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兮还在喊,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他的脸变成了苍白色!突然,羽兮冲到坟前,扒开泥土,把尸体挖了出来,然后一拳将尸体击得很远,又奔过去,朝尸体身上猛踹一脚,尸体又滚出老远。
羽兮状若疯狂,嘶声喊道:“都是你,是你害了裳儿!你为什么要背叛师门,为什么要在绝顶上被你的同门杀死!为什么……”
羽兮忽然滞了滞,伸手从怀里摸出老者要他保护的那块铁牌。
铁牌黝黑,上面镶嵌的七颗星星熠熠生辉。
羽兮注视着手中的铁牌,耳边响起老者的话:“小伙子,答应我,好好保护它,千万不能让它落入玄武教的手中,不然,世界将不得安宁。”羽兮苦笑道:“什么玄武教,我为什么要保护它,我不管世界会变成怎样,我只要裳儿。”
日光下,铁牌上的星星忽然射出几道黯然幽光,这幽光,竟然盖过太阳的光辉,整个天地为之暗淡了许多。
花祭大惊失色,叫道:“羽兮,你手中拿着什么?”
羽兮道:“这就是我说过的那面令牌。”
“给我看看,令牌好像有古怪。”
花祭走到羽兮跟前,只见羽兮两手空空,一脸愕然。
“令牌呢?”花祭问。
“它,它不见了。”羽兮搓着双手,惊疑道:“明明拿在手上的,一转眼怎就不见了?”
花祭抓住羽兮的手,凝视着他的掌心,隐隐约约,花祭看到了一朵花的模样。这是一朵肆意盛放的花,花瓣舒展,花蕊却隐藏着一个邪恶的影子。这个影子,冷冷的瞪着花祭,魔影最后变成了靡靡之音:整个世界是我的,我的天下,谁也休想入侵!
花祭再凝视片刻,整个身心竟然如入冰窟,意念也差点被魔影所控!
他连忙放开羽兮的手,这才摆脱魔影,长舒了一口气。
羽兮在自己的掌心什么也没看到,不安的望着花祭道:“花祭,你刚才怎么了?”
花祭没有回答,他的内心响起那句话:魔舍利已经苏醒,灾难的轮盘开始转动……花祭抬头,太阳已恢复原先的明媚与灿烂。
正在这时,山下传来了一声骏马的嘶鸣,羽兮大喜道:“花祭,那是我们的马儿。”二人朝马鸣声掠去。
马车就停在山脚。骏马看见羽兮,又发出一阵嘶鸣,前蹄在地上刨着,一副急躁不安的样子。羽兮与马儿十年相处,已能领会马儿每一个神情动作的含义,他对花祭道:“花祭,马儿知道裳儿在哪里,咱们快上车。”
羽兮和花祭刚进车厢,还未站稳,骏马便撒蹄狂奔。
马车很快消失,扬起漫天飞尘。
马车里,花祭默默地看着羽兮。
花祭明白,融化在羽兮掌心的那面令牌无疑是被施了魔咒,如果不能设法取出,那么,总有一天,羽兮将会被魔咒所控制,而被魔咒控制会发生怎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怎样才能帮羽兮破除魔咒呢?
花祭正自沉思,羽兮问道:“花祭,你在想什么?”
由于知道了裳儿的下落,羽兮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的脸不再那么苍白了。
“我在想,”花祭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裳儿。”
花祭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他看到羽兮的脸神很快变得凝重,而且明显不安起来。
“羽兮,你是不是觉得马儿跑得不够快?”花祭说。
羽兮轻叹一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裳儿知道我掉下悬崖,她绝不会就此离去,她一定是遇到麻烦了。”接着,羽兮请求道:“花祭,你有办法让马儿跑得更快吗,我想早点见到她,哪怕陪她一起受苦也愿意。”
“好的。”
花祭默默地念动咒语,骏马飞驰如电,羽兮坐在车厢里,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很快,只听马儿发出一阵鸣叫,车厢突然停了下来。
羽兮掀开车帘,看到了一柄明晃晃的长矛。
拿着长矛的,是一个隋兵。
隋兵的眼珠瞪得很大,朝羽兮吼道:“下车!”
