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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街上也很热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的水葫芦随着宝儿逛过了两条街,不知不觉来到了贯通苏州南北城门的大街道上。
只见两旁的店铺一家连着一家,街道上赶车的、挑担的也是络绎不绝。
在宝儿的指点下,水葫芦渐渐地懂得了不少东西。
当两人路过一家名叫“采芝斋”蜜饯店的时候,宝儿忽然嘻嘻一笑,道:“公子,我进去买点果子吃,这里的东西可好吃啦。”
不等水葫芦答应,她已一头钻了进去。
水葫芦只好在店门口等她。
就在这时,水葫芦忽然听到一阵急剧的马蹄声,紧接着就看见街上的行人纷纷向两旁闪避,然后他就看到有一黑一白两匹健马疾驰而来。
水葫芦只能看出左边骑黑马的是个男子,右边骑白马的是个女子。
两人两骑越驰越近。
突然间,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从街道东侧跑了出来,只见她刚跑到路中间就一个跟斗摔倒在地。
两匹健马瞬间即至,眼看这个小女孩就要伤在马蹄之下。
水葫芦距离较远,相救不及,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两边人群中也发出了数声惊呼。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条人影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那个小女孩。
但是还没等他避开,那两匹健马就已撞到了跟前。
一声长嘶,两双马蹄在抱着小女孩的那人头上高高扬起。
一阵惊呼声中,四只铁蹄踏了下去,却没有踏在那人头上,而是紧贴着那人的身侧重重地踏在了地上。
那一男一女两名骑者的骑术显然相当精湛。
虽然没有伤到人,但这两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策马横行,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反感,但没有人挺身说话。
水葫芦赶上前去,这时才看清抱起那小女孩的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女,只见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付惊魂未定的模样。
而那骑黑马的却是个身材魁梧的黄衣大汉,骑白马的则是个容貌甚美的年青女子。
“啪”一声响,那黄衣大汉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猛抽了一下,盛气凌人地喝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好大的胆子,敢惊吓大爷的马,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白衣少女搂着小女孩退了两步,怯生生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是哑巴吗?”黄衣大汉大喝一声,手中马鞭又是一记猛抽。
鞭梢在白衣少女左肩侧“啪”地发出了一声大响。
白衣少女吓了一跳,惊恐地往后又退了两步,双手仍然搂着那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女孩。
“你个小哑巴1黄衣大汉又是一鞭朝白衣少女头上抽去。
“住手1
水葫芦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纵身跃到白衣少女身前,伸出右臂向上一挡。
“啪”,水葫芦的右臂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
黄衣大汉愣了一下,随即骂道:“臭小子你找死啊?”
水葫芦只觉得右臂上火辣辣的,忍痛说道:“你为什么要骂她、打她?”
“老子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关你屁事1黄衣大汉口中说着,手上一鞭朝水葫芦打了下去。
水葫芦身体向右侧一让,却没有避开,一鞭正中左肩,打得他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
“喂!你怎么乱打人?”宝儿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
水葫芦正痛得直歪嘴,听见了急忙扭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宝儿双手捧着几包蜜饯正快步跑过来。
“你真可恶,乱打人。”宝儿跑到跟前,瞪着黄衣大汉。
啪……
宝儿手里的几包蜜饯已被打落,撒出来的蜜饯抛了一地。
宝儿顿时被吓得怔在那,有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蜜饯,一动也不动。
水葫芦也吓了一跳,急忙挡在宝儿身前,朝黄衣大汉怒道:“你怎么连这个小姑娘也要打?”
黄衣大汉高傲地说:“她出言不逊,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水葫芦怒道:“你讲不讲理?”
“讲你妈的鬼理1黄衣大汉十分嚣张地道,“老子就是理。”
水葫芦怒气填膺,脑门一热,大声道:“我要向你挑战。”
“挑战?”黄衣大汉一脸不屑,大笑道,“就凭你?哈哈,老子一鞭就把你打个半死,哈哈哈。”
水葫芦脸色通红,愤然道:“就凭这把……”
一边说一边伸手朝背上摸去。
水葫芦说到“把”字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剑”字到了喉咙里却已说不出来,因为他摸了个空。
他的剑今天根本就没带……
“哈哈哈。”黄衣大汉狂笑道,“就凭这把什么?哈哈,小子你还挺幽默的,装腔作势很像嘛,光打雷不下雨啊?”
水葫芦又羞又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骑白马的年青女子忽然说道:“大哥,不要玩了,我们走吧。”
黄衣大汉似乎很听年青女子的话,马上说了声:“好。”
然后他又朝水葫芦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服气啊?老子叫夜叉叉,这是我妹妹夜情情,我们是傲天海阁的,有本事尽管来找我。”
说完,两人在黄衣大汉夜叉叉的狂笑声中策马而去。
“宝儿,你没事吧?”水葫芦有点紧张地看着宝儿。
“碍…我没事。”宝儿惊醒,一脸慌张地说,“公子您没事吧?打得痛不痛?”
“我没事……一点皮肉小伤。”水葫芦笑了笑,然后忍着痛装作没事一样走到那白衣少女面前,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宝儿也走过来,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白衣少女和那个小女孩。
白衣少女脸色一红,看了两人一眼,羞赧地摇了摇头。
水葫芦看了看那个被吓得一声也不吭的小女孩一眼,又问道:“她没被吓坏吧?”
白衣少女也有些忧虑地低头看了看那小女孩,然后又看着水葫芦,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水葫芦也松了口气,放心地说:“都没事就好了。”
白衣少女忽然看了水葫芦手臂和肩上被打的地方一眼,然后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水葫芦,一脸的关怀之色。
水葫芦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微微一笑,说:“我没事。”
白衣少女似乎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
宝儿忽然道:“公子……我们走吧,我们再去买蜜饯,刚才的都给那个大恶人给打掉了。”
“嗯……”水葫芦点点头,然后对白衣少女道,“姑娘你小心,我们要走了……”
白衣少女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对着水葫芦和宝儿微微点了点头。
宝儿也对着白衣少女笑了笑。
水葫芦和宝儿又在采芝斋买了几包蜜饯,然后又逛了一会。
快到酉时的时候,两人回到了铁琴铜剑楼。
宝儿又把晚饭端到了水葫芦的房里。
水葫芦吃完后,就盘膝坐在床上,按照师父教他的吐纳运气之法,运了会功,自觉没什么大的进展,想及自己习武也有五六载了,武功却如此不济,心中不免有点惆怅。
忽然又想到了白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白衣少女,觉得她虽然不会说话,可却是那么地温柔可亲,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居然是个哑巴,心里不禁又感到十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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