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党离职人员揭秘：网游水军月入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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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化名)，北京通州一家广告公司的离职策划。在许多网游媒体人眼中，他是一个百事通，不仅熟知每个游戏厂商的计划内幕，也对网络游戏产品营销过程的各个环节了如指掌。在一些部门对于网络水军加大监管力度的大氛围下，张明终于愿意以一位“过来人”的身份接受小编的采访。
张明每月的重点工作就是围绕客户需求定定制甚至泡制出“网络方案”。每天的工作就是监督水军的工作进展，甚至每个帖子的具体反馈情况，以及新闻媒体的关注度。工作总是在挑战和无味中进行。
“水军”一个网络传播的贬义代言
“其实，我们很不愿意被人叫做水军或者五毛党”张明在与小编碰面的咖啡馆中，第一句就以此开头。在他眼中，网络水军是明显带有贬义的，而网络传播对于他曾经所处的行业而言，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工作。
“水军”一个网络传播的贬义代言水军在网络传播中被广泛提及，由于诸多事件都是因“水军”操作而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这一群体控制社会舆论的危害被政府给予了高度重视。在张明眼中，水军不能和网络传播企业划等号，然而如今文化传播行业监管的缺失，也让这类企业难以摆正自己的位置。
“实际上，网游水军月入百万都是小意思”
“实际上，网游水军月入百万都是小意思”张明无奈的摇头苦笑说：“水军比文化传播公司要赚的更多。”在了解过程中他为小编举了这样的一个例子，一家网游公司提供网络传播需求，论坛发布量是具备基数要求的。然而很多正规的文化传播公司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因此整个策划案中的论坛发帖任务，就会被转包给专门从事这一工作的团队，也就是水军。以一个10万元的传播方案为例，正常的新闻检测，危机公关检测服务，新闻稿件撰写只能占到所有费用的30%，其中70%都用来支付水军，因此即便是转包出去的发帖任务，其最大利益也给到了水军这里。
这一点实际很无奈，因为任何一家正规的企业，都无法培育水军队伍。“我们没有实力靠一家企业养活10万人，而实际上水军中的人员都是兼职，往往发什么内容是为谁而发，有什么影响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就是拿钱办事。”张明说，水军在传播公司中被作为一个特殊的合作伙伴，其实对于这部分的支出，很多传播企业都很不愿意出，可惜短时间内又无法达到效果，因此水军可以漫天要价。从2005年的一毛一帖，发展到如今的5毛一帖。其中，有些特殊的发帖需求，费用甚至可以高达1元。
“另外水军他们更喜欢直接为厂商工作。”张明对小编说，“因为传播公司就是一个关卡，水军团队从传播公司接单实际上是利益最小化的”。通过张明的解释，记者对文化传播公司的工作原理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在传播公司中，管理模式往往都比较先进，多数采用西方企业的短平快管理格局。一家传播公司往往只有20人左右，单凭这些说要控制舆论几乎毫无可能。在传播公司的策划方案里，多数是以宣传产品本身特点为目的的，因为传播公司的服务面是针对整个产品行业，因此打击竞争对手的策划需求，往往没有哪家企业愿意找正规传播公司来进行。隔开传播公司寻找水军，是一种最稳妥的办法，因此水军在单独约谈厂商的时候，利润可以提的更高。
5毛一帖“对传播公司而言，给水军每帖5毛钱只是满足了他们所谓的成本。企业直接约谈水军的情况下，发帖费用几乎全部给了实际的操作者，组织者则依靠最后的效果评估单独拿奖金。”张明说，别看这样的投入开销大，企业往往更喜欢，也更愿意出钱。不仅是为了效果，因为即便没有效果，打击竞争对手的行为在水军没有收到结算时被宣扬出去会是更快的事。
“如今的网络传播行业很难做，我们不希望被叫做水军，也同样希望企业可以明白水军的利弊”。张明表示很多企业很难理解传播公司的网络传播价值，因为用正规的方式与网络水军相比，效果确实相差甚远。在张明所在的企业传播中，论坛传播是一种“广而告之”的传播形式。网游企业送来传播需求，论坛发帖内容则是以游戏介绍和特色展示为主；网络水军的发帖则与此不同，他们可以编造事实，创造事件，通过舆论来提升一个产品或事件的受关注程度，而企业要的只是效果。因此水军的发展让正规的文化传播公司感觉力不从心。张明说，最怕客户找上来要求复制贾君鹏类似事件的要求。一方面这种事件实际上纯粹是的水军盖楼的结果，利益不高，另一方面往往客户在找传播公司时不愿意在这方面出钱，几乎没有任何利润。另一方面因为传播公司或公关公司提供的最高级别服务，只是负面新闻的检测。像这种制造负面打击竞争对手或编造事实，没有含金量的行为，在正规传播公司中是为人不齿的。
“策划”是企业市场的隐形需求
对于网络传播的工作，张明说也是一种青春饭。为了一个方案，公司的员工可以策划到深夜，选取任何对产品有利的话题。然而，即便拥有如此强度的付出，也无法抗衡网络水军虚空构建的事件影响力。这是他离职的原因，也是很多从业人员的无奈。正是有了水军捏造事实并控制舆论的实力，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低估传统传播行业所进行推广的价值。张明不明白，为什么安分守己却无法受到肯定，反而凭空捏造赚的更多。实际上原因很简单，张明说：“即便很多当事人在知道自己被舆论操纵，也只能一笑而过或谩骂几句而已，因为监管不力，根本无法找到根源。但企业的目的达到了，水军的效益得到了。”
十万水军“两会要治水，我并不看好”张明说，治水的决心是对的，然而这个水不好治。因为越是水军越没有正规的公司结构，往往一个QQ群内加上几百所谓的水军头目，分摊任务各级发放，很多水军资源几乎是业内公用的。对张明来说，水军即可以为正规企业发布合法的传播信息，也可以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去发布影响舆论的内容。谁也不知道水军幕后的管理者是哪个人，甚至就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水军就是网络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特殊现象，毕竟每个事件在追根溯源以前，没有多少人在乎他是否真实。
最后，张明称，如今业内也有很多小型的传播公司，以5,6人为团体，专门从事制造舆论事件的网络传播业务。他们所带来的产业影响是非常具备危害性的，以致于很多企业因为大型传播公司没有这类服务反而觉得是不够专业。张明在与小编分手前说：“水军就是这样一个团体，尽管有一些传播公司参与其中，可最后问责的应该是谁？我觉得不应该仅仅是一个行业，更是一些企业本身，他们为何给予这种不健康传播以认可甚至参与其中。”
(注：为保护受访者隐私，张明为化名。 编辑/子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