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风就地笨拙一滚,铁爪削下他一缕头发,黑衣人见有人暗中相助,且这人功力高不可测,轻易把他的“铁爪魔音”破解,他早听属下报过神域的人欲收仕风为弟子,莫不成暗中相助的是他们?他在暗自己在明,今日再也讨不到便宜,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打定主意,话也不说,顺着另一条山路离去。
黑衣人突然不声不响离去,仕风虽不知他怎么肯放过自己,总算松了口气,他见小柔一动不动伏倒在地,忙过去扶起小柔,握住她一只手,输些真气过去,小柔“嘤咛”一声醒来,见他握住自己一手,两颊飞红,却不知为甚么又不想他放开,两人这么坐了一会,树上有人“嘻嘻”笑出声来,二人大惊,连忙分开,小柔勾着头不敢再看仕风,她知道小姐喜欢仕风,若是被小姐知道自己和仕风这样,可怎么办?她额头沁出细汗,心里一片混乱。
仕风以为黑衣人去而复返,心里恼怒,抬头大声喝道:“你要打便打,来来去去做甚么?”树上果然有人,而且不止一人,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坐在树枝上,两只脚晃晃悠悠,另一个女子站在他旁边,身穿白衣,长长的衣带随风飘舞,那女子软绵绵的声音道:“都是你乱笑,这下不好玩了。”提着那男子的衣领从树上飞下,男子叫道:“唉,我又不是小孩,你不要每次都提我衣领1二人站在仕风面前,男子面貌年轻英俊,头上却都是银发,看不清岁数,双目含光,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女子头上绑了发髻,瞧模样是个少妇,长得清丽脱俗,脸上带几分调皮。
那女子笑道:“费公子好埃”仕风不识得他们,打揖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认识我?”那男子抢过话头,道:“我们狐居的人可都知道你,我是银狐,她是雪狐。”仕风慢慢也学了一些江湖规矩,抱拳道:“银狐兄好,雪狐姐好。”雪狐“噗哧”笑出来,道:“小孩子家就是嘴甜,我大你一辈多,我若有生养,儿子也比你和银狐大,怎么银狐是‘兄’,我是‘姐’了,这不乱了辈分么。”仕风听她这般说,满脸不信,她岁数比娘还要大,怎么看起来这般年轻?雪狐继续道:“不过银狐满头白发,看起来是老些。”捂住嘴笑,银狐听他这般说,恼道:“花姨你又来,我跟这位小费可差不多岁数,我这是狐相,妙狐师父不是说过,百年难得一遇呢,我看他瞧我资质好,有把狐居传给我的意思。哈哈1得意下竟手舞足蹈起来。
仕风听他连“小费”也叫出口,苦笑一声,隐隐约约记起见过一个自称“灵狐”,双手倒立走路的人,铁剑书生也曾误以为他是狐居的人,道:“我见过一位叫灵狐的人。”银狐笑道:“可不就是他,我们叫他小六,他被你害得要面壁一年呢,嘻嘻1仕风奇道:“怎么被我害的?”雪狐对银狐道:“小三,你一边得意去。”提着银狐衣领把他拖到身后,正色对仕风道:“这事虽不是因你而起,也跟你有点关联,我慢慢说给你听。”她绕过仕风,走到小柔身旁,摸摸她的头,道:“小妹妹,别害羞啦,听我讲故事。”小柔看她满脸慈和温柔,自有一股让人亲近的魅力,红着脸道:“姐姐好。”雪狐道:“真乖,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给我当干女儿好不好?”小柔一愣,道:“干女儿?”雪狐道:“你不愿意?我知道你爹娘早故,自小孤零零一个给别人当丫鬟,没人疼爱,以后找到婆家,没有父母之命,总不大好。”小柔听她说前两句话,触到伤心处,正自垂泪,后面两句又忽然转了话语,说甚么“婆家”,忍不住偷偷看了仕风一眼,转过头哭道:“姐姐你别乱说话。”雪狐拍拍小柔的头,笑道:“不哭不哭,你还叫我‘姐姐’,要不要认我这个干娘?”小柔想了想,点点头,“嗯”了一声,用袖子擦泪,边擦边笑起来,却是认了干娘心里开心。她虽第一次见雪狐,心里却极想跟她亲近,不知甚么缘故。雪狐笑嘻嘻从腕上取下一只翡翠玉镯,给小柔戴上,笑道:“这是见面礼,下次带你去狐居玩。好吧,现下要说故事啦。”除了银狐,仕风和小柔乖乖坐在一旁等她说。
