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天色就暮,扯穹庐为华盖,铺山川做枕席。
今宵无处去,于是,我枕臂拥剑,就躺在干燥并铺满了落叶的林间地上。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过的。”我不禁这样想道。
夜愈深,是夜无月,星亦很少,黑夜如撒下的巨网,渐渐收得更紧。
我浑身搐的一抖,瞬间惊醒过来,那梦还未做尽,一个凶险的梦,一个很现实的梦。
我机警如猎狗一样的眼睛迅速的扫了一下四周,林间有如地狱般的死寂,而我短促而剧烈的呼吸也正如那地狱中饿极了的勾魂无常。
那个梦之后我便不敢再睡了,我怕那梦里的刀真个会猛斫下我的头颅,又把我的身体从中间整个劈成两瓣,那汹涌如波涛般的鲜血就会从我的尸体下汩汩的奔流。
太可怕了,、我不愿再去回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快一点赶路,早一刻走出这丹阳林道,早一刻逃出这黑暗。
我左臂夹剑,右手死死的抓紧剑柄,上体微躬,如逃避猎人追捕的野兽飞快的在林中窜梭。
蓦的,我一动不动,很难用笔来形容我由飞奔到静止的那一瞬间绮丽的变化,那变化并非源于我的行动,而是来自我的内心,这一刻,我知道自己纵然生就一对苍鹰般坚强的翅膀也没办法逃开半步,因为,我在那林间的黑暗中发现了一道逼人就范有如赶鸟入笼般简单的目光
他认得我,江湖上没有不认得我的,做人做到我这样出色、出名,还会有什么遗憾的呢?
逼人的目光冷冷的射在我身上,不知为何发抖的身上,同样冷冷的问道:“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我下意识的抖动着嘴唇,脸色如笼上一层青霜般冰冷朦胧。
冷冷的声音命令道:“交给我1
我脸色更冷,瑟瑟的道:“不~~不可以,我如果没有这东西,死得不知有多惨。”
冷冷的声音道:“我知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东西只会让你死得更惨,在你身上没有好处,交给我。”
我开始向后退,一步,两步,他的眼始终盯着我的脸,黑暗中我看不见那脸上是什么模样,只是那精光四射的眸子仿佛这地狱般的林中高悬的长明灯,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一切的罪恶,一切的报应。
我无力的杵在那里,不知所之,进不是,退不是,我感觉自己就像只等死的猎物,天地虽宽,却没有他躲避的洞穴。我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些力气,奋力抽出臂下的剑,疯狂的向对手直撞过去,剑尖直指,对手咽喉。。。。。。。
林间一个人倒下了,脸孔深深的埋于落叶之间,落叶饱浸在热血之中。天色已渐亮,
另一个人正用死尸的衣服擦拭着剑上的污血,我又胜了,我早就知道我会胜,从见到他时,我就知道,而对手却还蒙在鼓里,甚至于在死之前也还蒙在鼓里。
天已大亮,是夜已过。我真的可以过得更好了,在那夜幕的掩护下,我成功的狙杀了那可怕的对手,我的身心无比的舒畅快意,但心却很失落。手仍紧拥着长剑,
我看着带在我身上的“杀破狼”心里又是一阵酸痛,它给我带来的不是权力,不是快乐,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杀撩。我以痛恨这样的生活。。。但我又能怎么样呢!
朝霞如染,旭日初升,伴云霞共驰骋,执杯酒以高歌。
作者:瓦当镇早报记者“梦冰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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