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喜欢红色。
尤其是那种在雪白上的红,我更是厌恶。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我却必须让双眼蒙着这片红,
依循的使命…追寻这抹令人悸动的红…
※※※
白雪纷飞。
听奶奶说,我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天气里。
就像现在眼前这样的景色---白雪霭霭
竟然是依旧翠绿的蝴蝶木,也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白雾。
从我一出生开始,我所见到的,就是一片白茫茫。
不只是因为我的故乡存在于雪地,我们族人的特有发色
以及香烟袅袅,从未间断过的微微熏香。
让整个部落总是被微微的银白光芒所拢照。
这样弥漫的白,曾让我安心。
呢喃咒语下的宁静,是我心中依循的
那股不可侵犯的色彩。
即使是在夜晚,白色神秘的光芒
总是能微弱而坚定地散入无光森林的深处。
那引以为傲的色彩。
所以,我不喜欢红色。
炙红的火焰、血红的鲜血,
那些曾泯灭我族、泯灭神圣白光的色彩,我不喜欢。
即使身上与双手已沾染了红,双眼彷佛是因为目睹了部族的血红洗礼
而被渲染成一片紫红。
这些已让我习以为常的色彩,我还是不喜欢。
虽然…那也曾是在我被逼入绝境时,守护过我的颜色…
“娜雅?”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头望向那雪地上,一抹熟悉的红影。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的来访,只是他的足声
是我现在最感到安心的声音。
“娜雅…妳怎么是这付模样!?”
“……。”
我揉了揉刚刚在树下沉思时,无意识放下来的白色长发。
“我这个样子…很奇怪吗?”
“喔…不是…”他骚了骚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卡雷德的庆典就快要开始了,伊丝萍他们还在等我们呢!我们既然是被邀请来的,迟到总是不太好…”
“…庆典…”
我忍不住抬头,回望蝴蝶木。“我也是在…举行我的庆典。”
“咦?”
“这个时期,是我们苗族的祭典之时。”
我抬起头望着片片从树梢落下的雪花,有些怅然地回忆着过往。
“在我们的部族旁的森林里,也有颗象征神纸的神木…每到这个时期,我们都会以最原本的姿态,对神表达我们的虔诚…放下头发,是我们一族用来表达最真诚,以及打从内心发誓忠诚的方式。”
那时候…大家都穿着白衣,一起围着神木低声祈祷的光景…
曾几何时,有好几个年首都是在这样令人安心地低呢声度过。
我并不怨恨自己已无法在经历这样的时光。因为我相信那是既定的宿命。
只是有时候…有很多时候,都会在迷惘时想起当时的情景。
并回想那时候…我心中所想的依循…究竟是什么?
“……这么说的话…我也要把头发放下来吗?”
“你不用,你不是苗族的人。”
“呵呵…”他笑着轻拍着我的头。“娜雅…妳真的是太见外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过他只是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娜雅。我有东西要给妳。”
“嗯?”
他从身后拿出了像是花束的东西。不过包在纸包里的,并不是那种一大束的花。
只有一朵白色的花。
那朵花……
“精灵花…!9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手上的礼物。
“我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妳好想很喜欢精灵花。”他笑着说着“卡雷德的庆典有送人礼物的习俗,所以让我也想送份礼物给妳。因为我好像从来没有送妳礼物过…”
“……。”
看着手上的白花,突然有种情绪想脱口而出,但是最后还是习惯性地忍了下来。
真没想到…他还记得我那时候说的话。
“而且我觉得这种花很像妳…”他继续说着“照亮暗洞的白色光辉…这种神秘感很像妳。”
我抬起头,将原本注视白花的视线转向注视着他。
也许是因为刚刚太入神注视白花的关系,视线被白光熏的有些朦胧。
让我在看着他的时候,觉得他原本耀眼的火红身影也被蒙上了一层柔雾,变的不再那么刺眼。
“原来…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埃”
“嗯?妳不高兴吗?”
“不会。”
似乎有股小小的喜悦…我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花朵。
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并喜爱被孤寂地雪白所包围着。
所以有些讶异…自己竟然会喜欢这样温暖的感觉。
温暖的…红。
“我们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庆典了。”
“嗯。”
看着逐渐远离地红色背影…这三年来一直跟随着的红色背影…
以前总认为自己只是依循着使命….总认为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但是现在,这抹红影对我来说,已是特别的存在。
这就是我心里的依循吗?其实到至今我仍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
因为你,我已不再讨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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