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黎明前的尖叫声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没有月亮，整个大地一团漆黑。平时喧闹的兽喉虫鸣在这个夜晚都异乎寻常地听不到了。欢腾了半夜的人们在万籁俱寂中渐渐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突然，一声骇人的惨叫打破了部落里的宁静，在幽黑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蔼—”
叫声消逝以后，部落里的孩子不约而同地嚎哭起来，一直哭到天明，怎么哄也没用。
第二天一大早，后土和巫伯来到夸父的草屋前，问那吓人的声是怎么回事。花红肿着眼一言不发。夸父抚摸着花的后背，艰难地说：
“那只豹子……在她睡着的时候来吃她，咬她的脚。她怕，就叫起来……”
巫伯的脸上阴沉了。
“巨人族要有灾难了1他狠狠地盯着花说。
第4节巫伯又看到了姬
从那天起，每天到了后半夜，花总是要尖叫着惊醒过来。她说那只豹子总是来咬她，不，比那只还要大，恶狠狠地瞪着她。她怕了，就爬上树，可是豹子扑上来咬住她的脚，恐惧从脚跟一直传到头顶。正因为这样，她才……夸父一声不吭。他们就这样躺着，望着黑洞洞的夜，听着遥远而又清晰的婴儿啼哭声。
“夸父，我怕……”
夸父只是叹口气。
“夸父，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夸父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很少去狩猎，经常一个人躲到小河边，默默地磨他的那些豹牙。他时而望着河水发呆，时而沉重地叹上几口气。人们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大家见了他，都不敢主动上前去和他说话，远远地就躲开了。只是在吃烤肉的时候，他和花才跟大家坐在一起，也是闷着头吃完了就走，不和任何人搭话。
回到草棚，夸父和花也没有那么多话了，都是默默地垂着头，各想各的心事，偶尔抬起头，也只是为了偷看一眼对方忧郁的神情。
这天，花忍不住抱住夸父嘤嘤地哭起来。
“夸父，我还是走吧，”她说。
“不，”夸父轻抚着她的后背说，“你不能离开我。”
“以前我从来不这样的，”她哭得更厉害了，“就是那只豹子缠上我了……夸父，你让我走吧，我受不了别人看我的样子，更不想……更不想看着你这么难过……”
夸父把她紧紧搂住，她就失声痛哭起来。
“别怕，”夸父安慰她说，“我去把巫伯找来，他会把豹子赶走的1
下午，当巫伯头戴虎皮帽子、手持顶部雕着凤鸟的神杖赶来的时候，花不在草棚里，有人说看见她上山拣蘑菇去了。巫伯惺惺地坐下，对夸父说：
“这个女人真是怪透了，你还是把她赶走吧！要是巨人族碰到什么灾难，那一定是她带来的。”
夸父坚持说是那只豹子在纠缠她，只要把豹子的鬼魂赶跑了，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事情没那么简单，”巫伯阴沉着脸说，“她是个来路不清的女人，说不定……唉，你还是让她走吧，免得给全族带来什么灾难。”
夸父紧闭着嘴不吭声了，忧郁地望着远处的路口。
太阳西斜的时候，花的身影出现了。她提着一串蘑菇，步履轻盈地走了回来。在夕照下，她那丰腴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金光，两只圆润饱满的乳房随着她的步子诱人地上下颤动着……她远远地看到了夸父，调皮地笑着挥了挥手。
巫伯站起身来，紧张地盯着花看个不停。花越走越近，巫伯突然大惊失色地低声叫起来：
“姬！她就是姬1他伸出双手仰天长叹，“苍天啊，她不是姬又是谁啊1
巫伯捶捶脑袋，匆匆地对说：
“今天不行，我改天再来吧1说完就慌里慌张地走了。
这时花已经走到夸父身边。
“巫伯怎么走了？”她问。
“他说改天再来。”
“为什么不今天呢？”
“我也不知道。他还有别的事吧。”
他们回到草棚里。花仰头看着他，突然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耳语似地说：
“夸父，你可别怪我碍…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怎么了？”
她离开他一点，脸上红扑扑的：
“你知道我刚才在山上想了些什么吗？”
“想了什么？”
她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脸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我想……我还是就这样走了吧……我就向山的那边走，可是我的脚总是不听使唤，总是把我拉回来……等到我下决心一定要走的时候，我看到你正站在门口等着我……啊，夸父，夸父……我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你了，我这辈子都只做你一个人的女人……”
夸父把她搂紧，悄悄地唏嘘起来。
“我知道，”花闭上眼睛接着说，“你是最强壮的男人，你打死了那只豹子，也一定会把这只豹子赶走的……对吗，夸父？”
“对1他热切地看着她说，“我一定会把它赶走的，让它永远不会再来欺负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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