羽兮强忍怒气,道:“是不是你拦我的马车?”
隋兵得意地点头,说:“正是我,怎么样,想打我吗?”
羽兮哼了一声,道:“没空陪你玩。”
羽兮正想放下车帘,只见寒光一闪,长矛风一般刺向他的咽喉。羽兮不假思索,伸出右手,不偏不倚,正好捏住长矛。羽兮手腕使力,欲将隋兵挑起来,然而,那隋兵却也非等闲之辈,身子如钉子般钉在地上,纹丝不动,朝羽兮嘻嘻一笑:“如果你能挑我离地,我便拜你为师,如何?”
羽兮再发力,还是无能为力。
花祭正想暗中帮羽兮的忙,只见隋兵脸色大变,惊恐道:“你使了什么妖术,居然将我的长矛变得如此冰冷!”隋兵说完,松开手,一溜烟跑走了。
羽兮将长矛扔在地上,只听得一阵窸窣声,竟从长矛上掉下一层寒冰来。
望着地上的寒冰,连羽兮也惊呆了:“花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祭明白,这肯定是羽兮掌中的令牌魔影在作怪,可是,魔影拥有如此奇寒,为何却对羽兮毫无伤害?
此中原因,花祭也不得其解。
花祭正要解释,忽然听到一种怪异的声音。
这声音,有如风中的流云,又似花开花落,极其自然。
可是,听到这声音,花祭的脸色变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召唤出祭花剑,朝羽兮的身后劈去——
羽兮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整辆马车已经被祭花剑劈烂!
同时,响起阵阵尖锐的破空声。
羽兮大惊抬头,只见无数暗器如漫天花雨,向空中激弹而出!
如果不是花祭及时出招,羽兮此刻已被暗器射成刺猬。羽兮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抬头,看见远处一个身影正飞速逃遁。羽兮认得,这个身影居然正是刚才的那名隋兵!
隋兵哪会有如此神功?此中定有蹊跷!
羽兮又望向花祭,见花祭凝神静气如临大敌。
能够令花祭如此凝重,显然,他们的对手非同一般。
可是,对手在哪儿呢?
羽兮四顾,周围不仅没有人,连一棵树也没有!没有树,对手又藏身何处呢?
难道对手有隐身术?
就在这时,花祭又出招了——
只见他召唤出祭花剑在胸口划了一个圆圈,只听“轰”的一声,离羽兮三丈处出现了一道宽达三米的深沟,地上的沙盘往两旁炸开,气势惊人!
沙尘落地,一切归于平静。
花祭手中的剑气已然消失,但他的神情却显得更加凝重,叹道:“我还是慢了一步。”
羽兮笑道:“花祭,我并没有受伤。”
“可是马儿受伤了。”花祭难过地说。
花祭刚说完,马儿轰然倒地。
羽兮大惊,跑过去,马已然死了。
“是谁杀了马儿?”羽兮茫然道。
花祭走过来,拨开马儿业已闭上的眼皮,说:“羽兮,凶手在这里。”
羽兮注视着马眼,马的眼眶兀自湿润,借着日光的反射,羽兮在马的眼球上看到了一个蝙蝠一样的影子,恐怖得像幽灵。这个幽灵一闪而逝,马眼立刻变得混浊而干涩。
“好恐怖的幽魂。”羽兮站起身,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刚才躲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他?”
“他一直躲在地底。”
花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地底有人,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他们攻击的是我们,没想到……”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的马呢?难道……”羽兮脸色苍白,缓缓说道:“难道他们跟裳儿有关?”
花祭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因为只有马儿才能嗅出裳儿的气息,所以他们要杀马。”
羽兮咬着牙,恨恨道:“该死的幽灵,他们若敢伤了裳儿,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羽兮,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花祭说。
羽兮惊喜道:“你有办法找到裳儿了?”
“羽兮,我现在不敢保证能否找到裳儿,但是,有一名偷袭者的气息已经被我锁定,他根本逃不了,走吧。”
羽兮将马儿埋葬后,二人西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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