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的生辰那天,絮没有在皇宫里大摆宴席,只在煜卧室外的小花园里,掌几盏明烛,简简地就了一桌小酒席,特意屏掉所有的奢华与张扬,只为煜夫妻间的小聚,对酒轻语长谈。
可是从前足不出户的煜,在今天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寂静的小花园里,絮从天明等到天黑,红烛短了,茶饭凉了,一直等到深夜三更,终于听到煜拖沓的脚步声响起,絮立即站起身,迎了出去。
面前,煜的怀里抱着一个昏睡的女孩,八、九岁的光景,皮肤白皙,却清清的少了一层血色。女孩眉目间透出的美,倔强而锐利,让絮觉得熟悉,然又一时想不起来。
“絮儿,你救救她,她这身伤只怕挨不过今晚。”煜的声音响起,絮回转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女孩身上的伤,寸寸离离,都是摔伤,因女孩年幼体弱,伤痛已经渗进了内腹。当即,絮将右手掌心贴上女孩的额头,嘴里念起道系治愈咒语,一层柔和的银白色光芒自絮的掌心折出,慢慢地笼罩住女孩的全身。一刻钟之后,柔和的白光散去,絮将灵力收回,女孩的面色渐渐缓和过来。煜的眼里露出了感激而舒心的笑。
絮从怀里拿出疗伤药,吩咐着贴身丫鬟要好好照顾这受伤女孩,切记按时内服而用,三日后,女孩自可醒来。这最后一句,絮是看着煜说的,结婚八年来,絮从未见过煜如此担忧的表情,像孩童丧失了心爱的玩偶般疼得纯真,这样的痛苦神情,煜只在八年前柳离开的那个夜晚流露过一次。柳!絮的记忆像突然被唤醒般,她再次看向煜怀中的女孩,如黛的眉,秀挺的鼻子,楚楚的唇,和八年前的柳竟有好几分的相似。
絮突然间好象明白了什么,煜会担忧得如此椎心,原来,煜从未忘记过柳,他心底最爱的那个女子,始终是柳,哪有自己的半点余地!絮感觉到心痛了,却又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一样,深深的羞辱感当面袭来。
果然如絮所料,三日里,煜对女孩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是寸步不离,他已经把女孩当作柳,女孩的一颦一动,哪怕是轻轻的一个翻身,都会让煜紧张不已。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开始和煜争吵,摔碎煜心爱的瓷器,而煜总是不发一言地任着絮疯狂,然后留给絮冷冷的背影。絮心寒了,结婚八年来对煜的所有付出,对沙巴克城的呕心呖血,想不到仍只换得煜的不顾不理,从始自终,自己在煜心理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上天待自己是这样不公,简直嘲弄得可笑!一股强烈的恨意自絮心底升起,絮开始恨了,她憎恨这一切,人族,沙巴克城,还有煜!
絮跑出了沙巴克城,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一直一直地跑,不停地跑,直到感觉累了,停下了,才发现已经天黑。四周静悄悄的,天上没有月亮,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尖长而乖戾的狼嚎。絮觉得有些冷,初冬的寒意渗进了秋夜里,她将双手环臂,以汲取心底的温暖。忽然,她听到身旁的草丛里有植物破土的声音,一珠金色的食人花突地在夜色里绽开,张扬着硕大的锯齿花瓣,流泻出诡异的令人眩昏的金色光芒,浓浓的腥臭味已弥漫了周围的空间。
絮下意识地后退,惊慌地想要逃。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吧,孩子!我的孩子,你过来1是食人花在说话,暧昧而慈祥的声音让絮的心有飘渺的安宁。絮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慢慢地,慢慢地她向食人花走去。
食人花敛去了光芒,安安静静地绽放,然后瞬间凋零,出现在絮面前的,竟是数月前为絮指点迷津的银发妇人。老妇人用干枯而尖长的手指轻轻抚摩絮的面颊,双眼里折出的金色光芒幽深而妖异无比:“孩子,你在人族生活得如此不快乐,上天待你是如此不公!入魔吧,孩子,加入魔族,那样你才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你才可以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一切1
魔?魔!絮的双眼渐渐变得迷茫,感觉思维已经不由自己控制了。某种邪恶力量的摄入,絮看向老妇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入魔!絮的嘴角翘起狐媚般的笑。
“道一尺,魔高一丈!魔族的复生之日已经来临1老妇人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格外尖锐,茫茫四野,但没有一个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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