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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一个男人离开一个女人，通常都需要一个借口。即使男人不说，女人也会问。
扭开窗头的灯，我起身为自己点一支烟。屋子里很快弥漫一种味道。
他也起身，迅速穿好衣服。
就这样？
你抽烟的姿势并不好看。关上门的时候，他回头。白色的衬衫，面无表情。这是他认真的样子。
滚你妈的。不过是男人。
我并不想摔枕头杯子桌子椅子，自己辛苦挣来的，不容易。我只是继续让香烟和酒精代替呼吸，让疼痛与死亡的味道继续弥漫。
决裂，总需要借口。浅薄与否不重要。时间也许是笑话，四年一瞬，什么也留不祝肚子里三个月的孩子，他并不知道。
狂笑，歇斯底里。泪水铺天盖地而来。
B
一种痛，只在暗夜里，静静流淌。
紧握燃烧的烟火，缭绕起满眼破碎的鲜红。疑是未来，却瞬间黯然无光。
这座城市的破败与兴盛再与生活无关。依然衣着光鲜，笑靥如花。想飞，哪怕无数次梦见下坠。
奋起挣扎。
一个名为“暗伤”的女子，悄然而肆无忌惮游走在网络。因不真实而不触碰，因不触碰而可以离弃。进退，生死，像一场梦和梦里并不起眼的花。盛开，幻灭。
电脑前，我穿白衣，抽着烟，面无表情。这是一种认真的姿态。似曾相识。
我坚持了一个又一个秋天。
C
后来。
沉迷于网游。并不以练级为目的，以为贪玩，却是遗弃时间。
偶尔一些文字在论坛发表。不多，却有一个人执着地回。
于是我就认识了狐狸。网游里的一个漂亮MM。我知道他是男的，这并不重要。有时候，我们开一些暧昧的玩笑，打发生活。
他话多。总是我要发怒他才肯闭嘴。
他说暗伤我不明白你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怎么文字那么晦暗，一如你的名字不够明媚。
他说暗伤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傻站着不去练级寻宝。
他说暗伤你为什么叫暗伤。
他说暗伤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说暗伤你看过《卧虎藏龙》吗,杨紫琼说过一句话：紧握双手，什么也抓不住，摊开掌心，你拥有全世界。
他说暗伤暗伤暗伤……
他说暗伤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等爱的狐狸。
暗伤我爱你，你爱我吗？
我定定看着电脑。突然问他，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
去你妈的。我关上电源。
我可以爱任何人，但我不会爱任何人。我早就不相信爱情。我们都是寂寞的懒人，怕彼此纠缠和伤害。
但是未来的路那么长，要怎么样走下去。
D
狐狸说，还有我。
狐狸的电话。狐狸的声音。懒懒的，让人心软。
我来找你，好吗？
我说等等，我要点支烟。
只有烟才能让我忆起或遗弃。
十支，十支烟。我等你。
聪明的男人。我燃起烟，放肆地呵呵笑。
以为新生。
E
疼和痛其实是一个意思。
我仍介怀。无法原谅和遗忘，甚至，无法拒绝。
他来找我。狐狸说来找我之前。
我在游戏里发呆，看一个玩家的广告：要怎样，要怎样才能杀死一段爱情……
回头我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白色的衬衫，抽着一种纯白色的香烟。这是一种认真的姿态。似曾相识。
我麻木地转过身去。看见千百张面孔辗转地在生活中无声滑过。一个幼儿，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身子，冰冷的容器里失去挣扎……喧嚣的快乐停留在岁月的断裂处。一切永不复返。
我大口大口呼吸，像一尾濒临死亡的鱼，狂躁，恐惧，歇斯底里。
我一直不停地抽烟，不知道抽的是烟还是疼痛。疼和痛其实是一个意思。
要怎样，要怎样才能杀死一段爱情。如果它是你所有的青春，是一夜间丛生的邹纹夜夜减清辉的悲苦，是你黑暗中的笑容和心碎。要怎样才能埃
一个女子，披散着23年来第一次为自己留的长发，因穿白色而苍白脆弱。
活力枯竭。未燃尽的烟悄然滑落。
我狠狠地揉碎，一个男人，和他留下的半包烟。红色的小巧的空心碎了一地，520。
走了一步，眼泪掉下来。
F
了悟并非开怀。没有失败，只有粉碎。
终于明白当初执意回来的目的。后来，哪有什么后来呢。
只见烟火。破碎的红光。苍白的唇，颤抖的手。
我依然穿白色衬衣，倚着窗，望着天空不知名的远方。
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是狐狸在游戏里密我的声音：暗伤暗伤在吗在吗……
电话狂响。
第十支烟。
我终于软软扑倒，疑是飞蛾，寻找一束亮光。光尽而灭。璀璨的鲜红，因开自手腕而分外妖媚。
腥味弥漫，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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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支烟
