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特汉那历624年,西西尔如期赶到了卡尔特汉那的皇都西钢。一个以艺术文明的城市,无论是城市的规划还是行者商众等,无不散发着艺术的味道。皇都西钢和位于卡尔特汉那的东南角的自由港堪称卡勒瓦拉最著名的两个艺术之都。
在街道上,放眼望去可以发现少女们轻盈的脚步就像舞蹈家在跳舞,手工艺者展示着他们充满艺术气息的作品,商人们的叫卖也谱写成和谐的乐曲……在这里,就连河边浆洗衣服的妇人都能够哼唱出美妙的旋律!
这就是风中诗人的国家啊!
随处可见的游吟诗人传递着赞美的歌曲,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驻足倾听。他们赞颂神的伟大,英雄的无畏,骑士的精神,贵妇高尚的品德,当然他们吟唱最多的,还是他们的阳光——风中诗人卡特殿下!
“我需要你,只需要你——让我的心不停的重复这句话。日夜呼唤你的名字,都是思念的寄托于表现。
就像黑夜藏匿在祈求光明的朦胧里,在我的意识深处也发出呼唤的声音——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正如风暴全力欺虐着平静,却终止于更深沉的平静,我的举动呼唤着你的名字,而它的呼声也还是——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这是我对你的祈求啊,我的王子——请你抚慰,抚慰我心里哀伤的根源。
赐给我力量让我无忧的承受欢乐与忧伤。
赐给我力量让我在奉献中得到果实。
赐给我力量让我永不抛弃穷人也不向淫威屈服。
赐给我力量让我的心灵除了思念,还有超越琐事的理智。
再赐给我力量让我的歌喉永远的赞颂你,服从你意志的智慧。”
……
西西尔示意马车停下,聆听了游吟诗人的赞颂。听着描写风中诗人的诗歌,他不由得害怕起来,他的心激烈的跳动着。对于风中诗人的一切记忆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翻腾,令他心痛的皱起了眉头。
“走吧!”他让马车继续前往卡尔特汉那的皇宫。他用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喃喃低语:“风中诗人,请赐予我力量,让我有勇气面对一切!我必须面对一切!就像过去一样……你从来都没有离开,你一直在我的心里,坚定不移的帮助我……给我力量和希望!……我一定可以改变一切的,为了你风中诗人!我一定可以的!……”
维奥尼斯的皇宫是整个维奥尼斯的骄傲,是艺术的最佳代表。整个皇宫是以纯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门柱上雕有细腻而繁琐的花纹,琉璃制成的玻璃镶嵌在白色中,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五光十色的绚烂。
穿过皇宫的正门,来到一片被修葺的非常整齐的园林,对称的植物是以中间那个布拉琪女神像喷泉为中心发散开的。正对布拉琪女神像的是皇宫的主殿水晶宫,之后的建筑以六芒星的阵型布局,用装饰得十分有特色的回廊联接。
西西尔下了马车,被前来接待的使女引进了供客人居住百合宫。正如其名,百合宫里的墙壁上装饰得是圣洁的百合花图案,爱奥尼柱式的表面也是雕琢了百合花型,宫殿内四周的壁柱的地方,改用了镶板或者镜子,四周用细巧复杂的边框围了起来。凹圆角线和柔软的涡卷代替了檐口和小山花。圆雕和高浮雕换成了以百合为主题的色彩艳丽的小幅绘画和薄浮雕。浮雕的轮廓融入底子的平面之中,丰满的花环不见了,改用纤细的缨络。线脚和雕饰都是细细的,薄薄的,没有体积感。这和西多的宫殿不同,西多多用冰冷且刚硬的大理石,没有情趣。
百合宫里有着以十二个生辰石命名的大小侧殿,客人将根据身份地位的不同而被指定居住在某个侧殿里。曾经他在这里居住过,在托帕宫里。托帕宫很靠近风中诗人居住的玫瑰宫,所以他就在这个象征着友爱和希望的宫殿里。而如今,由于身份的不同,他住进了紫晶宫,和紫晶宫相比,托帕宫只有它一半的面积,装饰得也没有紫晶宫豪华,但他依然怀念在托帕宫的日子。
使女在离开的时候道:“西多国王陛下,公主的晚宴将于午后四时正式开始!请准时参加!”随即行礼退去。
特雷尔·奥斯卡匆匆而来,道:“陛下,侍卫们都安排妥当了,请陛下放心!现在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陛下需不需要沐浴更衣?”
