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睁开眼睛时﹐全身上下好像被成千上万的針刺般﹐特別是她的心﹐好像被一刀刀地刮起來﹐痛到她缺氧﹐疼到血要被抽光一樣。她企图伸手去按着自己的心﹐但却动弹不得﹐望过去﹐手脚竟都被鬼铁树的角钉着﹐像娃娃般被吊起來。
“醒了埃”那刺耳的声音來自前方。
她抬头看见父亲狰狞地笑,手中握着一瓶黑紫色液体,而自己的嘴角也留有一滴同样颜色的液体……
“我告诉过你,身为暗杀一族的人,不需要卑贱的同情心。”威森一身愤气﹐伸手将娉的下颚抬高。
“可、可是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扯一扯嘴角,娉艰难的吐着气。但是她才一说完,冷不防地就挨了一巴掌。喘一声,却没有哭泣,仍旧睁着清澈的褐色眸子看着威森。
“向你这样卑贱的人,不配当我们家族的人1威森吼着将手上的药瓶砸得粉碎,伸手捏住娉纤细的颈——无法呼吸,不能逃开。不允许关心他人,残酷的家族……也许,死了最好…………
“哼哼,想死吗?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沉重的压迫感突然消失,娉睁开模糊的眼,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倒在自己脚边,冰蓝的眸子没有焦点。威森抓起那孩子,将手中的毒药硬灌进孩子的口中…………
“不要!1娉大叫着从噩梦中逃了出来,阵阵冷汗从发丝上掉下,褐色的双眼睁的大大的,两手不自禁的抓着身边的事物,仿佛如此做自己才能确定自己仍在现实中……她有些吃力的想要坐起,却发现没什么力气,连不知何时盖到她身上的被子似乎都比她还要沉重………
被子?
“醒了吗?”冷漠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血红的长发,酒红色的眸子印照出娉惨白的脸。
“鸢?你怎么会在这里……”娉轻轻问出了声,却还是只能虚弱的躺着。
“鸢在这只有一种可能。”风,伴随着开门声涌进房间。永远带着笑意的声音,淡紫色长发,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冰蓝眸子。娉怀疑自己依旧在梦中,但是手腕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现实…………
“手腕中毒为什么不解。”水晶走到床边坐下,痛惜的看着娉——“不是说好要等我回来的吗?”
“没什么要紧……”[手腕中毒了吗?怎么我忘了呢?]娉抬起手,疼痛的腕上包了层层绷带──包的很漂亮,很熟练的技巧。
“姐姐……除了鸢,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为了我,请你好好活下去。”水晶轻扶着娉冰冷的手,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凶光——“那个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水晶……”娉反手握住妹妹——“不要违逆父亲……你忘记小时候的事了吗?”想起梦中那真实的回忆,娉不仅打了个冷战,而水晶则是疑惑地看着她“小时候?小时候出过什么事吗?”
“你不记得了?1娉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水晶越加迷惑“姐姐你是不是中毒太深产生幻觉?”
沉重的气氛在小小的房间中蔓延,娉不相信的看着水晶,小时候最深沉的记忆渐渐浮上来,她甚至清晰的看到年幼的水晶含满泪的双眸。
“二小姐,大人请您去一趟。”侍从恰倒好处的打断了一屋子的沉重,水晶抱歉地笑笑起身离去。
“鸢,水晶的记忆最近有什么问题吗?”待水晶走远,娉转身问着妹妹最亲近的侍卫,鸢略微思考了会,摇了摇头。
“父亲,您找我。”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水晶一脸不悦地盯着药房中央的威森。
“你来了。”威森放下手中的药,适意水晶坐下“左手的后遗症没事了吧?”他仿佛惧怕什么似的看了眼水晶终年带着护臂的左手臂。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水晶冷冷的回了话,显得有些不耐烦。
“哦……那个……这新药实在太强,这些普通的[试药傀儡]根本就不堪使用。”威森连忙转身指指房间角落里扭曲的尸身,水晶挑起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可以把鸢[借]给我吗。”威森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怀好意的笑着。
“不行。”丢下这句话,水晶甩手离开。
“为什么1威森不罢休的喊住了水晶“你忘记这里谁才是主人了吗!1
“我记得。”水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强大的人就是主人。别忘记[您]已经老了,如果动起手,连娉都能轻易暗杀掉[您]。”水晶轻笑着准备离开……
“娉?的确。哈哈哈哈,感谢你的提醒!1威森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眩拥有卑贱的感情,不配当我们家族的人,唯一的用处就是试药傀儡!1
“你说什么?”平静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动,水晶歪着头死死地盯住威森。
“我是说——娉,新的试药傀儡。”威森十分满意水晶的反应,丝毫不畏惧的回瞪,血瞳中清楚的写着——你该怎么办?
“你……”冰蓝的眸子涌起火焰,水晶感觉到左手臂火燎般的痛,没有护臂遮住的手背上出现诡异的蓝色图腾。
“生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没有一个暗杀者的冷静埃”威森看了眼水晶的左手,讽刺地笑出了声——“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水晶只觉一片昏天黑地,黑压压的一片朝自己排山倒海而来,痛苦的无法喘息……
睁开眼,漆黑的一片………
“发作了吗。在你们姐妹身上种下的毒还真能救我的命呢。”冷酷的声音带着讽刺,水晶睁开眼,默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记忆一片混乱……
“这里是……”许久,她终于理出头绪想要起身,却擦出了响亮的铐镣声响——是个地狱,黑暗的狭小房间。
“我说过,不·要·违·逆·我。”威森狰狞的脸出现在眼前,头还是很难受,一些影象一直在脑中回放,想要看清楚却突然消失。
“好吧。”水晶扶着头淡淡道“但是你要保证鸢不会丧命。”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威森满意的笑了,挥手适意一旁的下人解开水晶的镣铐——“你放心,像这么珍贵的[傀儡]我是不会让她这么快就死掉的,我还有好多药没有实验呢。”
“是吗。”水晶揉揉手腕“那就拜托您了。”起身,缓步离开。
威森一直到她走出很远才诡异的笑出了声——“她真是我一生最伟大的实验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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