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卖身契
[呃...我没醉....呕......]
[老大，你都吐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醉...呕......]
如血残阳伴随着乌鸦的呱呱叫，一大群醉得不成人形的预备骑士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的百叶门。
数着金币的守财奴老板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群问题学生吵闹得足以将房顶掀起，但有几枚金币的收入总好过自己的店一天到晚被放鸽子。
当这一大群散发着几十米外都能闻到酒气的问题学生连滚带爬地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达尔斯·特索玛校长早已等候多时。
[哼哼...你们这群问题学生，被抓到现行了吧？殴打教官，毁坏校内设施加上翘课喝酒，你们说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还没等达尔斯校长把胡子吹起来，蓦地由教学楼的方向传来一声暴喝：[哈！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喝声中，一个身影气势凶凶地飞奔而至，赫然是那早晨被嵌进墙壁的满身刺青的家伙。
只见此人手中提着一把亮闪闪的西瓜刀，一副来者不善的派头，指着我们大声呵斥：
[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告诉你们，教官我先前也混过，当时老百姓还送给我个绰号，叫“霹雳无敌金刚不坏刀枪不入水火难侵打遍天下无敌手玉树临风貌似美男风流倜傥伤尽万千少女心的普隆德拉第一过江猛龙泰武能”，以前念你们年幼无知大人不记小人过，谁料你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于我...士可忍孰不可忍！老子现在忍不了了！！！老爸教过我，忍无可忍毋须再忍，老子今天要杀人！杀你们个一干二净三魂四魄五脏六腑七荤八素九九归一......我看你们以后还牛不牛X！！！哎，校长你别拦我，我要杀了这群不知好歹小兔崽子....你别拦我......]
[我没有拦你，是你自己抓住我不放手的啊......]
只见此人左手拉过达尔斯校长的胳膊夹住自己，然后作一副被校长拦住无法向前迈出半步的姿势，一边挑脚大骂，一边将右手中的西瓜刀胡乱挥舞，搞得达尔斯校长着实哭笑不得。
这种种行为分明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装”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咣当]
这是一群东倒西歪的醉鬼们的面红耳赤与坚硬土地亲密接触的铁证。
[请问...教官您什么血型？]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强尼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呃..？]正在装得不亦乐乎的刺青男被这么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搞昏了头。
就在一刹那，平日里一副老态龙钟只会吹吹胡子瞪瞪眼的达尔斯校长眼中突然精光大盛，以一招标准的过肩摔将捉着自己右手的麻烦甩了出去，得手之后立即比赛马还要快的速度全力现场离脱。
[呜哇！不关我的事～不要误伤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什么误伤？校长您....哇呀！！！！！！！！！！！！！！！]
还没等这个脑子被搞得浑浑噩噩的家伙清醒过来，便立即被数只愤怒的拳头轰成天边的星星。当这颗“星星”陨石般落下的时候，无数早以等候多时拳脚即刻将其笼罩在群殴扬起的烟尘中。
[KAO！你以为自己是教官就可以很拽吗？我就看你那一身刺青不顺眼！]
[你以为你是谁？还“貌似美男伤尽万千少女心”？！看你那一脸猥琐相就知道你活了大半辈子连女人的味都没闻过！]
[口古月～大言不惭地装嚣张，你这废柴还远远未够班呀......]
当遍体骨折内伤受尽，呼吸只有出没有入的嚣张教官被送进普隆德拉中心医院的时候，月亮早已快跑到东边找替班了。
[肋骨断了十二根，内脏破裂加大出血...还有得救，医药费三千枚金币，住院费营养费等闲杂费用共计......]
[医生，这个人要是救不了的话就卖给你们做药物研究用好了......]
[可是...我们是不收无法确定身份的实验生体的......]那个戴着金边眼镜身穿白大褂的家伙面露难色地说。
[这样...那如果捐献的话......]
[没问题，只...只....只要本...其...本....其本人有...有有有有有有....意愿，外加家属签字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们可以无条件...无条件收取！]
那白大褂原本浑浊的眼睛中，突然闪烁着不亚于狂喜的光芒，一边颠三倒四地胡说一通一边急急忙忙拉开右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份叫做“生体捐助意愿书”的薄薄小本子，递给强尼。
虽然是个剑与魔法并存的时代，但并不表示科学这种东西便毫无立足之地；在不满足于传统药物微薄疗效的同时，一部分大胆的医院开始自行研制些莫名其妙的药物，据说疗效相较常规药物可以提高几倍甚至几十倍不等。
但“科学”这种东西也不是研究什么就有什么的不劳而获，绝大部分的药物本身具有很强的不稳定性，排斥性与毒素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研究这些新型药品的机构需要聘请专门的实验生体测验药性，从药效作用于生体本身的反应中提取数据以将药品不断完善；而且生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合格的，新药有着各种各样的用途，所以不是随随便便从街上拉个人回来就可以做生体实验用品的。科学虽然伟大，但大部分人却没有将身体奉献于伟大科学事业的魄力，以至于研究机构虽然诺以重金应征者却仍然寥寥可数的尴尬局面。
在这种不利条件下，虽然有些研究机构研制的药品有很强的诱惑力及发展前途，但苦于没有适合做实验的生体而不得不半途放弃。说来也是...没有经过生体实验的药品无疑如同定时炸弹般危险，虽然宣传吹得天花乱坠，但是人毕竟是人......
而痛下决心毁掉自己的研究成果的一刻，对于研究者而言那感受又何只揪心？
按照常理而言，我们送来的这个满身刺青只剩半口气的家伙绝对没有资格做生体实验品，但有句话叫做“运气来了连门板也挡不妆，正巧普隆德拉中心医院的药品研究小组正在研制一种号称“可以起死回生的圣品”，又正巧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生体实验素材而使研究计划几乎到了搁浅的边缘，我们的出现，对于身为研究一员的他无异雪中送炭。
强尼手中的那小本子里写着的无非就是些生者自愿提供躯体用于医院做新型药品实验云云的陈词滥调，末了还特别注明“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与医院无关”。真是佩服这些玩弄文字的高手，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然东拉西扯胡乱罗嗦了好几页之多，倘若用这些条条款款省下的纸张，足够将普隆德拉至吉芬的路铺上好几个来回了。
米德加尔特虽然算不上法制社会，但自从建立王国以来，拐卖人口也是重要上绞刑架，轻要发配边疆充军的大罪。小小医生就算胆大包天，也没有那个触动祖法的魄力。于是乎，签个协议玩弄下文字游戏便成了这些无良医生的常用手段。
强尼略微翻动了几下纸张，便拉起刺青男仍在汩汩冒血的手，在签字画押的部分按下个鲜红的血手樱
[那么...家属签字部分......]
[我来签吧。]库塔伸手抽出插在桌上墨水瓶中的羽毛笔。
[请问您是......]
[我是他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