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陡峭的石灰岩壁上安静地放置着古老的棺木
这些悬棺有的高达100米，一般也在20米以上，哪它们是怎样放上去的？还有这些僰人都是什么民族，是怎样灭亡的？另有苏麻湾悬棺，距麻塘坝10多公里，在陡峭的石灰岩壁上分布着48具悬棺。
微微的和风轻轻吹拂着我的脸庞。初夏的太阳让久经雨水的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带着对僰人的神秘向往,我踏上了去珙县悬棺的路程。一路上,全是群山、峻岭。人还没到,就感受到已置身于神秘的氛围之中。珙县,汉初以来即为中央王朝管辖。汉为南广县地,隋初隶属于协州,后入开边县。在地理位置上,珙县地处四川、云南、贵州的交界,位于四川盆地的边缘；在地形上,山野纵横,路途遥远,这里多石灰岩,土多田少；农作物主要是包谷(玉米)、红苕,大米靠外县供给；珙县的矿产基本为非金属矿,如硫铁矿、煤炭、石英砂、耐火粘土等。其中又以煤炭矿藏量丰富,在四川占有重要地位；珙县的气候宜人,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年平均气温17.5度,年平均降雨量1192毫米,无霜期329天。 车快到洛表的时候,一条清澈的小河—南广河,就一直伴随着我们。河水湍湍流淌,似乎在诉说着昨天的故事。一座小桥悠闲的跨在河面上。虽然做工并不够精致,但也够古朴的。远处的河滩上,一搁浅的竹筏横在岸上,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的到来。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珙县洛表镇。在街中心,醒目地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僰人故里”。这里就是2400年前,僰人的聚居地,也即东汉应劭注《汗书》所称的“故僰侯国”。
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到后来的秦王朝、汉王朝。僰人大概的活动区域就是以今天的宜宾为中心,向东到达泸州,向南到达云南的巧家。向西接近乐山,向北则邻近彭山。他们主要靠种植水稻、生姜等作物及栽植荔枝为生。从汉时起,就与汉民族频繁地接触,所以受中原文化影响也比较大。但其剽悍骁勇,为其历代统治者所不容。他们栖身于荒野荆棘之中,有“披荆斩棘”之誉。在明朝万历元年(公元1573年),僰人头领哈大王,在邻近地兴文一带发动起义。后中央政府派四川巡抚曾省吾、总兵刘显等人调集十四万大军,终于以嗜血的刀剑剿平了川南和滇东北及贵州部份地区的僰人家园,时间持续了将近两年,刀光剑影染红了每一个草蓬和沟壑。剩下的僰人纷纷逃走,藏匿在各地的溶洞之中。有些为避当朝镇压改姓为“何”。距传说当地何姓人家即为僰人后裔,但无从考证。一个民族就此灭亡。而一个谜就此起源。
悬棺葬是古代少数民族的一种葬式,俗称"挂岩子"。珙县洛表镇和曹营乡境内。发现悬棺遗址四十一处,计有悬棺二百八十八具。它与天葬、土葬、水葬、火葬、瓮葬等葬身方式,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其形式的采用上始终令人难解。但都是源于原始宗教的一种古老习俗。悬棺葬最早出现在福广一带,后扩展到长江流域及其他十多个省区,遍及川、黔、滇、湘、桂、粤、浙、赣、闽、皖等省,主要存在于福建武夷山地区和四川与云南交界的珙县、兴文、筠连、镇雄、昭通等县。在东南亚及太平洋南岸的一些岛屿上也曾发现。前些年的长江三峡“悬棺” ,今年又在山西省西北部管涔山深处发现悬棺群。