“日子算算大概有十八年了吧,那天狐居来了一位年轻书生,说有要事要见我们居长,那时老居长刚刚闭关修身,要三个月后才能出关,这位年轻书生便很惋惜地要离去,说三个月后再来。老居长闭关时让妙狐和我好好看着狐居,对了,妙狐是我丈夫,妙狐见这位书生虽面带忧色,但谈吐不凡,往往对某些小事也极有见地,两人聊得畅快,妙狐挽他逗留几日,书生也不推迟,欣然答应下来,那夜他们睡在一房秉烛夜谈,我送点心给他们的时候,听他们在谈……嗯……这位书生跟你也有极大关系,告诉你也不妨……他们在谈九鼎的事。这九鼎是大禹治水后留下的神器,古代以鼎为立国之重器,逐鹿中原,觊觎国柄,谓之“问鼎”;江山易主,舆稿换图,谓之“鼎迁”或“鼎革”;新朝立国,谓之“定鼎”;天下三分,谓之“鼎立”。可见,这九鼎是皇权象徵,每逢乱世,各路诸侯莫不想得之而后快。如今天下虽太平,但盛极转衰是必然趋势,老居长夜观天象时也说,再过不久,江湖内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她见二人静静在听,连银狐也来了兴趣,坐在仕风一旁,续道:“他们见我进来,也不管我,那位书生继续道:‘……的和载有九鼎在迁往咸阳途中,有一鼎被大风刮到江苏北部泅水中之事。据说秦始皇东巡至彭城时,曾‘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泅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而、等则说,鼎被刮到四川的鼎鼻山,鼎鼻山下江水清澄,因能看到鼎鼻,故名此山为鼎鼻。然而,如果九鼎中仅失一鼎,那么尚有八鼎,汉取代秦,八鼎当归汉。可是秦王子婴投降刘邦时,所能交出的只有皇帝玺,而没有鼎,况且此后再未见夏鼎复出,难道鼎真的被风刮走了?我想,秦灭东周时,并未得到九鼎,那么这九鼎到底去了哪里?……’我听到这里要出去烧水,后面说甚么便不知道了。费公子,你知道这位书生是谁么?”仕风摇头道:“我怎会知道?是谁?”雪狐道:“他叫费岭云。”仕风惊道:“我爹?”雪狐道:“不错,你听我说完故事再问。”
“他们不睡觉聊了一夜,第二日妙狐带他四处参观狐居,我跟在一旁介绍,费公子,哦,我说的是你爹,他当时只比你现下大上几岁,他对狐居建筑赞不绝口,不知不觉逛到狐居禁地,妙狐道:‘对不住,费公子,前面是本居禁地,外人不得入内,咱们回去吧。’费公子笑笑转身道:‘那自然。’这一夜他自己要了间房,说是早点歇息,明日要走,我和妙狐再三挽留他都不肯再留,也不勉强他,带他到客房,他关了房门便睡。第三日到午后,我见他还未起床,去敲他房门,里面无人应答,我开门进去,床被都叠得好好的,看来他是不辞而别,我想他有急事,也不怪他,把这件事告诉妙狐,妙狐也不以为意。到下午,妙狐去巡视禁地,傍晚他忽然焦急地跑回来,告诉我禁地有人进去过,不见了狐居两张秘笈和一瓶狐涎丸,我和他再去查看,看见满地的脚樱你爹穿的鞋子绣得漂亮,我曾拿来细看,记得他的鞋印,地上的脚印便是他的。”
仕风听到这里,急道:“我爹不是小偷1他从怀里摸出两张狐皮和装狐涎丸的四象瓶,递给雪狐,道:“是这个么?”雪狐笑着接过,道:“我知道你为人忠厚,跟你爹一样。狐居禁地里除了你爹的脚印,还有另外一人的脚印,我当时便这么猜想:你爹只是对狐居禁地好奇,想进去看看,不想当时又有一人要来狐居盗取宝贝,两人碰到一处,那人自然偷了宝贝再顺手把你爹掳走。妙狐听我这般说,也点头道:‘费兄弟为人光明磊落,决计不会做这种事。’我们反倒因为没能保护好你爹一直耿耿于怀。”
仕风听她这般赞自己父亲,满心欢喜道:“嗯1雪狐道:“这几样宝贝一失便是十八年,数月前,我们终于探知这些物事落入血烟手中,虽不能说就是他们偷的,但我们的物事总要拿回,便派灵狐出居,谁知都被他拿到手了,机缘巧合下,却又落到你手中。灵狐被招回狐居面壁,狐居再派我和银狐来找你要这几样物事,我见你长得像你爹,便暗暗观察你几日,你果真不是坏人,后来你到落霞谷,因谷内住有神域高人,我们怕曝露身份,不便进去,没想到等我再见到你,你已误打误撞练了狐筋经上册,更没想到你竟能吃下五颗狐涎丸还能保得小命,你因此而练成绝世内力,只是我看你还不大会使用,你帮狐居寻回宝贝,要不要我教你一点功夫作谢礼?”
(部分九鼎的资料搜集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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