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闭上眼,才能看到灵魂深处,只有合上嘴,才能说出一生一世;如果拉一根红线。可以连接欲望与信仰的两端,那么爱情,究竟是更接近欲望,还是信仰?——《周末画报》情人节生活版
情人节,我没有要玫瑰,只要了一盒巧克力和一桶爆米花。
夫牵着我的手,紧紧地。
街道两端的霓虹不停地闪烁,他问,给你买玫瑰,好吗?
我摇摇头,再娇艳的玫瑰都抵不上爱人的手紧紧地一握。
我想起往年,夫也许还在某个花店的门外排队等候,只为证明那亘古不变的爱情尚且在你我左右。
其实两个人的爱情只和两个人有关,无关他人,无关空气和水。
他爱不爱我,别人看到的只是表面,而我触摸到的却是内心。
我想起多年以前在那个南方的小城。我们都还清贫。
同样是情人节,他给我抱回一个毛绒绒的哈巴狗,还有一束鲜花。同事投来艳羡的目光,他却说转了一大圈就这个狗还算便宜,估计是那个礼品店的小姐标错了价格。
我偷笑,夫还算是个诚实的人,一个浪漫而诚实的人这世上并不多。那时我每月都在算计着,该拿出多少钱来还他读书时欠下的债,奢侈的东西同样让我心痛。
那时的感情也像向日葵叶片上的脉络一样清晰,两个人的爱情就像水粘着水谁都分不开谁。生活有时就像碾磨,很多的细节都被时光辗得粉碎,尘沫飞扬时妄图掩住那扑面而来的尘霜都不太可能。但爱还存在吗?我想那扑面而来的尘霜里有爱的粉屑,那是两个人的爱,已经分不出彼此。
情人节是一年比一年好光景。过去的片段却依稀可以从岁月的枯井里打捞起来,虽然湿湿的却还算温暖。
我们不会再看着首饰店里昂贵的东西吞口水,爱人对我进行糖衣炮弹的轰炸也成为可能。但那种物质贫乏时的渴望依然清晰。我还固执地留着那些不值几文的装饰品,偶尔拾起它翻弄一下,感情虽然不会再似潮水般涌来但却似小溪静静地从指尖流过,那是爱的痕迹,我深信。
我发觉年轻时候的虚无飘渺研磨到现在感情会更为具体。从大学时代的青涩执着的爱恋一路走来,经历近十年相互间的研磨与挤压,彼此都知道从对方的身上可以获得什么。
能获得什么呢?那是安定,是平稳的心绪。
最近家里出了一系列的事,生活的重压再一次向我们倾倒下来,和我待了近三年的父母回四川老家了,我夜不成眠。
夫抱着我的肩只说了一句话:他们走了有我宠你,还不够么?
不够吗?当然不够,我要他一生一世的宠爱。
夫从去年底一直加班忙到现在,有父母在的时候我不觉得孤单,直到余下我一人守着清冷的厅堂,把音乐放到极大声,清冷还是从声音之外渗透进来。文字是写不出来的,书也无法灌进脑袋里。
于是开始为公司录广告,把录像带放进去,再倒回来从头到尾地看,怎么看都觉得关之琳的笑有些像冰块,冷得我嗖嗖的。
一个女强人在家里还是个小女人,一个小女人不拒绝在爱的人面前表现柔弱。
我忽然就想把自己的心一块儿放进广告里录下来,放给他看,因为我孤单。
孤单吧?他回来时柔声地问。我也放不下心,知道你孤单。
嗯,他已经放不下心了,我还能怎样?扑到他怀里哭一场吗?
我告诫自己即使是苦苦挣扎着坚强,也要坚强下去。
我知道男人是表面上坚强,内心比女人还脆弱。
你以为女人到老了还会想着浪漫吗?还会想着爱人用糖衣炮弹来笼络自己吗?
我想会的,记得我爸爸在结婚30多年后送了一件衣服给我妈,款式不是我妈喜欢的,她虽表面上絮絮叨叨心里甜得跟蜜蜂一样,平时穿在身上都舍不得换。老俩口虽然偶尔绊绊嘴,那股越老越如胶似漆的样子真令人艳羡。
过去我常常问夫这样的傻话:你能爱我一生一世吗?
他说能,要爱就爱一生一世。
现在我不问了。但我仍然相信一生一世的爱情。
现在的爱情很具体,具体到一件衣服,一片纸巾,一串钥匙。
他常常提醒我,这件衣服跟不上潮流了,别穿了。
好,你给我买。
他常常在出门时,往我的手提袋里塞一包纸巾。
喝饮料时水洒了,我掏出了那包纸巾。
他常常在我上班前,把钥匙塞进我的衣袋里。
我走到门前,才想起我好像是带了钥匙。
他常常数落我记性不好,除了记大事,小事一点不理。
其实我记得的,我只是享受他给我的关怀。
享受,知道吗?一个男人愿意给你一生一世的关怀,不让他显示是不给他面子。
我爱他就给他显示大男人的面子。
很多人说男人爱女人是因为欲望,我却更相信那是一种信仰。
一种对执着与坚贞的信仰,一种对爱情本质的信仰。
欲望只是爱情的附设物,对爱的人产生欲望会更执着。
如果你相信有爱情,如果你相信有一生一世的爱情,那就一定有。
我把我交给他,他把他交给我。从此我们相互负责。这就是爱情。
很多人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它的人很难得到真正的爱情。
爱情是要把两颗心放进去一起搅拌,直到分不出彼此。
很多人相爱时只有一颗心在搅拌,或者根本就没有心的存在,爱情就无从谈起。
几上有他买给我的爆米花,还有那本书,里面装的是巧克力。
夫说爱上一个喜欢文字的女人真好,连买巧克力都要买和书一样的。
上面有这样的文字:糖衣炮弹知道吗?发誓轰炸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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