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3)

　　菲戈的情况比较特殊，巴尔纳贝既没在第一个星期淘汰他，也没有在第二、第三个星期说明，但也没有正式让他入队。菲戈说：“当时我每天下午5点离开家，坐公共汽车、换乘过江轮渡、再坐公共汽车或地铁去体育场。”他受不了每天4个小时的路程和花在交通上的钱，于是鼓起勇气找教练，巴尔纳贝终于决定让他留下，从此菲戈正式加入这支著名的“狮队”，俱乐部支付他的交通等费用，父母也放心了。

　　遭遇抢劫

　　1984年11月3日，星期天，不到13岁的菲戈首次代表里斯本竞技初级二队参加了全国联赛，这是个重大的日子，菲戈上场踢了55分钟(这个级别的比赛时间是60分钟)并攻进一球，开了一个好头。当时他就被安排在右路，与今天的位置一模一样。从此菲戈一直担任着主力，他每天仍是在球场和家之间奔波，甚至还遇到了被抢劫的危险。“有一次，公共汽车里上来两个大男孩，一左一右地把我挤在当中，逼我交出手表，我反抗，跑到车前面的几位先生面前，告诉有人想打劫，结果先生们将两人扭送下车，我平安到家，但心里还是吓了一跳。”1984/1985赛季，他们球队杀入了里斯本足协初级联赛的决赛，对手是强大的本菲卡队，其中有一名叫做鲁伊？科斯塔的核心，菲戈没有被召入队，结果球队0比1痛失冠军。一周后他们又迎战西班牙的马莱斯梅队，遭受0比15的惨败，但教练巴尔纳贝从未失去对菲戈的信任，他也值得信任，第一个赛季27场比赛中菲戈攻进8球。

　　1986年6月28日，这个瘦小的孩子赢得了他生平第一尊奖杯，那是里斯本特别巡回赛，竞技队进32球失0球凯旋而归，菲戈一直是球队的主力中场。巴尔纳贝在解释为什么这支球队能获得成功的原因时分析说：“对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们都从不急于求成，我们的目标是一点点进步，这样才能协调发展。菲戈当时的确是技术好，而且传球是一绝，我总是让他在433的阵型中踢右前卫。我很喜欢看他把球长时间地控制在脚下，看得出他很爱足球，这种性格说明他根本不害怕会失误，我相信菲戈从来没有腿发软过。”如今已年过五旬的巴尔纳贝在里斯本风景优美的蒙桑托开设一家足球学校，有100多个孩子学球。他感慨地说：“当我看到菲戈不论在哪个球场上都那么自信、沉稳地发挥时，心里就想起10多年前他在球队里总是低头看着队友，总把他们视作出色的球员，他对球队集体的考虑比他自己要多，这种优点一直伴随着他到今天。而且，1985年时我们整个赛季都不得一张黄牌，更不用说红牌，对我这比拿冠军更高兴，因为对孩子最基本、最重要的是教育，记得有一次某个孩子很不注意，而且不听安排，我干脆把他换下，但并不派人上，球队只剩10人踢。”巴尔纳贝不仅像本足球辞典，还仿佛一位心理医生，每年年底他都请孩子们将对球队的感受、家庭问题、学校遇到的麻烦写出来，他一直保存着这些信件，其中当然有菲戈的。另外，他还每年带孩子们去作一次身体和牙齿检查。

　　冥冥中的巴萨情缘

　　1986/1987赛季新教练卡洛斯？佩雷拉上任，他同样重视菲戈。1987年1月4日在联赛第9轮对卡纳萨斯队，菲戈打进了全队12个进球中的4个，破门次数之多是他生平唯一一次。14天后他又迎来人生中第一次重大荣誉：主帅将队长的袖标交给他，《体育报》记者大卫？塞克拉还以整版的篇幅报道了此役，其中有一段写道：“里斯本竞技队有着出色的个体，其中包括灵巧的队长菲戈。”1987年3月21日，他们以18战进151球失2球的完美战绩打进里斯本地区联赛决赛，4比0淘汰本菲卡夺得冠军。菲戈保留着当时的剪报、照片，但奇怪的是还贴上了一个巴塞罗那的队徽，莫非冥冥之中有某种巧合？随后的6月12日，他们与波尔图队争夺全国冠军，比赛中菲戈领到一张黄牌，但帮助球队3比1获胜，赢得了葡萄牙初级联赛全国桂冠(图①)。整个赛季菲戈在32场比赛中进16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顺理成章地升级为竞技队青年队。为了帮助他的体格成长，有专人一直安排他服用维生素，结果相当神奇。发现过球星富特雷、西芒？萨布罗沙的竞技队基层主管费朗回忆说：“仅仅一年过去，菲戈就长了10厘米，从一个瘦小的孩子变为强壮的青少年，而且肌肉明显，有运动员般的体型，简直太特别了。

