来约束他们。
可世间的不公犹如漆黑的沉渊,一切的挣扎,绝望,恐惧与嘶号,都得不到平息。
憎恨与被憎恨,蔑视与被蔑视,殊途同归。
黎民百姓已然被压迫、欺骗,暗无天日。
乱世里,先自救再救人。独立与起义已经迫在眉睫。
吕师襄不是不明白当前情势,只是未曾到最后一着,最怕是一步行错,满盘皆输。
这样赌,他不敢。
他要纵观全局,他要稳重求胜。
一左一右,互不相让,长窗外。那一夜的天,在香炉的灰烬中亮起来。
当玛拉跨越千山万水,历经车马劳顿来到光明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两个男人,并未动手,却已将气氛燃烧。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她以后的生命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作为波斯明教的圣女,玛拉是带着任务重返故土的,故乡的山山水水跳跃在她的眼中,从记忆的长河里鲜活起来。
还有故乡的人,墨色长发黑色眼眸,那是儿时玩伴热烈的笑脸,那是慈爱娘亲温柔的呢喃,远比异域的金发碧眼亲切。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但是对于她的到来中土明教的每个人都是心存戒心的吧,那些教众看见她便转身而去,不予搭理。
只有左使方腊和右使吕师襄对她关爱有加,特别是方腊,时常带她出去游山玩水,还不断的送来小玩意给她解闷。
那个男人胸襟广阔,心系天下,武功高强,思维缜密,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
可毕竟于自己道不同,但为什么,与他绵绵追思。
人是最喜欢自我欺骗的。便只剩得一分,念来念去,也成十分。
铜镜里,青绿莲花,不枝不蔓,亭亭地簇拥出一张清丽绝俗的脸。
其实,如果是注定了躲也躲不开的相遇,说一声你在这里,便也足够。
足够了。
不堪回首望年少,人间难预料。莫将烦恼着诗篇,淡淡红颜笑。
方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波斯总教扯上什么关系,但是自从见到玛拉,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一袭碧裳,那个浅笑空灵的女孩子,如一抹出尘立于桂花树下,暗香流动,随风月朦胧。
于是狠狠挥霍似水的流年,惟恐不够大方。但青春便欲浪掷,竟没处可给。
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中土,留在她的故乡。
直到那一天,帮中兄弟截获了她放飞的信鸽,那是她传给波斯总教的密信。
原来她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不过是为了挑起他们的内讧,不过是为了寻找中土明教的武功秘籍。
原来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她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一瞬那,杜鹃啼血,心如刀割。
他想把她赶出光明顶,他想让她受到惩罚,他想……
终归是想罢了,当他看到那黯黯的青铜镜里,如花的容颜泛起浅淡悲哀。
这是寒冬的清晨,呵气成霜。心里满满的全是不忍。
有人说,爱到深处无怨尤。也有人说,情到浓时情转薄。不受心念主宰。
可对他?这又是什么?
朝廷与波斯总教的两面夹击,感情与道义的双面挣扎,当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当世间的红尘开始迷乱,他,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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