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说。那只鸟死了。
说好不哭。可她还是哭了。视频里看见她模糊的流泪样子。感觉难过,抱了枕头陪她一起哭。
不哭,她叫不哭,可是她的泪比谁都流的多。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就爱这个名字。
那只鸟是不哭跟我一起养的。在不同的城市买两只同种的鸟喂在笼里。不哭说,这叫爱情鸟,爱情鸟,会让爱情延续幸福。我笑着望着视频里永远只有笑容和流泪里两种表情的不哭。
不哭,是我唯一的爱情。
两年前认识不哭。一个扎着小小蝴蝶结的企鹅头像。一聊聊到自己的家庭。不哭的家里只有不哭。十六岁寂寞的不哭,成了我疼爱的宝贝。
不哭就像一出委婉的戏,演绎着不同风格的剧情。不哭的脸是美丽的。可她故意在左脸上划下一定道伤疤。当她告诉我时,我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不哭说,同学说我是狐狸精。我不要这么漂亮的脸。
不哭寄来的照片,白霞的左边脸。长长的一道深痕,印在上面。不哭冷酷的表情惨白的露出来。不哭说,照片上的就是我,我就是不哭。
那是我第一次领略不哭的自残精神。网络的不哭可爱潇洒,而现实中她却是任何事都放不开。她倔强,坚持,固执,她对我说,如果要爱,就要下狠心,所以她爱我。
不哭的爱很寂寞。十七岁的生日她学会了抽烟。她在电话那头对我吞云吐雾,还说,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样子很妩媚。我知道不哭的美丽,特别是她左脸上深深的伤痕。
她拿起电话咿呀咿呀的在那头跳上跳下。末了,她静下来,她说你想抱我吗。我笑了,我说如果我在你身边就抱你,永远抱着你。声音延续了很久,我们都沉默下来。不哭说,我们养只鸟吧,你在你的城市养我在我的城市养。
我知道我们相隔很远。忙碌的工作根本没有空闲令我和不哭面对面交谈。我只能说好,我去买。第二天我和不哭买了同种的鸟养在笼子里。不哭说,你要记得,你笼子里的鸟就是我。千万不要丢下我。
我知道不哭说这句话时一定在默默流泪。因为她从来都是这么脆弱。我说好,我会记得。那只鸟被关在笼子里。终日在太阳早起时吵个不停。鸟儿就像不哭,冷酷却又专一,仿佛是在等待有天我会将它抛弃。
直到我渐渐的有了新的爱情。
那个女人知道不哭。可她还是走进了我的生活。当我和不哭在视频里交谈,眼神暧昧时,她总也什么都不说默默的背转身去。每次,她都用叹气的语调跟我诉说,她知道我不爱她,也知道我对不哭的感情,但是她很爱我,她要和我在一起,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定下来。
收拾完乱乱的屋子后她总是起身离开。鬼使神差在一个酒后的夜晚我留下她在我的枕边。她抱着我说,你会为了我放弃不哭吗。我垂着头说我不知道。她说,如果你放弃不哭了,那我们结婚好吗。我沉沉的举起手,重重打了自己耳光。我不知道,我的沉默及我的反应是不是在告诉她,我的爱,还是在不哭那里。
不哭说。冬天了。北方很冷,要来我住的城市。我恐慌的将事情告诉身边的女人,她只很单纯的想要逃离,她说不哭来了,她走了,等不哭走了,她再来。
不知道是在周旋什么。不哭迟迟没有动身。不哭说,她在思考来到我身边该做什么,是结婚,还是其他。我哑巴似的对视频里的不哭苦笑。我说自己也不知道。
冬天了。不哭的冬天很冷,她没有暖气,也没有过厚的衣服。她常对着视频里的我吼,她说我要你抱,要你吻我,要你帮我暖脚。然而我的脚却放进身边女人的怀里。身边的女人很温柔,她对我说,你告诉不哭,你很爱她。
我告诉不哭。我很爱她。告诉不哭我少不了她。
然后不哭告诉我,那只鸟死了。说好不哭她还是哭了。
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只手抬空在键盘上面。不哭模糊的影子在视频里越来越不清晰。不哭说,我知道你身边有她,她很好。然后对话结束了,不哭关闭了对话。我的QQ里再也找不到不哭的QQ号码。
身边的女人忽然笑了。她用力将她怀里的我的双脚裹的更紧。然后她微笑着,一切都结束了吗,我们会怎么样呢,我们会结婚吗。
我无力的低下头。只听见她轻轻笑着吻了我的左脸。烧烫着,就跟不哭的左脸伤疤一样疼痛。
女人说。你忘了告诉不哭的我已经告诉她了。
她转身,提了那个早就空了的笼子。她说,我告诉她,你养的这只鸟在我来时就已经死了。
我愣在那里。我记得不哭说,你要记得,你笼子里的鸟就是我。千万不要丢下我。
我把不哭丢了。冬天了。冬天的不哭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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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世界已改变。当沧海都已变桑田。
晶钻星,谢谢偶哥们儿萧萧风雨长期以来对偶滴支持。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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