沿着大路往北,路边树木苍翠,稻谷丰硕。古朴的农舍点缀其间。细风中散发着浓厚的乡村气息。步行约十分钟,我们即来到了悬棺较集中的麻塘坝。首先看到的是僰人文物陈列馆。里面陈列着僰人曾经使用过的器皿和工具,以及棺木里的随葬品和使用过的铜鼓,还有僰人的复原腊像：男的椎髻、短服左袄,女丫髻长裙,皆为赤足。悬棺的分布范围比较广,各地发现的悬棺葬,葬具与年代各不相同。福建武夷山地区的多系整木挖制的船形棺,属春秋、战国之物。随葬品有大麻、丝、棉纺织品残片、残竹席等。四川珙县、兴文一带的多系整木挖制的长方形棺,其上为人字坡盖,属元、明时期之物。而珙县洛表悬棺的随葬品一般为竹器较多,另外则有木器、陶瓷、铜件、编织物等。随葬的竹筷上还写有汉字。能享受悬棺待遇的一般都为酋长、巫师、贵族等。在酋长的服饰其上装饰繁缛,左方绣有四个“王”字,右方绣有四个“ ”。在历史的漫漫长途中,因其善于音律而遭奴役,而成为宫廷深宅中的戏子,以逗人乐笑而度日。
麻塘坝南北狭长,东西两侧奇峰挺拔,陡峭险拔的岩穴之间,许多棺木半悬山崖,在悬崖峭壁上现存悬棺150多具。这里是悬棺最集中的地方,据《珙县志》“珙本僰地,僰人多悬棺”而得其名,而早在1956年这里就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悬棺葬是古代少数民族的一种葬制。因为秦汉时有“县有蛮夷曰道”之制。此地原本僰人聚居,又地当巴、蜀通向“僰滇”的交通要冲,故建县为“僰道”。 所以遗存得悬棺较多。除了麻塘坝外,另一个悬棺较集中的地方就是—曹营乡的苏麻湾。距麻塘坝10多公里的苏麻湾,陡峭的岩壁上分布着40多具棺木,这些棺木离地面大多有贰、叁拾米。较高的达到八、九拾米,悬棺的崖壁上有许多红色彩绘岩画,内容丰富,线条粗广,构图简练,形象逼真,岩画通常为：动物、人物、武器、符号。是研究川南一带少数民族历史发展的资料,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观赏价值。
这里的主要景点有棺材铺、狮子岩、九盏灯、猪圈门、磨盘山、硝洞、邓家岩、三眼洞、玛瑙坡、龙洞沟、漏风岩、白马洞、珍珠伞、猫儿坑、九颗印等处。麻塘坝和苏麻湾两处悬棺的风格大体相似,其悬置方式有五种：制式一：木桩式,在悬岩上凿高、宽约15厘米的方型桩孔,插入木桩,然后置棺其上,由两桩或三桩置一棺,也有一付桩并置两棺的。制式二：凿龛式,在岩壁上,用人工开凿长方形的横龛,大小宽窄以能够容纳一具棺木为限,棺木横置其中,一侧外露。制式三：天然洞穴式,利用岩壁上的天然缝穴或溶洞置棺其内,供后人祭奠。其中又分为横置和竖插两种形式。制式四：岩墩式,在可以躲避风雨的岩墩上,放置棺木,五架壑式,利用天然岩洞或岩石的缝隙,将棺置其上,而另一头架于陡壁的木桩上。棺木大多用整块楠木挖凿而成,重近千斤,也有用木板制作呈长方体的,头大足小,重约几百斤。棺木内的随葬品大多系明代的生活用品。
对悬棺的第一次发掘是在民国35年,原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派芮逸夫、石钟键到珙县麻塘坝来实地考察,开了四具棺。其实也属偶然,由于原国民党政府从南京迁都重庆之后,北方的学院纷纷跟随搬迁。而原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就搬迁到宜宾的李庄镇。因故才有如此的机会发现并考察这一奇特的葬式。第二次发掘：1974年,四川省博物馆、珙县文化馆一起开始探索这一世界之秘,其间因许多历史问题无人考证,至使这个世界之秘至今无法揭开它神秘的面纱。第三次发掘：1984年,四川省博物馆、四川省文物管理会、珙县文化馆对全区的悬棺遗址进行了考察。而对于第二次发掘,由于发掘了10具悬棺,并通过中国新闻社发稿,在国外引起关注,《香港大公报》、《文汇报》日本《中国通讯社》、《朝日新闻》等都以显著地位刊登。1981年,全国悬棺葬学术讨论会在宜宾珙县举行,会议由四川省博物馆、四川大学发起。会议期间对麻塘坝、曹营乡等地进行了考察,并一致评价：现有悬棺葬中,属珙县最为集中,且数量较多,保存最完好,堪称世界之最。而麻塘坝也成为世界悬棺葬研究注目的中心,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旅游者,堪称巴蜀一大特有的文化遗产。
