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流尘有些错愕地面对这繁华的城市——长阳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戒备森严的守卫,和偶尔经过的商队。
已值傍晚,却见长阳城的城门已经准备收起。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啊?”辅流尘问一个守卫。
“你不知道吧,最近鬼怪扰乱长阳,又加上灾民不断,长阳为了保全城民,已经决定夜晚封城了,要赶路的第二天再去。”守卫回答。
“长阳酒栈在那边。”守卫指了指路。
城门刚刚要关闭,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跳进来,只可惜被门链羁绊,两脚扑了个空,趴在地上。
“奶奶的,没长眼睛啊1来人一个骨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摸摸自己背上的刀,“哼哼,要是弄坏了你们担当不起。”
“什么人?”守卫的剑一伸,挡在来人面前。
“老子是来修刀鞘的,不然谁稀罕来这里啊1来人抹抹鼻子,哼了一声。随即拿出一块牌子在守卫面前摇晃。
“呀,小兄弟,你脸上的花纹很拽哦。”只见那人转过头看看流尘的脸,不把守卫放眼里。
“粗俗。”守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放他通行。
这长阳城是人族的大城,虽然是人族与蛮族、修罗族有些不合,但是持有通商令牌的两族人仍然可以出入。
“小兄弟,你去做啥子?”那人跟流尘套近乎。
“在下去阴淮平原杀鬼虎,准备取药材。”流尘有一些戒备,但依旧以礼相待。
“哈,我就是阴淮人埃我们可以一同去!我叫金煌1金煌一个拳头砸向流尘的肩膀,流尘疼得喘不过气来,“你叫啥子?”金煌又摇了摇流尘。弄得流尘眼前天昏地暗。
“在下辅——流——尘——咳——”流尘痛苦地回应,微微弓起了腰板。
“哈哈,那我们就算认识咯?”金煌又改拍流尘的背。流尘利马直起了腰板,一脸无奈。而当事人却是茫然。
长阳酒栈内,辅流尘尴尬地看着金煌吃下了第十个馒头。
“我说辅兄弟,我这回是奉我永叔的命来修刀鞘的……哎,我真是惨啊1金煌苦恼地摇头,“我们蛮族的训练我也参加不了了1
“什么训练?”流尘半天终于有了一句话。
“哈,”金煌兴奋地一拍桌子,震得流尘手麻,“最近人族又跟我们谈那片渔村的归属权!奶奶的!我们要打他个落花流水。”
“哎你小点声。”流尘无奈地拉他坐下。
“哈哈,舞小姐的琴舞可真是双绝啊1流尘和金煌听到二楼鼓掌声,喝彩不绝于耳。
“估计又是一些灾民。没钱了跑到这里卖艺的。”金煌喝了一口茶水,随即吐了出来:“我晕,这什么东西那么难喝啊1
身旁传来几个客人的嗤笑。金煌眼睛狠狠地一扫,立刻安静下来了。
“奶奶的。”金煌咕嘟了一句。却没发现流尘正朝楼上看得入神。
帘幕后,依稀有个单薄的身影。红衣红袖,消瘦凄楚。突然全场安静下来,几个简单的音符作为开场,一曲可谓千回百转,感人肺腑。
“我说辅兄弟?”金煌捶了流尘一拳,“干吗呢?”
“噢。”流尘咬紧牙关,收回视线,揉了揉肩膀。
随着一声碗筷坠地的声音,音乐嘎然而止,楼上开始了争吵。几个喽罗甚至开始打架。
“现在乱得很,有权势就拽得不得了埃”金煌摇头,“就是苦了那卖唱女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咯1
“那……”还没等流尘说完,金煌就扛起刀鞘,“是个鞘俺也要挺身而出!最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1
“呵……”流尘笑笑。也点了点头。
突然一切又安静下来,金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流尘按下。
“嘘,看那是谁……”顺着流尘的手指方向,金煌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长阳守卫模样的人。
“那是长阳城的守卫都督王灼照埃年轻,也尽职。谁都怕他。”一个路人甲闪到了一边,给男子让了让道。
男子不慌不忙地走上了楼。气氛安静到楼梯木板的咯吱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守卫们迅速地站在酒栈的各个角里。
只过了一会儿,一些小喽罗陆续下楼,一个个无精打采,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最后那卖艺女子怀抱着琴从楼上走下来,但眼中并无欣慰。
“虽然她今天被救了,可是以后就甭想混了。”金煌悄悄对流尘说。
“哦……”流尘刚刚想追问,却听金煌突然说;“奶奶的,这人真拽啊1
男子依旧是沉着地走下楼梯,然后几个守卫跟在他后面,几个人朝门外走去。
流尘望着这个年轻的男子,武兜下他的面容看不太清楚,但那双狭长的眼有种说不出的震慑力。
而流尘所不知道的是,在蓬头垢面的金煌和那人对视的一瞬,双方都感到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男子在流尘和金煌身旁顿了顿,而后继续走出门,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
在长阳城酒栈的某一角,三个命运中迥异的男子,草草地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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