　　1987/1988赛季的开端是在邻国西班牙，这是菲戈第一次出国，他们应邀参加瓦尔加斯国际友谊杯赛，虽然一路过关斩将捧得桂冠，但菲戈却生平第一次负了较为严重的伤，他的右脚踝关节扭伤，肿得吓人，甚至还落下了病根。菲戈说：“从此以后我总感觉那里相当敏感，有时跑动过多踝关节疲劳，难受的滋味简直没有词可以形容。”这个赛季竞技青年队参加全国联赛南方赛区C组循环赛，菲戈有了一个新职业：主罚点球，他显示了极高的射手本质和勇于承担责任的性格。从1987年12月到1988年2月间的8场比赛中他就罚中了9个点球，整个赛季菲戈在39场比赛中进20球。1988/1989赛季菲戈的许多时间是被葡萄牙青年队主帅凯罗斯召去而占用了，但他依然显示出极佳的状态，在联赛头6场比赛中，不是前锋的他场场有进球，赛季结束时共破门17次，而且其中缺席了半数的比赛

　　17岁的职业球员

　　1989／1990赛季菲戈真正进入了职业球员行列，这听起来简直象个谎言，因为当时他只有17岁，应该是上中学的年龄！但菲戈的确做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从一个半大孩子到参加全国职业联赛，他不仅没有抱怨环境、赛制变化的麻烦，反而还以其水准、胆识和人格在第一年就得到了全队的肯定。联赛首轮对阵埃斯托里尔，菲戈打进了他的招牌进球：从中场左侧开始带球，趟过所有前来阻截的对手，禁区前沿右脚抽射进大门左下死角。同样由于入选国青队，他只踢了29场联赛，破门15次。他的母亲玛丽亚？若安娜经常来看儿子比赛，她宁愿独自来也不想陪丈夫来。“他总是特别紧张，每次对手踢着或伤害儿子，他就对我发脾气，裁判对儿子他们不公平或误判，他也怒气冲冲。我真受不了他，所以即使一起来球场也是我坐这头他坐对面。”

　　入选国青队

　　菲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个由不入流球队培养的新人居然被会葡萄牙国家队相中，他照旧一天天上场训练踢球，没有预感到那次电视表演赛给自己带来的机遇。他的母亲玛丽亚？若安娜时至今日仍是激动万分，她回忆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988年10月19日，菲戈就快过16岁生日的前几天，小菲戈突然满面喜色地冲进家门，告诉我们说国家队刚刚给里斯本竞技队发来传真，要求他几天后去16岁以下青年队报到，参加集训和比赛。我抱着他流下了眼泪，他也欢喜得只会笑。”父亲安东尼奥说：“那一时刻我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最自豪的父亲，因为他真的成材了。”菲戈还珍藏着那份传真原件，上面写道：“请于1988年10月22日19：30前往里斯本INTERCON?TINENTAL饭店报到，务必携带球鞋、身份证和有父母签名同意让儿子出国比赛的声明。

　　”冥冥之中仿佛菲戈的生命注定与西班牙密不可分，他在国家队的处女作就是与西班牙对垒，当时西班牙队中有阿方索、约尔迪、弗罗雷斯球星。可惜葡萄牙队一球小负，不过西班牙媒体却认为才15岁大的少年已经有如此的带球、过人能力，实在令人赞叹。奎罗兹也看到了这一点，从此他几乎从未让菲戈缺席过一场比赛，并倾力向这批杰出的少年(队中还包括鲁伊？科斯塔、若昂？平托、保罗？索萨、卡普乔等如今名声在外的球星)讲解、传授足球心得、战术、哲学，他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孩子们的思维方式。

　　奎罗兹说：“我告诉他们，入选国家青年队并不意味着他们足球生涯的顶峰或者终结，而只是开端，这个时期最需要的就是雄心壮志。我向他们灌输每场比赛前要认真准备体能、精神，希望他们上场后谁也不怵，鼓励他们永远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而且世界冠军一点也不遥远，实际上当冠军就是从具有冠军愿望和思想开始的。”当年12月，他指挥的少年军团就在以色列赢得了第一个国际邀请赛冠军，菲戈回国时父母亲戚都等在机场出口，菲戈咧着嘴大笑，高举着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