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庆平生都没有逃的那么快,不过从平壤一路狂奔到辽东,早让他学会怎么躲避身后攻击。所以他的脚下绝不踏实,左一晃右一晃,正好避过那李家二人挥舞出来的斧风、剑气。几个起落之下,已经能望见匈奴大帐的点点火光,再奔上几百米,就能冲进大帐,到那时候,就算着李家二人再厉害,也不敢在三千骑兵的面前杀人。
“杀——”
没等宇文成庆心中喜色退落,身后突然传来那李严的惊天暴喊,不一会,一阵破空的啸音刺入耳朵,来不及躲避,只能堪堪往边上一挪。然后就感觉到什么东西从手臂边刮过。火辣辣的痛立时从手臂上传来,然后从那里狂窜上一股气流,扰乱了宇文成庆的步伐,一个踉跄,就跌倒地上。
“噌——”
这才看清楚那是何物,长柄战斧斜插在眼前草地,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好样的,李严兄!”身后传来另一声喜喝,然后就见着一个人飞掠过头顶,轻飘飘落在自己眼前。
宇文成庆心中哀叹了一声,知道这一次终于是躲不多了。
太原李家三十六战将,其首领李孝恭乃李渊堂侄,善用长刀,“残影刀法”诡异刁钻,与李元霸的双锤可谓太原两大强兵。在其之下,全部是李氏宗亲,各个都有惊人本事。所以这一支兵马乃是太原李家的核心战力。
这“阴剑”李拓,“狂斧”李严虽在三十六将中排在末尾,但比起宇文成庆不知道要高多少,可就是这么两个人联手,居然要这许久才能将这人拿下。此时,混杂在这二人心中的除了愤怒之外,还带上了一点屈辱。
不过,只要杀了宇文成庆,一切的羞辱都会被草原上的风吹的干净。
“臭小子,很会跑是不是,今天我要让你死都死的不痛快!”
李拓的脸略显狰狞,在说完这话后,居然伸舌舔了一下剑锋。
这副模样落在宇文成庆的眼中,只感觉一阵恶心,轻淬了一口唾沫后,就瞑目待死。
“拓,杀了,回去复命。”
“慢慢来,我要把这臭小子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再挖出这个臭小子的眼珠,我早看着不顺眼了。”声音已经有点扭曲,可就在这时候,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落在众人耳朵里。
宇文成庆猛然张目,就望见天际处升起几杆旗帜。
连那李拓也转过头去,然后嘟囔道:“该死的匈奴人……”
就这刹那,宇文成庆看见了一丝生机。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的力气,突然腾身而起,压低身子急踏上几步,然后操起那插在草地上的战斧,挥舞过一圈,劈在了那李拓的脖颈处。
李拓眼中满是惊诧,猛然挥掌,击实在宇文成庆的胸口。
宇文成庆立时如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剑落地,就见着李拓踉跄着走上几步,然后双手握住战斧,猛力一拔。
“哧哧——”的响声,血直从那伤口处喷涌而出。
又踏上几步,然后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勉力靠那战斧支持住身子,李拓惨笑道:“居然……死在……这个……臭小子……手里……”
声音噶然而止,然后就见着李拓扑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一切犹如电光火石,一旁李严还没搞懂情况,李拓已经丧命当场。心中狂怒难以抑制,急步上前,操起李拓身下战斧,就扑向宇文成庆,口中大喝道:“让你偿命!”
没等他挥斧落在宇文成庆身上,“咻——”的一声,一支箭就插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又是一箭。
“该死——”
李严暴喊一声,也无心再杀宇文成庆,带着箭伤就没入旁近的黑夜中。
宇文成庆这才心下一松,知道自己这条命,总算是拣回来了。
马蹄声更近,不一会就听见一片呼喝声。
“是百夫长!”
声音中透满喜悦,然后就见着几个壮实汉子滚落下马,扑到自己面前。
却是自己百人队中的几个十人长。
“该死,我们该死,居然只让那个突厥奴隶来找百夫长。若不是后面老没消息,今天就犯下大错了。”说话的是须卜氏的五十人长。
宇文成庆只是苦笑摇头,这事情哪里能怨得了他们。
“妈的,该死的中原杂碎,兰哲提,你立刻回去,招几个弟兄,追到天角了,也把那个狗杂碎找出来,杀了!”另一边丘林氏的亲卫暴跳如累,大声喊道。
“不必了……你们去把莫赫子提的尸首找回来吧……”宇文成庆只觉得一阵疲劳,心中只挂念一件事情。
一干十人长面面相觑,混不知道这莫赫子提是何人物。也是那须卜氏的五十人长脑子快,立刻会意是那个突厥奴隶,连忙着人去找。
“这个中原杂碎的尸体呢?”
“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喂狗!”
“算了,找个地方埋了……”宇文成庆只感觉一阵疲惫,说完这话,就沉沉睡去。
这样也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男子汉大丈夫……
个是他神智迷糊前,脑子中回荡的最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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