西西尔点点头,他确实需要沐浴一下,清醒一下头脑。晚宴上将面对很多故人,这或许会让他感到不适。
“那我就吩咐下去了!我就在外面守候,随时听候陛下传唤!”特雷尔·奥斯卡说完也退了下去。
沐浴之后,西西尔换上了参加晚宴的礼服。他选了一套纯黑色立领丝绒外套,袖口处用金线绣上了一些花纹,左胸同样被金线绣上了标志着西多的花纹图案,银色的扣子上镶上了耀眼的碎钻,纯白色滚着细碎花边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加上黑色的靴子。就这样非常简洁的装束,他选择黑色是为了表示对风中诗人的怀念!
他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褐色的眼眸锐利,但染上了哀悼,嘴唇严肃的紧闭着,不再显示出爱笑的模样,面颊消瘦了许多,已经看不清曾经有的那两个浅浅的酒窝了!他的模样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不再是那个热情爱笑的青年了!
将佩剑别于腰间后,他悄悄的走出了紫晶宫,没有让任何人跟上来。
他想乘晚宴之前,去玫瑰宫一趟。那里曾经是风中诗人居住的宫殿,他还是想去看看。从紫晶宫出来后,小心的避让了来回巡逻的侍卫,他来到托帕宫。托帕宫里倒还没有住进访客,显得很安静。他绕到托帕宫的后面,穿过小树林来到了玫瑰宫的范围。
玫瑰宫的花园里常年盛开着各色的玫瑰。那是因为宫廷的魔法师们在玫瑰宫的花园里设下了魔法结界,依靠法石的力量让花不分季节的绽放。他站在花丛的一角眺望玫瑰宫的露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
“风中诗人!”他不禁失声叫唤。不过他立刻意识到里面那人肯定不是风中诗人弗里。果然,那模糊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使女走了过来。
西西尔正准备避让,可那个使女唤道:“请留步!西多国王陛下!”使女一路小跑的过来了!走近了,西西尔才看出那个使女看上去很眼熟,好像是……
“请留步,很冒昧打搅您了!我是玫瑰宫的莎乐美公主殿下的贴身使女玲娜,公主殿下请您到露台一叙!”玲娜垂手低头的说道。
西西尔不解,他和莎乐美公主从来都没有什么交情的。即便是风中诗人在世的时候,他和莎乐美公主也是相互避让着的。不知怎的他就是不喜欢那个相貌艳丽的公主,尽管她和风中诗人很像,但迥异的气质让两个人各有各的特色。
但他随即一想自己不是就是想来看看玫瑰园的嘛!罢了,还是随玲娜去吧!至少能够重温一下过去。
他随玲娜来到了露台,看到了莎乐美公主。他凝神望着,金色的长发波浪如瀑布一样披在身后,浅金色的眼眸透着难以理解的色彩,白皙柔嫩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纤细有度的身材被一席暗紫色的绸缎包裹着,显示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按理说,西西尔的身份高于莎乐美,不需要行礼的。但是鉴于来者是客,以及她是风中诗人的妹妹,西西尔颔首,并赞美道:“很高兴见到您莎乐美公主殿下,您似乎比上次相间的时候更加美艳动人了!”
莎乐美缓缓的从露台的一边走近西西尔,红唇吐出冰冷的字眼:“见到您可真是令人感到心痛呢!”她的眼神锐利,身为公主的骄傲,让她的头下颌傲的昂起,有些不屑和仇恨的瞟视着西西尔。
西西尔眼神一黯:“对于过去,我无话可说!”
