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茹慧下床把一颗药丸塞入仕风口中,道:“这里还有些毒气,咱们出去再说。”要拉费仕风起来,费仕风不想睬她,一甩手先走出门外,想不到厅里站满了人,都拿愤恨的眼光来瞧二人,一个村民手里抱着那由老人,怎么也唤不醒他。
乐茹慧跟在后面,瞧这阵势,知道无法解释,她扔出一颗药丸,扯着费仕风衣衫回屋,她自己先从窗户跃出,在窗外道:“这事我确实不知,我和我哥有几月未见过面,你若想见阿强,便随我来。”仕风听了这话,“哼”了一声跟出,却还是不和她说话。
这时屋外已快全黑,乐茹慧把双指扣在嘴里打声呼哨,远远传来几声马鸣,喜道:“好在村里有马,许能赶得上他们。”朝马鸣处奔去,是村里一处马厩,养了十来匹壮马。乐茹慧挑了一白一黑两匹,把黑马辔绳递给费仕风,自己上马先往庄外奔去。费仕风把马牵在手里,大声喊道:“我不会骑马1乐茹慧已在十几丈外。
乐茹慧嘻笑一声,正要回身,费仕风已跑在一旁,听他道:“不用管我1,乐茹慧也不管他,心想看他能跑多久,她起了童心,越发把马催得快跑,费仕风运起内力,双腿如飞,几乎要离地而行。
黑夜中乐茹慧白马白服煞是好看,她见费仕风内力雄厚,紧跟白马丝毫不见疲态,突然停下马来,费仕风一时停不下来,反直多冲出数丈才抱着一颗树停下,问道:“你怎么停下?阿强在这里?”气也不喘。乐茹慧骑马过来,指指身后道:“你上来,要不赶不上他啦。”费仕风道:“那我跑快些。”乐茹慧道:“你不上来我便不走。”费仕风只好走到马边,不知要踩哪里才能上马,乐茹慧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拖上白马,道:“抱紧咯1费仕风不知抱哪里好,想了一想,慢慢转过身子,趴在马臀上,双手紧紧握住那条马尾。
乐茹慧见他这般,哭笑不得一声“驾1白马继续在道上飞奔。二人体重都轻,白马驮了也不费甚么力气,费仕风只见马尾高高扬起,身子震个不停。直驰出一刻有余,乐茹慧再停下马来,悄声对仕风道:“快接近他们了,咱们下马走路。”二人下马之后,乐茹慧把白马系在一颗树上,细声道:“这般大的人了,连马儿也不会骑。”
费仕风撇撇嘴,问道:“你若不是他们一伙,又怎知道他们躲在此地?”乐茹慧指着鼻子笑道:“我闻的,我师父身上药草味那般浓,到哪里也能找到他。”费仕风奇道:“怎么又扯到你师父?现下咱们是去寻阿强,不是你师父。”乐茹慧道:“我师父便是神水侯,阿强是他掳走的。”费仕风才不再说话。乐茹慧又道:“从现下开始要多加小心,不可再发出声响,我哥身边高手如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费仕风道:“我来救师弟,谁闹着玩儿。”
乐茹慧从怀里摸出几个瓷瓶,从各瓶里各倒出几枚小药丸,这些药丸各呈不同颜色。她慢步走在前面,走几步便停下用鼻子闻闻,把一枚药丸射出,或射在地面,或射在树上,或射在草里,等她把手里的药丸全部射出,回身笑道:“好啦,破了师父的‘药阵’了。”费仕风问道:“甚么‘药阵’?”乐茹慧道:“这是我师父布的‘药阵’,天下除了他自己便只有我能解,你若贸然闯入,准被毒死。他连‘药阵’也布下了,我哥一定也在,说不定他们在谈甚么秘密,我……我其实不该带你来。”费仕风这才信了乐茹慧,小声道:“我刚才不该怪你,若救出我师弟,我今后一定任你使唤。”乐茹慧笑道:“那我又不后悔了,咱们走吧。”
二人又走了不远,已能看见前方发出的篝火光,乐茹慧听费仕风呼吸细微绵长,问道:“你能闭气多久?”费仕风道:“不知能闭多久。”乐茹慧道:“咱们这里先试试看,你深吸一口气。”费仕风依着吸了口气,把鼻子捂住,乐茹慧静静等他,过了一颗费仕风才把手拿开,乐茹慧喜道:“你内力很深啊!那咱们走近些,不发出声响放慢呼吸,他们就不会发现。还有,一会有事你需先忍住,咱们再从长计较。”费仕风道:“好。”
二人多走几步,趴在地面上,从草丛里望过去,篝火旁围坐了四人,阿强远远躺在一旁不动,身上没绑绳子,费仕风心里发急,乐茹慧在他手背写了“迷药”二字,才静下心来。