悬棺之秘的第一个未解之秘：他们为什么要耗费这样多的时间来进行棺葬？
一种猜法：僰人之所以悬棺,起因于浩大的瘟疫,悬空而葬亡者,可以免去更甚的流疾。
一种猜法：是显贵学说,认为悬棺高挂,子孙显贵。
一种猜法：认为仅是让僰人祖先 “人兽不可侵犯”；
一种猜法：僰人可能是游猎民族,他们生以山居,死当山葬。
悬棺之秘的第二个未解之秘：僰人是怎样将悬棺放上去的？
一是认为悬索下柩,自上而下用绳索悬吊棺木,然后放在事先用同样方法凿孔栽桩的木桩上。
第二种认为是联桩铺路,先修栈道,待运放棺木完毕后再折栈道。
第三种认为是搭梯攀登放棺。
第四种认为：僰人放置棺木时,山崖并不高,只是因为多年的河床冲刷而使山崖“升”高的缘故。
悬棺之秘的第三个未解之秘：僰人后裔还在么？如果还在,又在哪里？
而在这些悬崖绝壁后,隐藏着无数的天然溶洞,洞与洞相连,大洞套小洞。大的洞穴可容千军万马,小的洞穴则只可鱼贯而入。洞内怪石嶙峋,千姿百态。更奇特的是其中一个主洞穴,宽敞平坦,而在侧壁上开有一很小的天窗。光线射进来,映照在对面的壁上,犹如一轮圆月。难道就是这些洞穴使得僰人钟情于这里的原因吗？难道就是这些洞穴使得僰人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乱与纷争么？
站在悬崖下,抬头仰望那绝壁,一排排粗壮的木桩上,放着杂实的棺木。不禁思索,古人是靠什么方法,将这沉重的木棺放上去的—没有起吊设备,没有钢丝绳,真是不可思议。他们为什么选择绝壁。难道他们怕被盗墓者骚扰；难道他们向往升天,向往图腾中不落的太阳；难道他们在显示自己的强悍和粗犷,想把自己的灵与肉溶入宇宙··········。太多的难道都只是我们后人对他们的种种猜测。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们的做法,也没有人能真正推敲出他们的真实意图。或许,有人会说,曾经有人用绳吊的方法破解了僰人悬棺之谜。但！那都是模拟,那都是实验,那描绘出的是后人们对他们的种种猜想。作为狂热的猜谜者的人,猜世、猜时、猜世间的一切,得出各不相同的谜底。他们总想解悟精神上的生存与灭亡,总想解释这混沌的世界。但现在,猜不出所以然的还是那千仞绝壁上的悬棺。瞬息即是千年,千年即是瞬息,彼此交替。作为在历史的长河中,中途退出的芸芸众生,他们所展示出来的是自我的灵魂和神迷的风采。原始的鼓击与原始的角鸣,似乎让我又回到了那血腥、苍凉而又悲壮的年代。眼前全是凄艳迷离的色彩··········。悬棺之谜,还是让它作为一个谜吧,它毕竟让我们大家还有思索的天地。不会因为一个答案就限制了我们所有通向罗马的道路,它会让我们的思维更加发散,更加开阔。
山谷的小溪在缓缓地流淌着,我站在沉寂的山脊上,遥望着远处村落的炊烟,暮然感到时光的短暂。古老的僰乡依然在延续着世纪的故事,改变的只是人们额头上的皱纹和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太阳已经接进了地平线,青蛙还在不停地争鸣。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昨天的事,岁月就是这样,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流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