“我不会让过去白白的流逝,总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莎乐美一字一顿的说道,像是在说出某种誓言。
忽然,莎乐美莞尔一笑:“这里还和当初一模一样呢!我一直保持着原状,虽然这里已经是我的宫殿了,但是摆设一点也没有改变!……”
西西尔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愣住了,骤然他明白了莎乐美的心思。她,其实和他一样怀念着风中诗人!想到此他倒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王兄最爱着一片玫瑰园了,每天都要在露台上欣赏玫瑰!尽管玫瑰一年四季都常在着,可王兄说外面的玫瑰很快就凋零了,只有这里的玫瑰一直绽放!”莎乐美眼神迷离的看着玫瑰园,轻声的述说着,“我有一天……有一天将法石取出来了,想看看玫瑰是怎么凋谢的,就一会儿真的全部都死掉了!那天王兄很生气……他没有骂我,只是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我,不和我说话!”
“我讨厌那种眼神!”莎乐美突然提高声音愤恨的说道,“我讨厌王兄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我不是!我是公主!我是卡尔特汉那的公主!西钢最美丽的玫瑰,我讨厌王兄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那些枯萎的玫瑰!他的眼里应该只能看到我!我才是最美丽的玫瑰!”
“可是我又能怎样呢!”声音又骤然变低,变得娇滴滴的,像是对情人的埋怨,“我除了命令魔法师让玫瑰再次盛开,我还能做什么呢!后来,王兄再也没有邀请我一起欣赏玫瑰了,一次也没有……”
“所以我讨厌玫瑰!讨厌玫瑰宫!”莎乐美的眼神变得有些阴狠,“可他们却称呼我为‘西钢的玫瑰’,我讨厌这个称呼!”
西西尔默默的倾听着莎乐美的怨言。他想起风中诗人看玫瑰时的温柔,有别于平时的温柔神情。
“是你!”莎乐美指向西西尔,神情稍微有些激动,“是你!自从你出现了,王兄更不会找我去欣赏玫瑰了,因为是你跟着他!你……”
莎乐美闭上了双眸,胸口起伏着。
“公主殿下,时间不早了!”玲娜适时地说道。
莎乐美点点头,看都不看西西尔一眼,掉头就走了。
玲娜欠身赔礼道:“很抱歉,西多国王陛下,公主需要沐浴更衣准备晚宴了,仓促离开还请您见谅!您也该准备晚宴了!”
西西尔点点头,对玲娜摇手:“你先退下吧!”
玲娜行礼告退。
玫瑰宫,玫瑰,他的宫殿里也种植着玫瑰呢!不过,他并没有让玫瑰一年四季都绽放,而是让玫瑰依照花季而绽放。
因为他知道风中诗人并不喜欢四季绽放的玫瑰!
鲁纳斯历617年
“风中诗人,这玫瑰天天都绽放,你难道不会看厌烦吗?”西西尔·布厄威·F·佛尔松靠在露台的躺椅上问道。他随手拈了一块小饼干放在口中。
风中诗人卡特端起银质的茶杯,喝了一口奶茶,笑着反问道:“你天天用餐可曾厌烦?”
“那不一样!”西西尔·布厄威·F·佛尔松回答道,“一个是人必需的,一个是消遣的!怎么会一样呢!”
“可我就是想看啊!看着这些玫瑰!”风中诗人卡特略显忧伤的道,“这些玫瑰不同于外面的玫瑰,它们早失去了自由啊!失去了自由绽放的权利啊!”
西西尔·布厄威·F·佛尔松皱了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法石拿掉?!”
风中诗人卡特摇头,道:“可惜它们生长在玫瑰宫,凋谢的玫瑰师不允许存在的,所以我令愿它们永远绽放!”在皇宫里,因为不允许,很多事情都扭曲着。
西西尔·布厄威·F·佛尔松突然明白了,风中诗人卡特并不喜欢玫瑰。因为玫瑰会让风中诗人卡特想到皇宫里很多扭曲的事情。可是正是如此,风中诗人卡特才让玫瑰永远的盛开着,警示着自己,警示着那些扭曲的事情。
“那我以后也种玫瑰好了,也修建一个玫瑰园,让玫瑰自由的生长!”西西尔·布厄威·F·佛尔松笑眯眯的回应着,“不管是盛开的玫瑰,还是凋谢枯萎的玫瑰,我都让它存在着!因为他们都有存在的理由!”
风中诗人卡特望着西西尔·布厄威·F·佛尔松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