费仕风这才认真瞧篝火旁的四个人,一个分明便是乐鼎,另外两个一个是轻羽侯残风,一个是快意侯施僵,最后一个白胡子老头,戴顶高高的帽子,费仕风眼尖,见帽子上写了个“水”字,看来他便是神水侯卜世志。乐茹慧也瞧见那四人,心想:“怎么三亲侯全聚在哥哥身边了?不知血烟要做甚么大事?”她只小时候跟哥哥玩过几日,稍长大些便被父亲送在神水侯身边学艺,再后来又跟随姑姑四处奔走,因此兄妹俩也不算亲厚。
乐鼎手上拿的正是月剑,这柄黝黑无华的剑在篝火前更显得破旧,若不是费仕风和乐茹慧见过月剑光华,他们也瞧不懂乐鼎拿柄破剑在做甚么。乐鼎拿食指在剑上割破,一滴血顺着剑尖滑到剑柄,一道又细又长的亮光从剑上透出,只一瞬间又回复黯淡模样,乐鼎道:“果然还要再等一月,咱们现下已集齐两截雕像,再加上这柄月剑,只需找到玉佩,咱们就能再拿到一个鼎,嘿嘿,这样咱们便有四个鼎啦,总算对爹爹有些交待。”残风问道:“教主,不知这玉佩在哪里?”乐鼎凝眉道:“我寻思还在那傻小子手上,当年费岭云已有了完整雕像和玉佩,只不过少了月剑,才不知狼王密窟所在,后来他把半截雕像交给慈悲老头,拿着半截雕像和玉佩去雪山隐居,我从费仕风手上骗到半截雕像,费岭云把半截雕像都给他了,玉佩还留在手上做甚么,一定也在他手里。”
费仕风把手伸入怀里,摸摸玉佩还在,心想:“他只知爹爹把半截雕像给了师公,却不知另半截雕像给了王明前辈,我却误打误撞真有半截雕像和玉佩,只不知这玉佩怎么在那骗子身上寻着?”乐茹慧伸指在费仕风手背写道:“玉佩?”费仕风摇摇头,不再多想,听乐鼎他们继续说话。
乐鼎继续道:“想不到我们去月剑镇拿月剑的时候,费仕风和我妹妹竟然也在村里,你们说巧不巧,也不知他们怎么识得?我们若晚去一天,这月剑便是他的了,现下神域和狐居的人暗暗帮他,教里除了三位,又没其他得力好手,要拿回来虽然不难,可也麻烦。咱们还顺便带走阿强,反将他一军,费仕风心疼他师弟,不怕他不拿玉佩来换,他看见桌上留字,一定会来洛阳寻咱们。”
费仕风和乐茹慧二人适才走得匆忙,也没见到桌上留下甚么字,不过听他这么说也猜到大半,费仕风暗骂:“我可不像你那般奸诈,谁去月剑镇抢宝剑了1乐茹慧却在想:“爹爹穷极一生也才寻到三鼎,哥哥初当教主便能寻到一鼎,难怪小时爹爹只喜欢他,不喜欢我。”
乐茹慧碰了碰费仕风手背,悄声离去,费仕风跟她走了好远,她才停下道:“好了,他们已谈得差不多,我哥临睡前会叫人再巡查一遍,咱们还是先走远点好。你有甚么打算?”费仕风道:“咱们先去洛阳等他,最好能先混入血烟洛阳分教,要救人也方便些。”乐茹慧笑道:“只可惜我哥已经知道咱们认识,要不把你扮成我的小厮便可,现下连累我要扮丫鬟了,咱们回洛阳再说。”
二人回到系马处,乐茹慧笑道:“你还倒着骑么?”费仕风面色一红道:“嗯,以后你再教我骑马。”乐茹慧道:“那也要我方便才行。”她面上没甚么表情,心里却高兴。二人还是背靠背骑马,费仕风习惯了马儿颠簸,到后半夜竟能闭上眼睛睡觉。
天亮的时候,二人赶到洛阳,乐茹慧带费仕风走入一户农舍,这农舍被装修得雅致精巧,是乐茹慧和她姑姑在洛阳时住的地方,已有数月无人居住,桌子椅子也蒙上层灰,乐茹慧道:“这是姑姑的房子,连我哥也不知道,你以后爱来便来。”她翻箱倒柜找出两件衣服,丢一套给费仕风,“扑哧”笑道:“对不住了,我这里只有女子服饰,我去里屋换,你便在这里换吧。”拿了一套衣服边笑边走。
费仕风接过衣服,愣了半天,想起要救阿强,狠狠心脱了外衣穿上那件女子衣服,他身子瘦小,穿上竟然也能合身,把他一张脸羞得红到耳根,不敢再看那面大铜镜。乐茹慧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费仕风变了个样儿,捂住嘴笑了半天,过来万福道:“姐姐好1
作者:布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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