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的名,叫絮,柳絮的絮,注定了单薄中的孤韧。生于柳而绝于柳,翻飞起漫天的轻絮,正如柳,一生一世从未爱过煜,而絮,自始至终只情牵于煜,她是煜的第而任妻子,沙巴克的新任女主人。
絮只爱红色,张扬而夺目的色彩,从床幔到双唇,清一色的鲜红,娇艳欲滴。絮是这样一个女子,真性情,热烈永远直接。三年前的城宴,当煜在柳的面前将舞池中的絮深揽入怀时,絮就在伏在煜的耳边说,我爱你!清晰的吐字,呵气如兰,煜的目光有了几秒钟的停顿。
从此,煜开始在红尘里流转,捕捉那抹明媚的鲜红,填补心底的失落。只轻轻一掷,煜便赢得絮的满腔痴情。絮知道煜的矫情,如此男子,真心最多百分之几,那满口的爱,只为敷衍短暂的欢愉。可红尘里的女子,谁不想赎身从良,爱情于她们,本就是奢望,管他的真伪善变,莫求得自己的脱身,已是万幸,足矣。所以煜的出现,絮自是惊喜,万般娇宠,百转柔肠,数次的梨花泪雨,终能自红尘中赎回己身,嫁作人妇。
如此婚姻,一过便是八年。絮本以为交易得完美,却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便输掉了底线,她对煜的情已经不是逢场作戏,从十一年前在煜的身边说“我爱你”时,真爱就已萌生,怎奈自己当时只是一介红尘女子,以为都是脱口而出的习惯。
絮仰头喝尽一杯清酒,辛辣的液体滑落胃里,絮的眼泪流出来。八年了,自从八年前柳在煜的面前消失,煜从此便成了一个废人,思维静止,整日地酗酒,完全不理政事,诺大一个沙巴克城,从上至下,从里至外,凡事无巨无细都由絮一个人掌管着,单单一个嬴弱女子,怎堪得起如此繁重的政事劳累?可絮从无怨言,自幼的成长生涯让她学会隐忍,正如她相信红尘中的自己总有天能赎回自由一样,她相信煜终有一天会醒悟过来,会重新做回人族的统领,因着她的真心。想到这,絮便笑了,鲜红的十指蔻丹离离地把玩着已经掏空的酒杯,有意无意擦碰着冰冷的大理石桌面,发出碎碎的声响。絮的双眼里,醉意朦胧。
次日早朝完毕,絮换上便服,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皇宫里长久的压抑,她实在需要呼吸自由的空气。
城外,绿草如茵,正直春季,空气里氤氲着初生的新。絮踏着浅草青青,任微湿的露水裹潮了鞋面。她看远山如黛,淡淡的心远如怡。大自然的可爱总是这样自然而然,没有半点矫柔造作,絮的心底感觉到有孩子般的欢欣。
“姑娘,你乃金枝玉叶,只身到这慌远之地来,当心别犯了邪啊1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絮惊愕地回头,只见一个白发满头的老妇人,左手拄着青藤拐杖,右手的篮子里零星的放着几瓣硕大的食人花叶,想必,该是隐居于此的一个老药农。老妇人的目光慈祥而略显沉暗,透出一种无法捕捉的冷清,看得絮紧紧地无措。只好点头朝老妇人笑笑,絮转过身迫不及待要离开。
“看姑娘愁容满面,定是为了沙巴克的经费问题而苦恼吧。我说得对么?城主夫人。”
絮被老妇人的话语摄住,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自己今天的这身打扮与市井民女无甚差异,竟仍被这老妇人一眼认出,并且一语道中自己近日来的忧心事。沙巴克城门要维修,军队要扩充,军饷急急待发,这一笔庞大的军费开支已不是沙巴克的单薄税收所能维持,正愁无展之计,才出来散心,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老妇人。絮回转过身,再次看向老妇人,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丝相求之意。
老妇人的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她用苍老的声音说:“日下正是魔不敌道,人族勇士从魔族里寻得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却苦于不知如何买卖,你从此着手,或许能有一条出路……。”老妇人说着说着已经走远,枸偻的身影在茫茫的绿色中一点点隐没。絮如醍醐灌顶般,立即赶回沙巴克城。
当夜,絮便起草了一份文书,关于寄售商品的事宜,在比奇县设立一个寄售点,以沙巴克的信誉做保障,专门托买托卖人族勇士和各路商人委托销售的物品,从中收取一定的回扣,这样,使沙巴克城的收入额外地增加一笔,正好用以解决各种军费开支,更加巩固了人族对沙巴克的统治。
此寄售事项得到全部元老的支持,即提笔下诏书。短短数日,前来比奇寄售珍宝的勇士络绎不绝,买卖交易空前顺畅。沙巴克城的收入也定额增加,不仅解决了军费开支,而且还有了小小的存余。絮对这一切自然是满意而欢喜的,想着自己能将沙巴克城管理得如此有条,煜知道了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不知不觉,絮沉醉在臆想的幸福里。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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